第40章 ,冯泰之败
淮州。 杨复从寒冷中醒来。 一个老妇人端来一碗热汤。 “娃子,喝口汤吧,去去寒。” 杨复艰难的伸出手,身上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传来钻心的疼痛,但杨复还是强撑着将热汤喝了下去。 “大娘,谢谢你。” 杨复感谢道。 老妇人淳朴的笑了笑,道: “这有啥,大娘虽然穷,但一口热汤还是出得起的,对了,前几天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 杨复精神一振,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的伤口了,连忙道:“如何?” 老妇人道: “今天我去买菜,听有人谈论说,朝廷派来驻守的将军姓谢,叫什么来着?那个字不常用……” 杨复急了起来,一把抓住老妇人的胳膊。 “快,快说!叫什么?” 老妇人仿佛被杨复吓到了,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我给忘了……” “老东西,你!” 杨复死死的抓着老妇人的胳膊,眼睛中仿佛要瞪出血丝。 但是最终,杨复还是放开了手,恢复了冷静。 “对不起,大娘,我刚刚太激动了。麻烦你有时间再去打听一下,一定要打听出朝廷驻守在这里将官的名字,最好能知道这位将官和郭家的关系,拜托了,事后我必有重谢。” 两日后。 老妇人从集市回来,一进院子就道: “娃子,大娘打听出来了,那位大人叫谢鲸,和郭家的关系没……” 话未说完,一只利箭就射在了老妇人的背上。 “郭家的人”杀了进来。 “快搜,务必要在官军惊动前铲除杨家的余孽!” 街道上,杨复一瘸一拐的狼狈逃着,身后是燃起火焰的小院。 “郭家,此仇不报,我杨复誓不为人!” 着火的院子里,中箭的老妇人站起身来,吐槽道:“这院子值不少钱呢,对付一个废物至于演的这么真吗?” “郭家的首领”道:“凡事小心一点,总无大错!” 不久后的一天。 谢鲸带着手下前往雁北楼吃饭。 雁北楼是淮州城最好的北方菜酒楼,谢鲸吃不惯淮扬菜,便喜欢来这里。 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拦在了谢鲸的队伍前方。 “谢将军,求你为我做主啊!我是都察院副都御史之孙杨复,状告郭家串通淮阴贼,灭我杨家上下两百口人,侵吞财产无数……” 很快,谢鲸将杨复带回了衙门。 由于淮州知府等一干官员都已经被方永杀了的原因,此时的淮州基本属于军管状态,谢鲸便是淮州目前的最高官员。 谢鲸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脾气,当得知了杨家的灭门惨剧后,谢鲸当即派人进行调查。 所查结果和杨复所说的基本无二。 杨家的产业被淮阴贼和郭家瓜分,其中郭家的一名嫡子还加入到了淮阴贼中为贼首效命。 勋贵一脉本就和文官不对付,谢鲸对于郭家更是好感全无。 虽然郭家的郭白在朝堂中身居要职,但自己如今得了实证,纵使郭白权势滔天又能如何,难道他还敢在通匪的证据面前徇私舞弊吗? 谢鲸当即发作起来。 他将郭家侵吞杨家的产业全部追回,并判处郭家赔偿大量金银补偿。 同时,谢鲸将郭家大房一脉直接关进了监牢,等候处理! 理由是子嗣通匪。 原本按照谢鲸的脾气,是想直接将郭家大房一脉处斩的! 但奈何对方是三品以上官宦家属,想要进行判决还需要上报到京城审核才行,于是谢鲸便只能先将郭家的大房押入监牢,等待京城的回执。 盐城。 经过了数天的奋战,郭老黑身披战甲,强势登上城池。 面对守城士兵的进攻,郭老黑拿出背后的大斧一劈,将面前的士兵一分两半。 “杀!” 血腥沾满了城墙。 金陵。 缮国公失望的看着手中的圣旨。 隆庆帝否决了他分兵前往淮州的建议,要求他严格遵守兵部的计划进行缴匪。 先剿灭威胁最大的白莲教反贼,然后再处理淮州的淮阴贼。 圣旨已下,尽管缮国公的心中有着万般理由,但在皇命的命令下,缮国公也只能遵守。 滁州城下。 冯泰像疯了一样的命令手下士兵进攻滁州。 只因他不久前得到消息,金陵已经被缮国公占领,他的后路被切断了。 大军的粮草目前只能坚持三天,如果他不能在三天内拿下滁州,那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全力进攻,先登者赏白银千两,不,万两!” 冯泰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在生死的危机下,冯泰连他最喜爱的金银都舍得拿出来了。 只要能拿下滁州城,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可惜,已经太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滁州城今天却突然坚强起来,城上的士兵就好像换了人一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守,丝毫没有因为冯泰手下的人数优势而混乱。 战斗从上午打到傍晚,冯泰手下的士兵已经累的疲惫不堪,冯泰的嗓子也已经喊的嘶哑。 突然,滁州城门打开。 一队骑兵冲了出来。 为首的一人身披银甲,手持长枪,率军冲杀! 铁蹄践踏之下,一名反民被陈瑞文一枪挑飞,狠狠砸落! “冲杀敌阵,直取贼首!” 陈瑞文的吼声伴随着马蹄践踏之声响彻在战场上。 疲惫的冯泰士兵见状不禁慌乱起来。 夕阳之下,冯泰的兵马被陈瑞文的骑兵从中间笔直的切开。 紧随着骑兵之后的,是大量的步军。 他们从滁州城中鱼贯而出,将本就被陈瑞文切割开来的贼军再行切割,分化。 冯泰的队伍本就没经过系统化的训练,打仗时只会一拥而上,此时被打散之后战斗力基本归零,很快便被官军击溃。 冯泰在手下的簇拥下疯狂逃着。 冯泰现在才明白过来,朝廷的援军早已经到了滁州,怪不得今天城上的防守比以前更加严密。 可惜现在想明白这些已经太迟了。 冯泰一路逃,陈瑞文一路追。 期间,冯泰手下的兵马不断有人选择投降。 一段时间后,陈瑞文主动停止了追击。 不是追不上冯泰,是因为收降的贼兵太多了。 一路上有十几万贼兵选择了投降,陈瑞文的兵马太少,已经不足以在看管这些贼兵的同时追击冯泰。 如果强行追击的话,万一冯泰反应过来,收拢部下进行反击,陈瑞文的部队很有可能会因为人数不足而大败。 陈瑞文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选择见好就收。 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缮国公的了。 却说冯泰一路奔逃,手下的士兵降的降,散的散,最终只剩下了不到三万人。 冯泰一路逃到了大江边上。 经过问询,此地名叫合县,近邻大江,过了江是一座大山,名曰天马山,山林茂密,适合躲藏。 冯泰当即起了带领手下躲入天马山的心思。 殊不知,缮国公的军队就埋伏在江水附近。 为了渡江,冯泰带兵抢了附近的大小船只。 船不够用就在船的两边用绳子拴着吊篮带人。 还不够就强拆附近村子里居民的门板、棚顶,充做木筏,载人渡江。 就这样,冯泰勉强的凑够了载具,带领手下开始了渡江。 江水湍急,渡到三分之一,很多士兵临时搭建的木筏就被冲散,殒命江中。 冯泰不做理会,继续争渡。 渡到一半,一发炮弹突然打来,将冯泰所在船只的船舷打裂! 紧接着,大量的官船冒头,无数火炮一齐开火,将冯泰的船队打的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