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河用并不温和的声音喝止了这场步步相逼。 在座虽是重臣,但也明白钟楚河如今的地位是何等的遥不可及。 换句话说,他的权利等同皇帝,而且不可缺失,所以没人敢和他对上。 “当日陛下命我辅佐陛下,并不会想过今日竟被大家误会,此事莫要为难步梨姑娘,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满尽可告诉我,我会为你们一一解答!” 钟楚河明白南椿瑾的心思,作为臣子兼爱慕者,他选择妥协维护她的大义。 虽然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他伤心~难过、失落,可他坚信他们总有一天会走到一起。 两个拥有共同信念的人,让众人无法反驳。 南椿瑾也很难过,垂下目帘:“作为忠臣,手上当有我蛮国的刺青,礼部你们着手准备仪式吧!” 根据蛮国习俗,备受皇恩信奈的大将军手上都要纹上刺青,但这也意味着他们再无可能! 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他就不能丢弃权利、身份与才华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宫妃。 步梨抬眼看向皇位上的女子,思绪繁复难忍。 “至于选妃一事,容后再议,毕竟父皇才入土为安,做女儿的不守孝一年便开始选妃实属不孝!” 最后由南椿瑾强势做了决定,至于选妃一事近日不会再提,但不代表永远不提。 步梨在这次的讨论中参与不多,毕竟,归根到底都是他们自家的事情。 回到府邸之后,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就连晚饭都没出来吃,这让她的下属很着急。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因为程彻来了。 “程主子,你快劝劝小姐吧,她从皇宫回来后一整天都没有吃喝了!” 程彻眉头一皱:“你们怎么照顾她的?”这些日子他也没闲着,在蛮国的势力有些动乱,他前去处理,所以一直脱不开身。 等动乱处理好了,又想起现在的两国时局不一样,便将不必要存在的势力退走一部分,所以忙的是焦头烂额,刚准备休息又听这个,脸上顿时没了喜色。 “请息怒!”林萧没法反驳。 “她今日进宫所为何事?”程彻着急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好像是因为蛮皇和大将军的婚事,至于别的,属下就不清楚了!” 他只负责送人去接人回来,一点也不敢多问,直到下面的人来报说主子的饭菜一口没动时他才反应过来出事了。后来怎么劝说也没用,她就是不吃。 林萧见程彻闻言后沉默,迟疑说道:“需要属下去彻查此事吗?” “不必了,你让人准备些吃的送来,这个时间点就随便下点面就好,但该放的佐料一样也不许少知道吗?” 现在再去查看,一去一回浪费时间,左右他都要过去开解她的,便不用如此麻烦,从她口中探知原为就好。 其实程彻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测,根据蛮国这些日子的变故,他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是!” 等人走后,程彻前往小院,那里一片漆黑,昭示着早已睡下,不便打扰的假象。 “步梨,我回来了。你确定不起来看看可怜巴巴的我吗?”他站在窗户外,像个小偷。 步梨看着窗户纸上的剪影,有些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起身开门一气呵成。 “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她只穿着里衣,更深露重,他怕她着凉,脱下披风给她披上。 “都处理好了,你放心。我听林萧说你没吃饭,怎么了?”他上前揽住她,语气温柔。 爱人在耳畔低语这谁受得了?她一下子就脸红了,随后想到相爱却没有结果的大将军两人,神情又悲伤起来。 “是南椿瑾她们,今日要我去做见证、可他们明明那么般配,为何要受世俗的禁锢?” 步梨其实不是共情很强的人,除非动了真情实感,所以她这是把他们当真朋友了,才会感到不甘。 程彻不同,他对他们有感情不假,可也很理智,对于这件事情他有不一样的见解。 “你一天没吃东西,我们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聊天了,不如等林萧来后,我们拿着小酒去谈谈心?”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虽然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但步梨烦躁的情绪稍稍缓和。 也恰恰这时,林萧端着吃食前来,二人借助门前大树顺利爬上屋顶去。 吃的被他们放在巨大的树干上,抬头便可看见浩瀚宇宙以及那一轮无法忽视的明月。 “你说的我大概知道了,可本就相爱的两个人又怎么会被这样的小插曲所打倒呢?你应该相信他们终成眷属才对!” 程彻双手撑在瓦背上,抬头看着天空,享受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光。 “我明白、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直很压抑”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先吃点东西吧!”小厨房煮了卤肉面,已经有点坨了。 步梨闻着面香,忍不住吃了两口,心情又好了些。 “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想到自己如此反常,步梨又开始自我怀疑。 程彻哑然失笑,她在他眼里从来都不是这种人。 “是人都会有迷惘的时候,你别胡思乱想!”他说着说着干脆躺下,脑袋枕在手臂上。 漫山的萤火虫朝她们慢慢聚拢,绕着肆意飞行。 这样治愈的景色,加之程彻不停安慰的话,她慢慢走出压抑的情绪。 “来,干了!”她不知何时顺了两瓶酒,一瓶递给程彻,一瓶自己猛灌起来。 “诶!你慢点喝,一会儿要醉了!”程彻见她莽汉喝法,吓得直接坐起来要夺过她的酒。 步梨灵活躲开:“知道了、知道了,我慢慢喝!”她喝酒除了因为愁,还因为开心。 愁是受了白日里的影响,开心自然是因为程彻陪着她。 “你呀,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可别这样喝了!”程彻虽然吐槽她,但也没再拦着,又躺了回去。 一边看着星空,一边喝酒聊天,好不快活。 二人也没再说话,小口品酒,直至深夜。 夜里风凉,步梨靠在程彻腰上,带着微醺似睡非睡。 “步梨?”程彻许久没听见她的声音,迟疑的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