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休得猖狂,可识得我李通否?”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体壮如牛的将军出现在城墙垛间,对方怒目圆睁,凶光毕露,恶狠狠瞪着王昊,气势极其瘆人。 “李通?” 然而,王昊哂然一笑,丝毫没把对方当回事:“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也敢在我王昊面前大放厥词,简直找死。” 其实王昊心里清楚,李通乃是历史上曹魏大将,他乃是汝南的豪族,颇有实力,只是在如今的时空中,成为了豫州朝廷的一员战将。 难以想象,堂堂四世三公出身的袁隗,竟然也瞧得上李通这样的豪族出身,这足以证明袁隗的确已经把中原各大士族挖空了,否则凭李通这样的身份,岂能出现在这里? 当然! 李通的忽然冒头,不排除是想在袁隗面前露个脸,为自己的家族争取更大的资源。 不过非常可惜,他错误的低估了王昊的实力,更错误的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这次强行冒头,将彻底葬送掉他的家族。 “杂碎!” 李通破口大骂,厉声喝道:“看我将你首级斩下,献给丞相。” 王昊发出一声蔑笑:“现如今是何世道?无名小卒竟也有偌大嗓门,简直可笑。” 李通气得龇牙咧嘴,狞声喝道:“莫要逞口舌之利,咱们兵器上见真章!” 王昊将掌中闪耀银月戟舞个戟花,傲然言道:“吾在此,等你送死!” “哼!” 李通怒哼一声,随即豁然转身,朝着丞相袁隗把手一拱:“丞相放心,末将必斩此贼。” 袁隗甚至不认识李通,只是觉得此人颇有勇武,缓缓点头:“将军小心。” 李通颔首点头:“丞相安心。” 旋即。 他大氅轻扬,转身下城而去。 片刻后,只听得吱呀一声轻响,城门缓缓展开,一道墨色的闪电从城池中呼啸而出。 王昊见状,哂然一笑,旋即猛一夹马腹,坐下赤骥昂首一声嘶鸣,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哒!哒!哒! 眨眼间,双方距离不足十个马身。 李通发出猛然一声长喝,双腿紧紧地夹住马腹,掌中金背大刀骤然间举过头顶,恐怖的气势如同掀起了一道死亡巨浪,作势便要朝王昊兜头猛劈过去。 “杂碎,纳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招暴击,王昊面上没有丝毫畏惧,甚至速度也不减分毫,他的双眸坚定,瞅准那劈落的刀锋,掌中闪耀银月戟奔雷般探出。 铛—! 刀戟相交处,星火迸溅。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鸣,轰然乍响。 虽然李通知道王昊武艺超群,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此人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令人恐怖的程度。 才刚刚一交手,李通便清楚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顺着刀杆,沿着双臂,汹涌澎湃地闯入自己体内,撕扯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臂彷佛承受了千斤巨力一般,几乎要断掉,虎口轻易便被撕裂,鲜红的汁液渗入手掌,令他握不紧金背大刀。 呼!呼!呼! 但见,金背大刀一瞬间脱手飞出,在空中不断打着旋转,最终斜向四十五度,插在了城墙的土壤之中,刀身不断震颤,发出嗡鸣之声。 这还不算完! 闪耀银月戟继续向前猛冲,只听得噗嗤一声响,戟锋撕裂李通护心的甲胄,毫无半点花哨地戳中了心脏,鲜红的汁液顺着戟锋,汩汩狂涌。 一招! 仅仅一招! 王昊便斩杀了大将李通,他双手一合阴阳把,足足一百七八十斤重的李通,竟被王昊直接甩飞出去,噗通一声,摔落在地,烟尘激荡。 幽州军全体将士顿时以剑击盾,以戟触地,战鼓昂扬,旌旗狂舞,喝彩声如同惊雷般激荡在空旷的原野上空,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万胜!” “万胜!” “万胜!” “......” 反观平舆城头的官兵,却在这一瞬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他们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仅仅只用了一招,朝廷的大将便被王昊直接斩杀了? 这让原本便萎靡不振的士气,再次跌入了谷底,甚至坠入了冰窟。 不少士卒瞪眼盯着下方李通的尸体,七嘴八舌的悄声非议起来: “这怎么可能?那王昊竟然一招便诛杀了李通?” “李通此人我认识,那可是汝南豪族出身,当年黄巾暴乱时,愣是没能拿下他们李家。” “据说李通一人独战三员黄巾大将,斩其一,伤其二,甚是勇猛。” “啊?这般勇猛之人,竟然在王昊手上走不过一招?” “天呐,王昊此贼竟这般厉害?” “......” 听到身旁士卒的热议声,袁隗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不谙军事的他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内心只想要快速将这口恶气撒出去: “还有何人愿意出战王昊?赏万金,封万户侯!” 恩赏再次加码,足足万金! 一瞬间,王昊斩杀李通的恐惧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兴奋,是跃跃欲试。 果不其然! 话音刚落,便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闪出身来,朝着袁隗欠身拱手道: “丞相,末将武端请战王昊。” 武端! 沛国竹邑人。 西汉梁邹孝侯武虎的后人。 历史上的武端官至九江太守、临颍侯。 虽说沛国武氏一族至今已经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幼弓马娴熟的武端认为,现在对于他们武氏一族而言,乃是莫大的机会。 只要能够斩杀王昊,待袁术、文稷引兵赶来支援,那么必定可以将王昊击溃,而他们武氏一族则会成为力挽狂澜之人,其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武将军。” 袁隗扭头望向武端,满意地点点头:“有将军出手,何愁不能战败王昊。” 武端深吸口气,扭头望向城下王昊,声音冷冰冰地道:“王昊匹夫,可识得我武端否?” 王昊摇摇头:“你比之李通如何?竟也敢下来送死?” “哼!” 武端怒哼一声,虎掌狠狠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道:“一个小小的李通而已,又算得了什么,给本将军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 王昊闻言,仰天哈哈一声:“又是一个狂妄之徒,好啊,我倒是要瞧瞧,你这厮到底有何本事,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吱呀—! 片刻后,城门展开。 但见,武端纵马狂飙而出,掌中一杆镔铁大枪斜指向地,身后的大氅迎风飘扬,发出扑噜噜的声响,单从这出场方式看,的确来势汹汹。 不过...... 如此霸气的开场,落在王昊的眼里,全都是破绽。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到底是谁给武端的勇气,竟然敢让他出来跟自己掰腕子,简直是茅房里点灯笼,找死! 但见,对方鼓足了全身的劲气,声势倒也非同小可,坐下骏马纵蹄狂奔,在地上踏出了滚滚烟尘,劈头就是一招力劈华山,朝着王昊的头顶,狠狠敲来! 这一枪,势力浑雄。 凛冽的罡风拂过王昊的面颊,宛如一柄柄深冷的钢刀割在他的脸上,但王昊却没有丝毫畏惧,甚至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闪耀银月戟,当枪锋掠过对方头顶的一瞬,猛夹马腹的同时,急勒缰绳,坐下赤骥似乎感受到了王昊熊熊的战意。 希吁吁—! 它昂首一声嘶鸣,前蹄骤然跃起,宛如人立。 与此同时,闪耀银月戟奔雷般探出,宛如哈雷彗星掠过,精准地撞在劈落的镔铁大枪上,发出铛的一声金铁乍鸣。 就只见,武端手中的镔铁枪竟以超过原来的速度,直接倒崩回去,那股冲击力实在太大,竟连带着武端一个后仰,将胸膛直接袒露在王昊面前。 下一个瞬间。 一道寒芒乍然闪现。 王昊只是轻轻地落下闪耀银月戟,锋锐的戟耳便从武端的左肩处猛然劈落,蓬的一声闷响,肩甲崩裂,戟耳竟直接划过半个身子,从右侧的肋下豁然而出。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般丝滑,潇洒到了极点,那武端根本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悲惨的嚎叫一声,半截身子连带着头颅,直接被王昊斩了下来。 噗—! 鲜红的汁液如同喷泉般激扬而起,足足数尺高,肠肚也跟着汩汩涌出,跌落在地的半截身子,那颗硕大的头颅上眼瞪如铃,彷佛依旧留着最后一霎的惊恐与畏惧。 吼!吼!吼! 刹那间,幽州军全体将士再次山呼呐喊起来,声音如同雷震一般,顷刻间响彻平舆,全军士气也在这一瞬,被推向了巅峰。 反观城头豫州军众将士,脸上纷纷写满了惊骇,某些士卒更是被惊掉了下巴,嘴巴张成了“o”型,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又是一招毙命?” “天呐!武将军竟在王昊手上走不过一招?” “好一个王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勇武!” “完蛋了!这回真的完蛋了!” “怪不得他能轻易战败皇甫将军。” “实在是太厉害了!” “......” 即便是袁隗本人,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也不由地瞪大了双眼,内心惊诧到无以复加,他终于明白王昊的实力到底有多么恐怖。 “谁......谁人......谁人敢出战王昊?” 袁隗抬起颤颤巍巍的手臂,指向下方的王昊。 可是...... 城头之上,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王昊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们不是傻子,又岂能上杆子去送死。 等待良久,依旧没有一人敢出战王昊,袁隗心凉半截,悠悠目光缓缓扫过城头上众朝臣。 他们纷纷躲避自己的目光,不敢与自己四目相对,彷佛害怕被自己点名挑战王昊似的。 袁隗心底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了,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可他心里清楚,现在绝对不是发火的时候,否则只会令各大士族倒戈相向。 憋屈啊! 实在是太憋屈了! 袁隗扪心自问,自己英明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憋屈,王昊的枪杆子都捅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难道这便是豫州朝廷的实力?” “难不成,朝中臣子全都是缩头乌龟?” “难不成,整个朝廷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 王昊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森冷的宝剑,戳在袁隗及众朝臣的心坎上。 尤其是最后那一句放浪的狂笑声,更是万剑穿心一般,痛到了极点。 “叔父切莫动怒。” 一旁袁基急忙上前搀扶住袁隗,压低声音道:“叔父,那王昊之所以一直骂阵,没有强攻平舆城池,是因为没有攻坚的兵器。” “咱们现在高挂免战牌,深沟高垒以拒之,至少还能坚持五、六日,等到那时,公路的兵马便可从南阳赶来,文将军的援兵或许也更近了。” “没错。” 袁隗飞快点头,深以为然地摆手吩咐道:“便依你所言,坚守不战,以待时变。” 袁基当即招呼一声:“丞相有令,高挂免战牌,坚守不战。” 下一秒,城门校尉便应声承诺。 旋即。 他命人取来免战牌,高高悬挂在城池上。 顿时,城外的幽州军再次爆发出一阵山呼呐喊声,彷佛在庆祝这轻而易举得来的胜利。 袁隗捂着心口,整个人彷佛在一瞬间,又苍老了十余岁。 正当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准备颤颤巍巍地下城时,城外忽然响起一阵呼喊声: “袁公奸计谋天下,诛杀贤良扶幼帝;” “今有忠臣循天道,连破奸贼百万兵;” “杀袁绍,败皇甫;” “兵临城下逞雄风,箭破旌旗美名扬;” “诛二将,谁能挡?” “袁公胆裂心慌慌,高挂免战窝里藏!” “......” 一声又一声呼喊如同炸雷,更如钢针一般刺痛了袁隗,袁隗只感觉一股怒气窝在心口,难以宣泄,直瘪得满面通红,脚步如铅灌注,挪移不动。 噗—! 怒火攻心,袁隗再也忍受不住,哇地喷出一口二十年的老血,旋即直接昏死在袁基的怀里,彻底没了动静。 袁基深知城头一旦暴乱,城外的王昊必定全力攻城,因此双臂用力,强撑着袁隗,当着众朝臣的面,缓缓走下城头。 望着眼前一幕,即便是王昊本人,也不由地心生敬意: “好一个袁隗,果然厉害,若我是他,估摸着早被公达你的诗气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硬撑着,实在是厉害啊。” 荀攸吐口气,同样啧啧叹息: “可惜啊!这回只能等攻城器械运到了。” 王昊淡然一笑,轻声道: “不急,秋后的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