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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7章 韩信念恩难忍倍汉 蒯彻列举史鉴话得失

汉室风云录 来不及先生 2403 2024-12-19 03:11
   小标题:韩信念恩不忍倍汉,蒯彻列举说得失   无论是相术还是其他,拐弯抹角,目的终将显现。   韩信在蒯彻话风突变后,就知道蒯彻最终要干嘛。   韩信心中早已有答案,他想做齐王但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被人议论忘思负义的齐王。   韩信道,“汉王待我甚厚,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闻之,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岂可以乡(见)利倍义乎!”   蒯彻道,“足下自以为善汉王,欲建万世之业,臣窃以为误矣。始恒山王耳、成安君馀为布衣时,相与为刎颈之交,后争张黡、陈泽之事,二人相怨。   恒山王倍项王,奉项(捂着脖子)婴头而窜(抱头鼠窜之意),逃归汉王。   汉王借兵而东下,杀成安君泜水之南,头足异处,卒为天下笑。   此二人相与(这两人的交情),天下至驩(天下相处最欢快的朋友),然而卒相擒者(互相置对方于死地),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也。   今足下欲行忠信以交於汉王,必不能固於二君之相与也(一定比不上张耳、陈除结交更巩固),而事多大於张黡、陈泽(你们之间关联的事情要比张黡、陈除的事件重要的多,一旦有裂痕就如山崩地裂)。   故臣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己(料定汉王不会危害自己),亦误矣。(事实上蒯彻揣测错了,刘邦不是张耳,韩信也不是陈馀;刘邦起初并不想杀韩信,否则直接杀掉,不会降为侯,只是想让韩信成为自己的开国大将,如同曹参一样,忠于大汉;可惜自立为王,已伤害这段关系;韩信倍在前,刘邦杀意后出)。”   蒯彻自认是位辩士,以张仪为榜样,希望可以如张仪那般靠着一张嘴最后成为齐国的相国,能够游说天下,使得诸侯王来齐国朝拜。   例子举的看似恰当,然韩信心中寻思,“吾非陈馀,汉王非张耳。”   见韩信神色凝重,认为在思考他的话,于是接着道,“大夫文种、范蠡存亡越(使濒临灭亡的越国留存),协助勾践称霸诸侯,立功成名而后文种被迫自杀,范蠡被迫逃亡,此所谓野兽尽而猎狗烹。   夫以交友言之,则不如张耳之与成安君者也;以忠信言之,则不过大夫文种、范蠡之於勾践也。此二人者,足以观矣。愿足下深虑之。   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臣请言大王功略:足下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引兵下井陉,诛成安君,徇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东杀龙且,西乡以报,此所谓功无二於天下,而略不世出者也。   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   言之于此,韩信心里却不自觉的持反对意见,“何谈归汉,本是汉将,此言过矣;吾功虽不小,然却不可忽略四个重要人物,张苍、张耳、曹参、灌婴,其中张苍、曹参、灌婴皆是仅次于称王之人,乃出将入相之人物,尤其是灌婴之铁骑,大败楚骑,使汉铁骑威震天下,如无此三人,信难为无米之炊;况龙且也不是很强,曹参曾败龙且、项襄于定陶,龙且能败黥布,少不得项声辅佐;   纵使吾韩信欲倍汉鼎足天下,其曹参、灌婴岂能助我!”   只听蒯彻继续反问道,“足下欲持是(欲持有这样的功绩和声威)安归乎(哪里是您的归处)?   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您身处臣子地位却有着使国君感到威胁的震动),名高天下(名望高于天下所有人),窃以足下危之(我私下为您感到危险)。”   事不危而人自危,事实上人心并非至恶,如非有异心,岂会滥杀无辜,此时的刘邦只是希望群臣诸将能勠力同心,灭楚分坐天下,同享富贵,天下只能有一个霸主,免使数百年动乱再现。   这种心思,韩信在和刘邦的数次谈话中,已经了解到,也知道刘邦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刘邦心中有个天下,韩信愿意佐之,故而授予上将军印。   今果有因。   韩信的心彻底被蒯彻和武涉搅乱,“先生且休矣(暂且说到这吧),吾将念之(容我细细考虑一下)。”   蒯彻心里有数,知道今日不一定能一下子令韩信做出倍汉自足之事,便心怀忐忑的退下。   出临淄王宫,蒯彻忽然心神有些恍惚,所谓无不透风之墙,今日他和韩信之言,久必泄露,如使汉王得知,必生疑,他自己也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隔墙有耳,谁知道那些看似服从的诸将当中,是否还有一双毒辣的眼睛盯着他。   蒯彻回到自己的府邸,谢绝所有人的来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默默的思考,这次选择规劝韩信倍汉而三分天下,究竟是对是错?   韩信为表忠心会不会拿他去向刘邦请罪……   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但蒯彻还是本能的思考这些。   蒯彻无法不去考虑,数日间他一直在等,等韩信召见他,仔细的去琢磨计策。   一连数日不见韩信召见,每次家臣来报,蒯彻皆兴致冲冲,结果皆非韩信的传令使者。   数日后的等待让蒯彻觉得很煎熬,不破不立,这事必须要尽早,否则夜长梦多。   与其坐等未知的命运,不如主动出击,蒯彻再也无法静静的待在府邸,他需要再一次争取。   蒯彻尚未踏出,就被一个女人喊住。   女人眉宇间尽是担忧,她是蒯彻的新婚妻子,是个尚在花季的年龄。   十六七就已经明白蒯彻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危险,稍有不慎,这是要灭九族的。   蒯彻妻未说话,只是看着蒯彻,眼神里倒是没有虚假之意。   蒯彻安慰道,“无事,勿怕,如我数日未归,且听闻街上有一疯巫,彼时来寻,吾等隐藏于山水之间。”   女子重重的点点头,看着蒯彻上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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