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李景隆连声发笑,拍拍那工匠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小老儿贱名....张栓!”那工匠被李景隆一拍,满脸都是喜色。 “做得好!不管这枪试起来如何,就凭你这份上进的心思,就该赏!” 李景隆说着,端着刚造出来的火绳枪笑道,“从现在起,升你为火器铸造局,枪管场的管事!” “啊?” 突然,张栓愣住了。 “还不谢公爷大恩!” 李景隆身后,李老歪皱眉道,“你以前是匠人,公爷让你当管事,是让你脱了匠籍,成了吏员了!” 张铨如何不知,他只是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热烈。 “公爷.....” 张栓咚的跪倒,口中哽咽。 他造火铳造的再好也是匠人,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以后都是匠户,不能参加科举不能当官,甚至想当平头百姓都不行。 可现在曹国公一句话,就让他....乃至他的子孙后代,都直接脱胎换骨了! “公爷,上回您都赏了小老儿几年都花不完的银钱了,这次您又让小老儿直接登天....生我者父母,但父母之恩不如公爷您....” “行了行了!本公就不爱听这些场面话!往后,枪管场的事你盯着!” 李景隆倒转枪口,眯着眼朝里面看,开口道,“管不好,本公罚的也重!” “公爷您放心!” 张铨含泪,咬牙道,“日后但凡枪管场有半点差错,您摘了小人的脑袋!” “摘谁的脑袋呀?” 就这时,外边传来一个声音。 却是刚才去更衣的朱标,换了一身杏黄色的龙袍进来。 “这就是你是说的新式火铳?” 朱标从李景隆手中拿过火绳枪,左看右看,“模样倒是挺怪!” “太子爷,您别看模样怪!” 李景隆在旁笑道,“此枪可是无坚不摧,射程极远,且方便懈怠,乃是军中不二的利器!” 咚! 突然,突兀的一声响。 朱标和李景隆转头看去,却是那匠人张栓因为突然见着太子朱标,已是激动得昏了过去。 “这位就是铸造此枪的匠人..”李景隆开口道,“名张栓....” “哦!” 朱标对工匠是谁半点兴趣都没有,倒是对手中的火枪颇有些爱不释手,“这东西怎么用?” “这,臣来教您!” 李景隆说着,低头瞄了一眼还在昏着的张铨。 “走呀!” 朱标也是喜爱武事的,把火绳枪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校场早就清场,微微戒严了。 当中也已竖起了靶子,李景隆带着朱标,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 “此枪,根据匠人所说最佳装药,为四两六钱........” 李景隆说着,从一个盒子当中,拿出一枚已经被牛皮纸包好的弹丸出来。 忽然之间,他忍不住再次回望。 工匠张铨已经醒了,带着几个徒子徒孙,远远地躲在后面,对着太子朱标的身影磕头如捣蒜,嘴里念念有词。 他之所以回望,是因为这时代的匠人再次超出他的意料。 定装弹是他提出来的,在将人们自发的在这之上进行了改革。 十六枚定装弹,放在一个用桐油刷过不怕潮湿的竹筒当中。 可以想象一下,两军交战之时,就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改变,使得火枪手在装填击发的时候,大大缩短了耗费的时间,明军的火力会有多大的提升? “装弹丸!” 朱标已是急不可耐,笑道,“孤许久没碰过火器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上驾到!” ~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李景隆叩见皇上!” 朱标俯身行礼,李景隆跪在地上撅着屁股。 老朱跟徐达,一前一后,俩老头都背着手板着脸,快步走来。 俩人的眼神都没在李景隆和朱标的身上停留,而是直接的看向朱标手中的新火铳。 “太子免礼!” 老朱摆摆手,跟自已儿子笑呵呵的。 “老臣叩见....” “哟哟,魏国公!”朱标赶紧把徐达扶住,笑道,“咱爷俩也别这么多礼数了!” “又不是上朝,你跪啥?” 老朱对徐达咧嘴一乐,然后拿过朱标手中的火绳枪,上下左右反复看着,“这就是新火铳?真有说的那么好使?” “好不好使还不知道,儿臣正要试射!” 朱标笑道,“父皇,您和魏国公后面稍坐,儿臣来试射这第一枪!” “哎!” 岂料,老朱却伸手拦住。 而且郑重无比的说道,“别闹....危险!这万一要是炸膛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到此处,四处看看,“二丫头呢?” 跪着的李景隆,抬头道,“臣在这呢?” “谁让你跪的?”老朱怒道。 “也没人让臣起来呀?” 李景隆哭笑不得,同时心中腹诽,“你们爷仨一见面,这个无需多礼,那个免礼的....咋没人跟我说一声别跪了?” 老朱皱眉,“起来,你来...” “是!啊?” 李景隆又是一愣,心中更是哭笑不得, “你儿子试射,你觉得危险?我来射,我就不危险了?” “老朱头你真够可以的,合着你眼里就只有你儿子,是吧?” 这时,一双大手忽然按住李景隆的肩膀。 转头一看,却是徐达双眼发亮。 “来,咱爷俩研究研究这玩意!” 说着,徐达朝手心吐一口唾沫,拎着火绳枪走到棚子底下,“你教我这玩意咋用?” “其实原理跟火铳是一样的!” 李景隆演示着,“这是火门,先放些火药,然后把剩下的火药和铅弹从枪口怼下去,压实了....” “哎,瞧晚辈这记性,火绳还没点着呢.....” “父皇!” 眼看李景隆跟徐达在不远处忙活,朱标有些不甘心,但也不愿意不听他老子的话。 开口道,“咱们后面坐着去?” “嗯,你去后面坐,这玩意估计放起来声儿大,别震着你!” “咱自已在这....看看这玩意到底如何?” “父皇!” 朱标哭笑不得,“儿子都多大了?还能被火铳的声儿给震住?” “多大你也是咱的儿子!” 老朱回头怒道,“后边猫着去!” ~ 砰! 巨响伴随着硝烟。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徐达的身子猛的后退一步。 但老头依旧抿着嘴,死死的盯着前面的靶子。 “中了!” 一名亲兵跑过去,举着被射出拳头大窟窿的靶子喊道,“中了!” “你觉着咋样?” 李景隆扇了下眼前的硝烟,开口问道。 “有此物在手!” 徐达低头,看着手中的火绳枪,“天下何处打不下来!” 说着,皱眉正色道,“临阵之时,四人一列,给枪四只。选最善射之人专门放枪,其余三人,一人传递,两人装填!” 说着,徐达面色突然狰狞起来,“贼人就算千军万马,也他娘的冲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