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从带朱元璋逛紫禁城开始

第233章 现在想跳船,晚了!

   次日,平安甩开了一直监视着驿站的人,偷偷带着画像到了城北,找到了博古斋。    说出了接头暗号之后,他当即将这画像交给了亲军都尉府的人,嘱咐他们一定要找到这李忠,然后这才悄悄离开,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等待。    随后的几日,陆羽依旧每天出门游山玩水,抑或是与李宜之等人宴饮聚会,做出贪闲好乐的姿态,而李宜之也好像忘记了当初在驿站和陆羽等人的冲突,一路都是陪笑。    就这样,又过了六七日,对于亲军都尉的能耐,陆羽自然深信不疑,他本以为几日功夫,便能查出那李忠下落,却不想,一连等了六七日,仍未收到回报。    这下子,陆羽坐不住了。    这日,刚从城中吃宴回来,陆羽便急着找平安,让他再去询问一下,可还没等到他去寻找平安,平安却已经推门而入了。    只见平安异常激动的说道:“陆大人,派去广信府的人,回来了!”    陆羽先看他一脸激动,还以为找到李忠,再听是广信府,不由稍有失望,此前察觉熊泰去广信府那边有猫腻,陆羽就让平安派人前去暗查真相,如今已有近月,想不到这时候回来了。    平安却仍一脸喜意,乐滋滋凑上前道:“他们在路上……还救了一个人回来……”    这话说得蹊跷,他手下救了个人,何必前来通报?    “那所救之人……该不会……”陆羽看平安那嘴角都咧都耳根,不由一惊。    “不错!”    平安已截断话头,点头道:“正是我们一直寻找的江西布政使司的提控案牍官——李忠,您说巧不巧?”    “的确很巧,那李忠人呢?”陆羽大喜过望,急忙起身问道。    “这个……”    平安却将陆羽按回座上,摇头道:“那李忠人受了重伤,现今仍昏迷不醒……”    “情况怎么样,能救活吗?”陆羽眉头一皱,此人乃重要人证,他的负伤多半与那李宜之、熊泰一伙有关。    “情况尚不明朗,为了安全起见,我将他安置在博古斋中,请了郎中诊治。”平安皱眉道。    博古斋是亲军都尉府的据点,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如此甚好!这李忠至关重要,务必要将他救活!”陆羽点头。    ……    “末将吴四,见过钦差大人!”    是夜,平安将派去广信府的护卫带来,当着陆羽的面,让其将在广信府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末将到了广信府,立即四下打探,据末将盘查得知,当地百姓一开始也只是想着抗税罢了,他们受人蛊惑,误以为朝廷要加税,便设法阻挠官差入村量地,可没料,官衙不顾民怨,以暴力手段强行镇压,强闯到村中量地,这才导致矛盾激化。”    “再后来,便是正一道的道士们四下散布谣言,最终导致冲突彻底扩大蔓延,酿出民乱。”    这斥侯的所见所闻,与陆羽猜测大致相当,是乡绅、官府、龙虎山三方合力,挑起百姓与朝廷之间的对立,结果最后玩脱了,酿出民乱。    “末将另还发现,在民变之后,当地的乡绅和道观,竟然开始大肆收购田地,他们借民乱忽悠百姓,哄瞒百姓说他们反抗朝廷后,再无法安身立命,不如将田地卖了换些银钱来供养妻小。”    “借这民乱由头,他们压低田价,低价兼并田产,用心何其歹毒!”    说到这里,吴四咬牙切齿,备感义愤填膺。    “兼并土地?”    陆羽眉头微蹙:“地方官府就坐视不理?那熊泰不是正在广信平乱么?”    如此大规模的土地兼并,对平抑民变有极大阻碍,试想百姓们若有土地,或还顾念日后安生,主动放弃抵抗,可若没了土地,成了流民,他们再无挂念,怕再不肯低头认伏了。    熊泰堂堂按察使,不可能看不通其中道理,也绝不该坐视不管。    吴四冷笑摇头:“官府明知流言四起,却毫无动作,似乎也默认了乡绅们的举动,也正因如此,百姓们更惶惶不安,担心哪一日官府上门抓人,他们妻儿老小没了生计。    最终,百姓们只能无奈的变卖土地,而士绅道观却借此机会,大肆敛地,短短数日,广信府的田地价格,竟降了三成左右。”    听到这话,陆羽异常愤怒。    原本这民变就是那些乡绅鼓动,可事情闹大后,这些人不思悔改,不去劝诫安抚百姓,反而又编造出谣言,去兼并土地,而他们兼并土地的手段,竟是用官府平乱来威胁唬诈。    真算起来,他陆羽也被那些士绅当成了威胁百姓的工具了。    心头怒火升腾翻涌,陆羽只觉胸口一口气憋闷难当,重重喘了几大口气,他怒而拍桌道:“那熊泰难道没有言明,此次平乱只诛主谋,不惩从犯吗?”    此番来江西前,陆羽早已向朱元璋言明,表示这民变肯定有人蓄意挑唆,为了安抚百姓,他向朱天子求了道旨意:此次平乱,只诛主谋,不惩帮凶从犯。    有这道旨意,那些受蒙骗的百姓当处无罪,自然也不会受人蒙蔽,贱卖田地,而他临行之前,朱元璋已将这明旨下发到了江西,按说熊泰早该收到了。    可吴四却连连摇头道:“从未听广信百姓说起这事啊?他们都以为这次要被抓了砍头,所以抱着必死之心呢!”    “必死之心……”    陆羽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一个按察使,好一个平乱主将!”    平安也听不过去了,蹙眉上前疑问:“那熊泰为何要隐瞒朝廷政令?这么做于他有什么好处?”他身为平乱主将,非但不安抚乱民,反要激化矛盾,这于理不合。    陆羽冷哼一声道:“你觉得他配合乡绅道门吓唬百姓,促成其低价兼并土地,这其中难道没有好处么?”    平安略有些迷糊道:“可这好处……全让那龙虎山和当地乡绅赚去了,与他熊泰何干?他为何要替别人做嫁衣……”    正自呢喃间,平安忽地一惊,骤然抬头望向陆羽道:“你是说……江西官员和乡绅、道门之间,暗有利益往来?”    “不然呢?”陆羽愤然冷哼,嗤笑一声道:“无利不起早,这熊泰……包括那李宜之、唐胜宗,我估摸着整个江西官场,怕都与那些乡绅道士们勾搭成奸了。”    官、绅、道三方,全都利用这场民变攫取利益,而朝廷却被蒙在鼓里。    陆羽愤懑难平,不由扼腕怒叹道:“看来,这江西是彻底烂透了啊!平将军,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有感江西官场腐败,陆羽再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他立刻回望平安,向其询问武备情况。    “这……”    平安有些犯难道:“此番前来,我只负责护卫钦差安危,并未带兵。”他倒是带了支卫队,足可保障陆羽周全,但要平定民乱,惩治李宜之等人,怕远远不够。    “如此也只能寄希望于陛下了!”陆羽沉眉想了片刻。    平安一惊:“你要向陛下求援增兵?”    “不错!”陆羽点头道:“这江西的官员、兵将都沆匪一气,我是一个都不敢用了。”    他打算给朱元璋写信求援,让他从其他地方调来兵马。    平安沉吟片刻,苦着脸点头道:“也唯有这样了。”    “对了——听说那李忠是你救下的?”陆羽又望向吴四道。    “打探完广信府消息,末将便带着两个手下人往回赶,却无意在半道上,碰到个身负重伤之人,那人躺在草丛中昏迷不醒,全身上下尽是血痕刀伤,样子煞是骇人。”    吴四照自己照自己身上比着伤痕道:“那手臂大腿上,全是深可见骨的砍痕哩!”    “刀伤……”陆羽料想这多半是遭人追杀所致,而要杀他的凶手,大概率是那熊泰、李宜之等人。    “唉,末将一时不忍,便将他救下,为防他是歹人,我还特意搜查他随身物品,却在他胸口发现了他的官牒,还发现他随身佩有鱼符,因此,我才确认了他的身份,乃是江西布政使司的提控案牍官,李忠!”吴四说着,从腰间取出两件物品,递了上来。    陆羽接过一看,这官牒、鱼符沾满血污,可见那李忠负伤之重。    再打开官牒,上面记有李忠身份籍贯,另有官职衙司,加之随身佩戴的鱼符,这足可证明那昏死之人,正是李忠。    陆羽不由感慨:“当真是阴差阳错啊!”    原本看亲军都尉都找不到人,他已觉希望渐渺,却不料,竟叫这前往广信府的斥候给撞见了。    “对了——”正自感慨,陆羽忽地想起另一件事道:“你救下李忠之事,可被人看见?”    李忠之事,是刘琏透露的,而他陆羽知晓此人时,这吴四早已前往广信府,他既不知此人身份,阴差阳错救下他,未必会隐藏身份。    若李忠下落为他人所知,上报到李宜之那边,定会惹起警惕怀疑。    吴四却连忙摆手道:“除了末将和另两个信得过的兄弟,绝无其他人知道!”    许为了让陆羽放心,吴四又解释起来:“末将发现此人乃是本地官员,便留了个心眼儿——眼下广信民乱未平,这案牍官自广信府逃出,多半与这民乱有关,所以,末将一直将他藏在马车中,进城时也未得守城兵卫搜查。”    他倒是小心谨慎,无意间替陆羽免去了不少麻烦。    陆羽点头夸赞道:“不愧是平大将军手下的精兵强将!”问完这一切,他立即挥手,将这吴四遣退。    而后,坐回案边,展开纸笔,书写起来。    整件事的脉络,已然清晰明了,他要将这一切密奏天子,同时,还要请朱元璋派兵来援。    ……    “混账东西!怎么让人给跑了?”    布政使司后衙,此刻怨骂声连天,李宜之一脸怒气,正背负双手,焦躁地踱来踱去。    “那熊泰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也能让他跑了?”    在大堂中,还躬身站着个中年人,此人獐头鼠目,正是李宜之府上管家,也是他的心腹亲信,赵勇。    眼看李宜之怒气滔天,这赵勇不敢顶嘴,只颤颤巍巍拱手道:“熊大人怕也没料到,那书呆子运气这么好,受了重伤还能逃出生天。”    许是为叫老爷安心,赵勇顿了顿又道:“不过……那李忠身负七八处刀伤,皆是深可见骨的砍伤,便是有良医在侧,怕都难以救活,更不要说他流落到荒郊野外,压根无人救治,想来是活不成的!”    “如此甚好!”李宜之眉梢轻扬,似是松了口气,但他依旧不肯作罢道:“不过不可大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必须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诺!”赵勇点了点头。    这时,李宜之又想起什么,道:“对了,那一片是正一道的地盘,你们也让那群牛鼻子帮着找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李忠的尸身,以绝后患!”    那赵勇先还连连点头,可一听“正一道”,顿时面现苦涩。    “这……”    赵勇缩了缩脑袋,抬头现出一张苦脸道:“大人,自那钦差来后,正一道那群牛鼻子,似乎有意与咱们疏离,我们几次主动联络,可他们都爱答不理,只怕这一次……也指望不上那群道人了。”    “什么?”李宜之大惊,道:“那群牛鼻子这是想干嘛?”    赵勇苦涩摇头,李宜之旋又捻着胡须,缓步走了起来。    一面走,他还一面低喃道:“这群牛鼻子……不会是怕了那陆羽,担心被查出来吧?”    “哼,好处占尽了,到这时候还想明哲保身……未免太天真了吧!既已上了咱的船,这时候想要跳船,已经晚了!”    踱了片刻,他停步望向赵勇:“你尽管去联络正一道,若是他们仍不理不睬,再要向本官回报!”    闻言,赵勇赶忙拱手,便要退下。    “回来!”    李宜之却又将他叫住,蹙眉问道:“驿站……那边如何了?”    赵勇先还一脸沮丧,一听这话立刻笑着迎上前,拱身道:“这几日,那钦差大人除了吃喝游赏外,便是窝在驿站中睡大觉,毫无异常。”    听到这话,李宜之满意点头道:“不能放松警惕,仍要严加监视!”    赵勇有些不解,摸了摸后脑道:“那钦差来了这么些天,明天除了吃喝玩乐外,再没干过正事儿,咱们如此严防死守……有必要么?”    “呵呵!那家伙很可能一直在跟我们做戏呢!”想到之前驿站的冲突,李宜之眉头一拧,然后威喝道:“总之,你们将人给我盯牢了,绝不能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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