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黎深身后的人看到，缩起脖子躲在黎深的阴影里。　　 黎深的表情冷冷的，对上我尴尬到发红的脸，黎深愣了一下说，　　 “我现在有件紧急的事情处理，下午我们再开会讨论。”　　 身后的人离开，黎深关上门。　　 黎深好像瘦了很多，脸上的棱角比之前更分明，认真看着我时，一脸冷厉。　　 黎深说，　　 “你找我有事？”　　 黎深看见我身后办公桌上的鲜花，表情和缓了一些。　　 “说吧，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和我这样面对面站着。”　　 我往后退一步，让黎深过去。　　 我说，　　 “黎医生，我。。。。嗯。。。那个。。。。不知道。。。”　　 黎深走到咖啡机前，冲泡刚才步骤进行到一半的咖啡。　　 “异型芯源介入症的患者？”　　 我眨了眨眼。　　 “你怎么知道，小袁跟你说的？”　　 “采访上看到的。”　　 黎深看我在植物园的采访了？　　 更尴尬了怎么回事？　　 我恨不得把头塞到地板里。　　 “黎医生你真是见多识广。那，那个小光头。。。不是，那个小男孩的病。。。”　　 黎深把泡好的咖啡端到办公桌上，不动声色的嗅了一口花香。　　 “建议先来akso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先确定病情发展到哪一步了，以及以前的就诊病史。对异型芯源介入症的病人，我们研究组一直在观察。我们之前邀请过他们加入研究组，但是当时被拒绝了。”　　 啊？　　 还有这层故事。　　 看来是我瞎担心了。　　 原来黎深他们早就有注意到小光头。　　 黎深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黎深把杯子端到嘴边，问我，　　 “你的后背恢复的怎么样了？”　　 “我的背。”　　 一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在超市的死亡场面。　　 我呵呵了一声，　　 “差。。。差不多了吧。。。就。。。在结疤了。。。”　　 黎深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到办公桌上，　　 “这个药是我自己研发的，对去疤很有效，你拿走吧，和你的特产。”　　 意思是黎深只想收下花咯。　　 那多没面子。　　 我拿起药膏看了看，　　 “这是我从花屿市辛辛苦苦背回来的，我又拿回去，不是代表我送不出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大不了你就放在角落，又不碍事儿。”　　 我撇了撇嘴，转身离开。　　 “谢谢你的药膏，黎医生。”　　 黎深目送我的背影离开办公室，眼神飘到那束花上。　　 第一眼他以为是茉莉花，凑近看，原来是白玫瑰。　　 白玫瑰。　　 黎深看着电脑屏幕，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我走出黎深的办公室，小袁跑过来问我，　　 “怎么样？没事吧？都说好了？黎医生没生气吧。”　　 我把黎深说研究组邀请过小光头，最后被拒绝的事情告诉小袁。　　 小袁说，　　 “可能是他妈妈忘记了。那我和陶桃联系一下他们，问问他们现在愿不愿意加入。”　　 我点头。　　 小袁问，　　 “那你和黎医生，算和好了？”　　 “我们本来也不是那种关系。”　　 “那祁煜呢？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眉头直跳，抢过小袁手里的花，往女主的病房去。　　 “你该工作了。再摸鱼小心被抓到写检讨。”　　 找到女主的病房，我敲了敲门，　　 “请进。”　　 推开门，女主已经脱下病号服，穿上了猎人制服，女主正在收拾东西。　　 “你好多了？别忘了，在你正式康复前，白天出任务，晚上你还是要回医院。”　　 女主回头朝我粲然一笑，我差点被她的笑容迷倒。　　 女主说，　　 “我知道。楠队跟我说了，你把你的委托推后，抽空协助我做任务。谢谢你。”　　 蒋楠是这么说的？　　 我把花递给女主。　　 “总之，祝你早点康复。是完全康复那种康复。”　　 女主抱着花朝我笑了一下。　　 听见门口有声音，我抬眼就看到黎深和护士过来查房。　　 估计是有事情要给女主角交代。　　 我对女主说，　　 “我现在回行动部取270hm，你还要再做一些基础检查，等结果出来应该刚好。我们一个小时后医院大门口集合。”　　 我说完，飞快的跑出女主的病房，和迎面走来的黎深擦肩而过。　　 黎深看都没看我一眼，好像我们是陌生人。　　 好巧，我也是这样的。　　 我直直的看向前方，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黎深，好像我们素未谋面。　　 我回到行动部，吃了点陶桃塞给我的零食，到出发平台找到我的270hm。　　 看起来新了很多！　　 骑着我的小摩托到akso医院接上女主，中途听说她和黎深一起吃的午饭，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麻木了。　　 佛了。　　 根据女主的想法，我骑车和女主来到了flux画廊。　　 一栋通体白色的建筑矗立在市中心的黄金阶段，flux就位于这座大厦的最顶层。　　 协会早就帮忙联系好了flux画廊的所有人——唐知理。　　 他既是画廊的拥有者，也是祁煜的艺术经纪人。除了经营画廊外，还负责打点这位画家的一切对外事宜。　　 我和女主走进画廊，向工作人员说明我们的来意。工作人员说，　　 “抱歉，唐老师正在处理点急事，他说你们要是不着急可以在展厅里随意参观。”　　 女主说，　　 “打扰你们了，多谢。”　　 工作人员递给我们导览手册后便急匆匆离开。　　 展厅内，雪白的墙面上除了顶灯投射下的光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越往里走，越显得空旷寂寥。　　 女主看了一眼探测器。　　 “这画廊里，倒是没什么波动迹象。”　　 清亮的光线照在一张占据了半面墙的油画上，走近看，画面上勾勒出了海面不同层次颜色的纹理，笔触细腻而灵动。　　 女主说，　　 “这幅画画的是。。。”　　 一个声音回答，　　 “潮汐逆流之日。”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中回荡。　　 这声音十分耳熟，我一听就知道是祁煜的。　　 女主环望四周，展厅分明空无一人。　　 那个声音继续说。　　 “每年的朝夕逆流之日，深海的生物都会随着夜晚逆流的海水来到海滩上。到了凌晨退潮时，再被带回家乡。于是在这个夜晚遇到的一切，就会成为他们对陆地的全部记忆。也有些偏执的生物，因为贪恋海面上的温暖，执意要等到日出才肯回去，想看看他们从没看过的太阳。”　　 女主朝着空气问，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