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郭文很快便发现杀鸡儆猴,强制压迫的手段并不可用。 是臣服于现实,还是坚持不屈服,成了他主要矛盾的想法。 如果臣服,那他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不是朝廷不会好好待他,是他做不到像他们那样道貌岸然。 “主子既然不想臣服,现实又不得不臣服,何不诈诈他们,假装投降归附。” 重新拥有臂膀的郭文,身侧围满了狗头军师。 但他这个主意的确解决了他心头大患,脸上重新恢复温润,带上假笑。 脸上笑容越大,心里火气越大。 主意确实是好主意,也的确解决了燃眉之急,但他不想服从,哪怕是假装的。 还是在他本就伪装了许久的情况下,愈发不想再次伪装。 “传消息出去,就说内部很多人都有意向,只是怕朝廷出尔反尔,二来放不下本尊,需要跟着一起招安,仍旧做他们的主子,以后的阁主才行,否则一切免谈。” 他们釜底抽薪,他不得不跟,委屈就委屈吧,等成为第五阁的阁主,何愁大事不成? 还有另外一个猜测,布告所示不过骗人,亦或者他的加入,他们坚决否定,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若是朝廷不答应怎么办?”下属心腹和他有差不多的顾虑。 郭文不屑一顾,他们不同意才好,这样他就有借口让众人留下来。 “或许会同意,但不会那么容易,在两方谈和期间,你们别再去打扰百姓,蛰伏待发,最好能在短时间内发展稳定,给他们致命一击。” 心腹觉得可行,立马着手此事。 消息一传出来,朝廷就知道了。 程彻两人对视一眼,对于流传出来的传言,并不抱以怀疑的态度。 流言之所以散播广,背后一定有一只推手,内容真假全看是谁散播的。 “他们真的太过分了,郭文那样的人,也配跟主子相提并论,成为五阁的阁主,他做梦都不能这般想。” 下属并不甘心如此,程彻却带着笑意:“他要是悬崖勒马,也可以让他做五阁的阁主。” 下属把视线看向步梨,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快来劝劝他吧,现在也只有你能说动他了。 步梨笑的更深切了,不理会也不拒绝。 她倒是自在,心腹急的不行,眼睛都眨抽筋了,她还在那里泰然自若。 久而久之,他便明白,不是自己示意的不够明显,而是步梨根本不想那么做。 “什么?他们竟然答应了,你们会不会听错了,说的其实是不答应,只是说的太快,你们就漏听了一个字。” 程彻的答案给的太过容易,他才实施计划第一步放出风声,他就直接让人来传信说可以,这不是啪啪打脸是什么? 他设想了一万种可能,以及应对手法,程彻完全不给机会就算了,就连他的前期计划都不给走。 按照推测,程彻会拒绝或者不回应,他加大力度散播招安可以,他必须做五阁的阁主,程彻最后不得已站出来选择的答案,不是同意便是拒绝。 而今,对方一步跳棋,让他无路可走,自己的计划乱了不说,还被迫跟着他们的思路走。 乱的不止郭文,还有颜悯之。 他深知郭文的性子,狗改不了吃屎不外如是,如果把他招安那一切与重头开始有何区别? “朕不答应,不说郭文会不会改、能不能改,就说他杀了萧老一家,就绝不会得到朕的谅解。” 面对程彻私自答应他们的决定,颜悯之第一个站出来提反对意见。 这种讨论不会伤及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也十分重要,他坚信,把人留下来会是祸患 程彻耐着性子听他吐槽完,才好好说些安慰他性子的话。 “我们的想法历来一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就让我先卖个关子吧。” 程彻就是足够了解他,知道他得知消息后会生气,才特意进宫,任由他数落批评,以求消气。 听了他不算解释的解释,颜悯之火气稍稍降下来,也只是降下来一点点。 “你卖关子朕可以答应,但若是结果不让朕满意,你得脱层皮。” 同样不安的还有郭文,他深知程彻的性子,能轻易答应就有鬼了。 一时游移不定,不敢轻易接触朝廷。 他异常的举动,立马引起程彻的警觉。 不太牢固的关系,轻易就会断裂,与他那样的人,关系断了便断了,他在乎的是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 “再传消息出去,只要郭文能稳住内部势力,并且保正忠心,第五阁的阁主交给他他们完全可以答应。” 程彻再三强调,而且条件诱人,让他十分心动。 心中仍然有几分怀疑和害怕,可骨子里的贪婪让他跃跃欲试,万一是真的呢! 他就可以从一个阴沟里的老鼠,变成行走在白日里的猫,并且可以拥有原有或者更多的下属。 怎么想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前提他胆子足够大,也保证能吃的下才行。 在他考虑期间,朝廷已经吵翻天了。 “老臣活着一日,就可不能答应这件事,陛下若是觉得臣此举不妥,直接杀了老臣吧。” 有个别性子古板的老头知道这件事情后,连夜穿上官服进宫觐见。 “各位爱卿稍安勿躁,快些坐下,避免误伤了。” 来的都是远离朝廷的老一辈,身体大不如前,颜悯之怕他们一激动,把自己腰闪了。 另外也很无奈,这都是程彻惹的祸。 现在好了,看见人来,自己跑得挺快,留下他独自面对‘群狼环饲’好不可怜。 “稍安勿躁!陛下让臣等如何稍安勿躁?朝纲都快被败坏了,臣等再不出面,这辈子葬入黄土也不甘心。” 颜悯之笑着服软,几位老臣完全不给面子,依旧大声呵斥他的做法。 颜悯之很尴尬,再一次碎碎念程彻。 他属兔子的吧,跑的这般快,留下他一人出面商谈、劝说,如何忙得过来? 都是些老臣,又不能把话说重了,说轻了又起不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