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越……” 嬴政赶忙上前搀扶,谁知她失了魂,只是呆呆哭泣,连惜夏还有吕瑶的安慰也听不进去。 众人想把她拉起来,却发现她浑身无力,双手软绵绵地垂在身子两侧,只是呆呆地目视前方。 “你们先出去!” 惜夏和吕瑶也不敢多问,两人默默退出屋合上了门。 驻月这会儿满眼的泪,嬴政瞧她实在心碎,便将她抱起,好在驻月没有挣扎逃走,而是呆若木鸡。 嬴政将她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可驻月却转过身不再看她。 “伏越……孤没有想过骗你一辈子,孤一直想告诉你此事,只是一直寻不到好的机会,我们相处的越来越好,孤便越来越怕,怕你会不原谅孤,怕你会生气,孤怎么也没想到,会叫你这样与赵协见了面。” “赵协……” 驻月喃喃自语道 “他叫赵协。” “他自孤入秦便跟着孤了,是吕不韦安排他同孤一块儿生活的,孤自入秦,有多少眼睛盯着孤, 这外头又有多少的不怀好意,孤不能涉险,便叫赵协代孤接见他国使臣或是出宫,他是孤的影子,这件事除了李善全和李斯知道,其余人皆不知。” “你还叫他陪你后宫那些妃嫔?” 嬴政这会儿不敢撒谎,点点头 “是,后宫女人众多,可有些是他国以示友好送来的,孤也不能冷落他们,便叫赵协相陪。孤有更多的时间来处理政事。” “呵……” 驻月冷笑了一声。 “所以你便叫他来搪塞我?多少个日夜,是他赵协伴我?” “不是的!自孤将你接回,便未再让赵协陪过你,唯有一次,便是我们回来那日宴饮,孤一路劳累又堆积了些许事情,便叫赵协出了此席,谁知……偏偏那一次遇上了刺客,叫你受伤。” 驻月倚在床上默默流泪,听着嬴政的坦白不知该作何表情 “怪不得那次您一直伴我却不去见郑妃娘娘,郑妃娘娘也未生气,原来你早有安排。” “伏越……” 嬴政的语气温柔。 “孤的感情从未有假,在孤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后,那赵协便再未见过你啊!你,难道不信吗?” “不知该信还是不该?” 驻月笑着问 “既然第一眼见我,便知我不是伏国公主,为何不杀了我,为何还要留下我?” “因为你很有趣,赵协是按照孤的吩咐去看你,回来说你是个很有趣的女人,你刚来秦孤并未在意,可见到你时便知晓赵协言语不假,你面对孤时很有勇气,那句为奴为婢也要留下,孤便对你有了些许兴趣,你在孤身边那么久,孤看着你一点点深入孤的内心深处,若不是在乎你,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要将你带回?伏越……难道……你我日夜相处,你感受不到一点吗?” 驻月未语,而是擦了擦眼泪 “我很累了,君上,让我睡一会儿吧……” 见她这般,嬴政也明白她需一个人静静,消化下今日所见,便也不再多言,出门吩咐吕瑶和惜夏照顾好她,便匆匆回了承德殿。 这会儿承德殿的气氛简直可怕,赵协虽亲自将此事捅破,也方才瞧嬴政那双眼睛分明带着杀意,他也怕嬴政回来真会不顾所有将他碎尸万段! 嬴政果不其然,怒气冲冲回来,这赵协还来不及说上一句话呢,嬴政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未等他求饶,便拔出腰间佩剑,将其肩头刺了个对穿! “啊——” 赵协伏在地上挣扎,却迟迟不见嬴政拔剑 “孤要杀了你!孤要杀了你!” 嬴政怒不可遏,鲜血浸染了赵协的衣衫,他痛苦哀嚎,一旁李善全连忙劝阻 “君上!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若是赵协死了,那之后一切事宜,岂不是要君上亲临?” 那赵协被剑抵在地上,身是血染成片,见他怒火哀嚎 “嬴政!你当要杀我?!我们幼年相识,形影不离,如今……你要为了一个女人杀我?!!啊——” “你竟敢不听孤的话擅自叫伏越见了你!你竟敢违背孤的旨意?!你将孤逼到如此境地,若伏越无恙便好,若伏越与孤离心,孤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嬴政双目迸射怒火,一把抽出长剑,那赵协肩头顿时血流如注,哀嚎不断! 见他收回长剑,转头对李善全说 “去把李斯叫来,这赵协去留,孤要与他做商议!” 说罢,头也不回便走! 这会儿凝心阁没有一点声响,那驻月把自己关在屋内,不论是惜夏还是吕瑶进去,她都一人蜷缩在床上不言,只是默默流泪。 “姑娘,好歹吃点东西吧,这一口都不吃,恐饿坏身子啊!” 吕瑶的劝说未有一点用处,这会儿驻月扶着小腹,已经隐隐约约感受到了里头有一团小生命在酝酿。 果如太后所说,母子连心定有感应,可这孩子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叫驻月不知如何抉择他的去留。 “姑娘,你到底和君上怎么了?为何你和君上都如此恼火?君上今日都慌得踢门了,这……这到底怎么了?” “瑶瑶,书信一封给王巡,叫他赶来秦国,我要走,让他带我走。” “带你走?!” 吕瑶惊愕 “姑娘胡说什么?这和国君好好的为何要走?!” “他骗了我,我虽用假的身份骗了他,可他……却是骗了我的感情!我对他的感情从未有假,可,可这会儿……我实在不知自己爱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个与他相似之人。”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两人说着话,嬴政不知何时进了屋,见他拍拍吕瑶的肩膀,温和着声音说 “让我来吧。” 嬴政这会儿坐在床前,见她仍是默默流泪,自是心痛。 “孤一直在等你坦白身份的那一天,孤给过那么多暗示,可你始终不言,孤从未怪你隐瞒身份一事,不管你是不是伏国公主,孤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我现在很迷茫……” 驻月看向嬴政,笑的讽刺 “如今在我眼前的,到底是嬴政,还是那个赵协?你怎能这般肆意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结果……我又与秦宫那些可怜女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