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被强制带回了营地
由于出发紧急,除了金州、东瀛,联盟从未经历过严冬。 这批物资便便宜了侯世禄的民兵,分发棉服、毡毯时,现场哭声一片,每个领到物品的前大明士兵都恭敬地磕头行礼,拉都拉不住。 帐篷实在是没有多带,三个团还是凑了三百顶运了过来,也不是刻意拉拢,华夏军的后勤兵们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同胞在这样的气温下晚上露宿。 在十八日这一天,那些曾经的官兵们让负责后勤和指导挖掘工事的工兵们大吃一惊。 尽管他们已经分发了新的棉袄和棉裤,却没有一个人穿着新衣工作,大多数人只是在腰间缠着一块破布,就拼命地开始干活,无论怎样劝说都无济于事。 当他们脱下衣服,后勤兵们才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不少还带着伤,于是急忙返回营地请军医前来处理,那些伤势较重的十几个人被强制带回了营地。 在冻结的土地上挖掘战壕绝非易事,但这些残余的士兵们却硬是在两天两夜内挖掘出了五条长达两百米、深一米、宽四米的壕沟。 到了十九日夜晚,完成挖掘任务的团练士兵被带到了一处营地休息,侯世禄已经疲惫到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曾以为楠京京营派他去蓟州的五千人是为了填补空缺,没想到还有一支部队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永平城。 经过两天的炮击,楠京团、金州二团、一团的官兵都在永平城外一里的地方列阵观战,目的是为了让城内的敌人看清自己的军队都在城外。 遵化、迁安、滦州三城都有逃兵来到永平,华夏军的兵力大约有多少,永平的敌人大致已经了解。 而侯世禄的这支团练早已在华夏军的计划之中,二十日清晨,吴金带领金州二团从营地出发,向滦河进发,而团练士兵们则跟随华夏军出现在永平城下。 朱樉看着士兵们带着无甲、阿哈迅速在冰面上撒土、铺草,眼看就要到达对岸,突然从对岸传来几声清脆的声响。 由于撤退的命令下达得太过仓促,侦查骑兵的安排也就不够完善,更何况附近还有一支“明军”的骑兵在监视。 到达滦河岸边,朱樉才派出三个侦查骑兵小队前往对岸,即便如此,还是损失了两匹马,要知道马匹也是士兵们自己准备的。 朱樉作为一名与大明交战多年的老将,一听到火铳射击的声音,心中一惊,随即看到不远处戒备的镶黄旗士兵开始骚动。 河边通常草木丛生,滦河到了永平一带地势较为平坦,草木生长得更加茂盛。 朱樉在岸边指挥士兵们处理冰面,身边就是一片树林,他急忙催马走出树林,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在一里多远的地方,一支军队正列阵向他们走来,看服饰和围攻永平的那支“明军”是同一颜色,朱樉心中一阵哀叹,果然还是不想放过他们。 “走,全部上马,冲过去!”朱樉心中清楚,凭借这支“明军”那些奇特的火器,他们绝对无法战胜,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南边有埋伏,北边想必也有,对岸呢?想来也还是有,但不过河在这里就会被围困,过了河之后要想围住这么多士兵就不容易了。 镶红旗的士兵此时大半还在冰面上,但也没关系,他们可以直接跑过对岸,后金军律规定,十人下马,一人牵马,现在牵马的只需要把马牵过去就行。 后金之所以能够打败大明和蒙古,并非依靠骑兵作战,而是依靠无敌的步兵阵型,冰面上的士兵们只是没有长兵器而已,刀箭都挂在身上。 朱樉没有多说,带着自己的亲兵纵马冲上了冰面,虽然不敢奔跑,但布满尘土草叶的冰面已经不太滑,几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到了。 “布阵,布阵登岸!”朱樉一边驾驭着战马,一边向前方的镶红旗士兵大声呼喊,他的随从们也在齐声呼应。 “布阵,迅速布阵!”看到前方已经登陆的镶红旗士兵、无甲兵和阿哈们竟然愣在原地,朱樉心急如焚。 对岸同样是一片小树林,当朱樉驱马穿过树林走上小坡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大约百步之外,一队“明军”仿佛从地下冒出来一般,一排排地显现出来。 “六叔怎……”萨哈廉因为催促牵马的士兵加快过河稍微耽搁了一下,但冰面上被前面的人马踩过,尘土草叶嵌入冰面,他的过河速度比朱樉快了一些。 虽然出发晚了一点,但几乎和朱樉同时到达岸边,看到刚才还急切呼喊的人突然沉默下来,赶上来的他立刻询问,随即也发现了正在“冒出来”的华夏军。 朱樉排行第六,舒尔哈齐一系的孙辈都称他为“六叔”,萨哈廉是努尔哈赤一系的孙辈,原本不需要尊称他,但阿巴泰坚决断后也唤醒了萨哈廉血脉中的亲情,毕竟还是一家人。 “不能停,冲,快冲过去,不能等他们布好阵势!” 朱樉愣了一下后立刻清醒过来,一抖缰绳就要策马冲锋,但缰绳却被萨哈廉紧紧抓住。 “萨哈廉,你要做什么?”朱樉怒不可遏,抬手对着萨哈廉的头脸就是一马鞭。 “六叔,我只会打仗冲锋,其他方面都不如你……” 后金就是这么个奇特的地方,代善与黄台吉关系紧张,但他的儿子岳托、萨哈廉却都对黄台吉十分敬仰,朱樉和岳托可以算是黄台吉的左膀右臂。 看到朱樉要带头冲锋,萨哈廉一把拉住他,对他的挥来的马鞭也没有躲避,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趁着朱樉愣神,反手用刀鞘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下马,所有人都下马,带着你们的主人从冰面上往南走,把他活着带回大金。”萨哈廉一边扶着朱樉防止他坠马,一边命令已经拔刀的亲兵。 从低沉的牛角号在永平城上空响起的那一刻起,除了西城墙,其他地方的建奴抵抗就宣告结束。 无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内的鞑掳兵马,此刻都在想着尽快从西城门逃走,即使士兵们大多都不知道北门那次出城作战的结果,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明白除了西门外其他城门都无法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