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此言差矣,如今就有一条光明大道等着你我兄弟!”甘宁将蒯通的话叙述了一遍,苏飞听完,沉默不语。 黑夜深沉,苏飞一直凝神沉思,两道浓眉凑到了一处。 甘宁耐心的等待着! “兴霸,你我都是锦帆贼出身,这大楚皇帝会不会和刘表一样?”苏飞终于开口了。 “大哥,黄忠不过是韩玄麾下一老卒,尚且册封为虎威将军,食邑五百户。以你我之才干,终究必封侯!” 甘宁踌躇满志道。 “好!”。 苏飞沉声道:“明日一早,举旗为号,最好是杀了蔡瑁这厮,以人头做贺礼!” 兄弟二人又商议了很久,这才各自回营休息。 次日清早,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 蔡瑁挥舞令旗,让苏飞、甘宁的队伍闪在一边儿,自己的亲信大将文聘、刘巴率领大军,蜂拥而上。 至于弟弟蔡中、蔡和,则担任监军,坐享其成。 三千锦帆军目睹了这一幕,愤懑不平! 明明快要攻下蔡阳城了,主将蔡瑁却来抢功劳,吃香如此难看,锦帆军将士义愤填膺- 攻击到一半,蔡瑁突然下令:“苏飞、甘宁,你二人各自率军,从东南方突入!” 令旗挥舞,苏飞、甘宁的部队纹丝不动。 蔡瑁怒了,令弟弟蔡中手持兵符,前去质问。 “苏飞、甘宁,你二人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吗?为何不听号令?”蔡中大声质问,身后数十名将士拔剑怒视,好像随时要将苏飞、甘宁拿下。 “蔡中,你这狗奴才!要不是仗着你姐姐的裙带关系,你有什么能耐做这统兵大将?”甘宁怒吼一声,拔刀向前。 蔡中见他凶神恶煞,双腿不禁抖了几下,连带着声音都变了:“你做什么?要造反吗?” “你们一向视我等为反贼,我就是反啦---” 当的一声,甘宁拔刀一砍,砍翻了几名蔡中的亲兵。 如同一头猛虎,朝蔡中扑去。 血光迸射,惨叫声响起,蔡中半张脸被劈了下来,眼珠子直接被劈爆,血肉模糊,极其恐怖。 只是蔡中兀自指着甘宁怒骂。 “逆贼,你这逆贼---” 刀光一闪,蔡中人头落地! 甘宁举起蔡中头颅,大吼道:“我等投靠刘表,赤胆忠心,却被视为逆贼!蔡瑁、蔡中兄弟才干平庸,媚上欺下,却屡受重用---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反啦!” 此前蔡瑁、蔡中为了抢功,对方排挤,三千锦帆军以及苏飞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此刻见到蔡中伏诛,内心那股郁闷全部倾泻出来。 他们举起战刀,扯着嗓子对天狂吼:“反啦!反啦---” “甘宁,你这奸贼!杀我弟弟,临阵倒戈---你--你--”蔡瑁气得怒吼,却又无济于事。 甘宁、苏飞麾下一万多名军士都是悍不畏死的盗贼出生,挥刀杀向荆州军,如砍瓜切菜一般。加上皇甫坚寿趁机打开城门,与甘宁等人前后夹击。 蔡瑁军大败--- 要不是悍将文聘拼死抵挡,蔡瑁根本无法脱身。 蔡瑁率领四千多残兵一路奔驰,奔到狗耳岭的时候,斜刺里一声轰鸣,黄忠的飞羽军箭如雨下。 原来,黄忠、魏延早就收到了蒯越的书信,悄悄在半路伏击。 一轮箭雨过后,蔡瑁军死伤惨重。 蔡瑁仅率领几百骑,仓皇逃回了荆州--- 荆州城。 秋风渐起,帷幔低垂。 刘表正和一干名士把酒清谈。 “主公仁义遍布四海,百姓归附,又有荆州这富庶之地,将来势必能问鼎中原。”名士们一个劲儿的阿谀奉承。 刘表手抚三绺长髯,怡然自得! 他自从取得了荆州之后,安于现状,整日里只知道高朋满座,请谈阔论,在酒酣耳热中寻求一种精神上的慰藉与满足--- “报!主公,蔡瑁大败而归,负荆请罪---” 大殿内,奉承之声戛然而止,一干名士吃惊的盯着刘表。 咣当! 刘表手中的杯盏落地,一路滚到了门口。一名卫士捡起来,惊惶不安的握在手中,不敢上前,生怕触了霉头。 “三万大军,如何就全军覆没了?” 刘表咬着一口洁白细密的牙齿,恨声问。 “苏飞、甘宁临阵倒戈,我军大败---”信使低声道。 “可恶!” 刘表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但就算如此,蔡瑁损兵折将,按律也当治罪。 刘表使了个眼色,一干清谈名士知趣的退了出去,不多时蔡瑁五花大绑,背着荆条,狼狈的走了进来。 他蓬头垢面,脸上带着血痕,一进来就跪在地上。 “主公---” 蔡瑁伏地痛哭! 作为外戚,他一向被人诟病,称作靠裙带关系上位。 这次领兵出战,本想夺下一座县城,好证明自己绝非浪得虚名。 不料苏飞、甘宁临阵倒戈,三万大军抚摸,只剩下几百残兵逃了回来。 蔡瑁一念至此,心如刀绞。 “哼!” 刘表冷哼一声,面色铁青。 虽然苏飞、甘宁临阵倒戈,但蔡瑁平日里对二人多有不敬也是事实。 此番兵败,蔡瑁作为主将,罪责难逃。 刘表数落了蔡瑁一番,喝令士卒,推出去重责。 这时帷幔晃动,一名姿容美艳的妇人走了出来,一见蔡瑁就抱着失声痛哭。 “夫人,你来做什么?” 刘表是个耙耳朵,一见到蔡夫人,心中的怒气就去了大半。 “夫君,此次战败都怪苏飞、甘宁这帮逆贼!他们贼性不改,临阵投敌,要不是我兄长见机行事,只怕连命都没有啊---” “再说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兄长蔡瑁统帅水军,治军有方。如今强敌未除,主公要先杀大将,臣妾也不活了---” 蔡夫人说完,一把拔出雪亮短剑,横在自己的咽喉上。 此女为人泼捍,此刻为了救弟弟,竟然把短剑刺破肌肤,殷红鲜血顺着雪白的脖颈流了下来,触目惊心---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主公,呜呜---” 蔡夫人一个劲儿的哭,眼泪把刘表的心都泡软了。 刘表无奈,只好温言抚慰了一番,蔡夫人这才收起眼泪,扶着蔡瑁回去。至于责罚一事,自然作罢--- 消息传出,荆州上下哗然。 刘表为了平息渔轮,最终不得不给蔡瑁一个降职处分。 荆州军、江东孟虎军联合进攻,大败而回,消息传出来,远在北方的曹操大为不安. 曹操此时已经拿下了兖州、许昌、北海等地,在北方推广屯田制,将士用命,士气高涨,早就有了肃清宇内之志--- 听说这一消息,曹操立刻聚集众谋士商议。 “主公,这一仗可看出大楚军的战力啊!”郭嘉整理了一份详细的军报,将双方兵力部署、进军路线标了个一清二楚。 曹操看完,赞了一句:“奉孝不愧是谋略大家!只是如今项龙已经站稳了脚跟,我军该如何进攻才好?” “主公,万万不可在此时进攻!”荀彧道。 “为何?”曹操问。 “袁绍还在北方,虎视眈眈。此外还有北平公孙瓒、辽东公孙度等枭雄虎视一旁。我军不可违背先前制定的策略----” 荀彧之言,令程昱、荀攸等谋士纷纷附和。。 郭嘉也赞同。 曹操道:“但如果坐视项龙一家独大,日后他率军北上,我军就危险了。” “主公,臣有一计,可遗祸董卓,借刀杀人!”郭嘉道。 “奉孝快讲!” “主公可上表董卓,责其身为汉相,却坐视乱贼纷起。董卓恼怒之下,必定会出兵,到那时主公趁机南下即可!” “奉孝此计甚好。” 荀彧赞了一句,补充道:“董卓为人奸诈,不会轻易出兵。但他身为汉相,用大义苛责,董卓难辞其咎,必定会有所动作。主公可以联络多位诸侯,一并上表!” 曹操点头称是,联合了各路诸侯一起上表。 江东孙坚、荆州刘表新败,他们恨不得有人替自己找回场子。 曹操这一做法深得诸侯人心,诸侯们纷纷联名上表,并且不断造势,就看身为汉相的董卓如何应对了--- 洛阳城。 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董卓腆着肚子,指着远处的灯火道:“这大汉要不是有我,百姓们肯定流离失所啊---你看看这璀璨的灯火,百姓安居乐业,多好---” 李儒、贾诩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太师魏巍之功,前无古人,后也无来者啊---” “太师之功,远超秦汉。就算是高祖复生,也不过如此啊!” 二人专门捡好听的话说,乐得董卓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董卓取出一封奏章,冷声道:“曹操这厮,实在是可恶啊!他这么做是要把孤置在炉火上烘烤啊---” 李儒、贾诩看过,点头称是。 “文和,你有什么好计策?”董卓问。 “太师,曹操这一做法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太师您挟天子以令诸侯,既然曹操这么主动,那就给他诏令,任命他为骠骑大将军,率军讨伐便是了-_” 贾诩话一出口,董卓连声称好。 “曹操要不从命,那就是抗旨,到那时看他如何给天下人交代。哈哈,我有文和,如高祖有子房啊--? “太师过奖了!” 贾诩拜了一拜,一双眼睛射着狠毒的光,令人不寒而栗:“太师,臣还有一计,可趁机铲除不臣者。” “哦?” 董卓双眼放光,示意对方快讲。 “但有不从,一律格杀!” 关中大旱,西凉军团本就缺粮,贾诩这一做法实在是太好了! 只要再稍加煽动,那些被杀的世家就会把这股怨恨转移到上表要求讨伐逆贼的曹操身上,真是一举两得! “文和啊,人都说你是毒士,在孤看来,你才是大大的忠良啊!” “臣是忠良,太师更是忠良。” 君臣二人互相吹捧了一番,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董卓令人广发请帖。 收到帖子的都是世家大族,他们收到帖子的刹那,纷纷派出家丁打探。 毕竟董卓此人权倾朝野,且喜怒无常。 平日里大臣出言不逊,被斩杀者不计其数啊--- 其中一些个性悲观的大臣甚至在赴宴前就替自己买好了棺材,给妻女提前作别,搞得哭哭啼啼,悲悲戚戚--- 司徒府。 一名头戴通天冠,身穿朝服的男子站在府中,对着清冷的月光长叹。 老者面容清癯,雪白长须及胸,伫立在庭院中,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双眉紧缩,像是有天大的烦心事--- 叮当! 环佩响动,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年方十六,姿容绝丽,气质动人,就连天边的明月与女子的姿容相比也有些黯然失色。 “貂蝉,你来做什么?” 王允回头,盯着义女貂蝉问。 因此女姿容绝丽,王允为免其被不良子弟窥伺,通常不许貂蝉随意走动,以免惹来祸患。 “义父,孩儿见您日夜忧愁,想为义父献上一曲。” “好吧!” 王允本就心烦,索性听上一曲。 貂蝉十指飞舞,柔和的乐曲如清泉流淌,一曲弹完,王允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知道义父为何烦恼?”貂蝉眨着明媚的眼眸问。 王允道:“董卓要大宴群臣,怕是又要血流成河了。” 每次聚会,董卓杀王公贵族如屠狗,王允为此忧心忡忡,预感到这次聚会不简单。 貂蝉皱着眉头,半晌道:“义父,董卓如此凶悍,何不趁机离开?” “你有所不知,我身为汉臣,当竭力图谋复兴。如果一走了之,该如何是好?”王允纵然满腹经纶,但也无计可施。 “义父,孩儿听说南方有一皇帝,年少英武,在虎牢关前曾经大败吕布,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义父何不前去投靠?” 貂蝉话一出口,王允的脸顿时变了:“住口!我为大汉司徒,岂能投靠逆贼?” 貂蝉默不作声,只是跪了下去,拽着王允的衣袖道:“义父,董卓乃虎狼之臣,总有一天要杀光朝堂的汉臣。古话说得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义父要早作决断才是啊---” 说着,貂蝉眼泪直流! 她自幼被王允抚养大,视其为生父,不想其死于乱臣之手。 这个道理貂蝉知道,王允又何尝不知道。 他也曾经多方联络重臣,谋划刺杀董卓,却没有人响应。 如今董卓又要大开杀戒,王允忧心忡忡,无计可施--- “义父不听孩儿之言,孩儿只有焚香祈祷,但愿义父能平安归来。”貂蝉说完,抱起素琴回了内室。 王允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