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的怕
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火把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朱由检缓步走入,身后跟着王承恩和几名东厂太监。 温体仁被锁在墙角,原本整洁的官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污渍。看到朱由检到来,他挣扎着要跪下:“陛下...” “免了。”朱由检冷冷道,“朕来,是要听你好好说说。” 他在审讯椅上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温体仁:“那些建奴细作,是怎么回事?” 温体仁低着头不说话。朱由检冷笑一声:“怎么?不肯说?” “回陛下,臣...臣确实与建奴有些往来,但那都是为了打探消息...” “打探消息?”朱由检猛地拍案而起,“那你府中的兵器又是怎么回事?” 温体仁浑身一颤:“那是...” “还有这个。”朱由检取出一封信,“这是你给建奴写的密信吧?” 温体仁脸色大变:“陛下明鉴!这是...” “念!”朱由检将信扔在他面前。 温体仁颤抖着拿起信,却迟迟不敢开口。 “怎么?不敢念?”朱由检冷笑,“那朕替你念!'皇太极大汗麾下:京城守备空虚,城中粮草不足三月。若大汗趁机来攻,必能一举得手。下官定当为内应...'” 温体仁“扑通”一声跪下:“陛下饶命!臣知错了!” 朱由检冷冷地看着他:“知错?你可知道谋反的罪名该当何罪?” “陛下开恩!”温体仁连连磕头,“臣一时糊涂...” “糊涂?”朱由检厉声道,“你堂堂内阁大学士,竟然勾结外敌,这也叫糊涂?” 他站起身,在牢房内来回踱步:“朕且问你,除了建奴,你还和谁有联系?” 温体仁沉默不语。 “不说?”朱由检冷笑,“也罢,反正朕已经查到了一些。御膳房的刘若愚,是不是你的人?” 温体仁身子一震。 “还有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是不是也收了你的好处?” 温体仁额头沁出冷汗:“陛下...这些都是臣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朱由检怒极反笑,“你可知道,朕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了?” 他走到温体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本账册,你可还记得?” 温体仁脸色煞白:“什么...什么账册?” “装糊涂?”朱由检冷笑,“那本记录你们贪污受贿的账册,朕早就看过了。” 温体仁浑身颤抖:“陛下...那是...” “那是什么?”朱由检厉声道,“那上面记录的银两,足够养活多少百姓?你们这些人,中饱私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勾结建奴!” 他一脚踢翻审讯椅:“说!还有谁参与其中?” 温体仁被吓得瘫软在地:“陛下饶命!臣什么都说!” “说。”朱由检冷冷道。 “东林党...”温体仁颤声道,“他们...他们也参与其中...” “哦?”朱由检眯起眼睛,“说下去。” “黄道周...他们一直在密谋...要...”温体仁话未说完,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朱由检喝道,“给朕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几个太监连忙上前。 “陛下...”温体仁虚弱地道,“臣还有一事要禀...” “说。” “城外...城外还藏着一批军械...”温体仁气若游丝,“在...” 话未说完,他又“哇”的吐出一口血。 “快叫大夫!”朱由检喝道。 太监们手忙脚乱地去请大夫。朱由检冷冷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温体仁,心中已有计较。 这老狐狸,定是服了毒。 “陛下...”温体仁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您以为...抓了臣就没事了吗?” 朱由检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呵呵...”温体仁惨笑道,“大厦将倾,又岂是一木可支...” “放肆!”王承恩怒喝。 朱由检抬手制止他:“让他说。” 温体仁咳出一口血:“陛下...您可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国库越来越空虚?” “因为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朱由检冷冷道。 “不...”温体仁摇头,“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 他话未说完,突然浑身抽搐,七窍流血。 “大胆!”王承恩喝道,“还不快救人!” 太监们手忙脚乱地上前,但已经来不及了。 温体仁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朱由检看着这一幕,冷冷道:“搜他的尸身。” 太监们上前搜查,很快在温体仁的靴子里发现了一个小纸包。 “是毒药。”王承恩闻了闻,“似是鹤顶红。” 朱由检冷笑:“这老狐狸,到死都不肯说实话。” 他转身向外走去:“把他的尸体悬挂城门,以儆效尤。” “陛下,”王承恩跟上来,“那城外的军械...” “派人去搜。”朱由检道,“另外,给朕严密监视东林党的人。这些老狐狸,一个都跑不了。” 走出大牢,夜色已深。朱由检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温体仁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别有深意。难道除了这些表面上的贪污受贿,还有更大的阴谋? “王承恩。”他突然开口。 “奴婢在。”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要勾结建奴?” 王承恩想了想:“或许...是想两面下注?” “不。”朱由检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他望着远处的宫墙:“传朕旨意,明日早朝,大臣们都要到齐。” “奴婢遵旨。” 朱由检转身向宫中走去。他知道,这不过是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对了。”他又道,“把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给朕盯紧了。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 “是。”王承恩躬身应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一个太监跑来,“不好了!” “又怎么了?” “温府...温府起火了!大火已经烧了半条街!” 朱由检脸色一变:“可有人趁火打劫?” “回陛下,已经有人在抢劫了。不过...”太监欲言又止。 “说。” “小的看见,有人趁乱往城外跑。看穿着,似是建奴的细作...” 朱由检冷笑:“果然如此。” 他转身对王承恩道:“传令下去,城门立即关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奴婢遵旨。” 朱由检望着远处升起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场大火,或许正好可以把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都逼出来。 “陛下!”又一个太监跑来,“大牢那边...” “怎么了?” “温体仁的尸体...不见了!” 朱由检眯起眼睛:“有意思。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寒风呼啸,东厂大牢愈发阴森。朱由检站在空荡荡的牢房前,眉头紧锁。 “把所有守卫都叫来。”他沉声道。 守卫们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火把的光芒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映照出他们惊恐的面容。 “说!”朱由检厉声道,“温体仁是怎么死的?” “回陛下,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守卫颤声道。 “不知道?”朱由检冷笑,“那他的尸体呢?” 守卫们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陛下,”魏之仁上前道,“臣已经派人搜查了整个大牢,包括地道和暗室。” “结果如何?” “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魏之仁低头道,“但是...” “说。” “臣发现,后院的围墙上有几个新鲜的爪痕。” 朱由检眯起眼睛:“继续。” “而且,”魏之仁压低声音,“有守卫说,在温体仁死前,似乎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哨响。” “什么哨响?” “像是...某种信号。” 朱由检转身看向那些守卫:“谁听到了?” 一个瘦小的守卫颤抖着举手:“小...小的听到了。” “说说看。” “当时小的在巡逻,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小的刚要查看,就听见牢房里传来动静...” “什么动静?” “像是...像是有人在说话。”守卫咽了咽口水,“但等小的赶到时,温大人已经...” 朱由检冷冷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早说?” 守卫“扑通”一声跪下:“小的...小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