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奇怪，莫非真心为了黎明百姓，之前是她多想了？ 　　 事实摆在眼前，南椿瑾对他的看法逐渐加深，懂得进退、才华横溢、为国为民，这些加身的人，未来不可限量。 　　 “知道了！”暗卫离开后，她在窗柩前站了许久。 　　 虽没到近臣的信任，她却想多培养培养，驯的好了，日后必定是上佳鹰犬。 　　 南椿瑾与暗卫的对话被屋外的太监听了个真切，借着换班的功夫出了皇宫。 　　 他职权很大，进出随便一个理由也没人拦着。 　　 宁苇听完，眉头紧锁，这不可能吧！莫非他骗他！可他娘子还在他手里、令他费解！ 　　 “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若还有有什么消息及时回禀！”他轰走太监，决定亲自探探情况。 　　 翌日找了个由头，称病在家休沐几日，实则快马加鞭前往灾城。 　　 不眠不休抄近道，终于在第五日到了。 　　 沿途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他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朝衙门去，程彻暂住在那里。 　　 “你们是什么人？”衙役见一群穿着锦衣华服的人来势汹汹，慌忙退守。 　　 这么大的阵仗，连暴动的流民都没这般凶悍骇人！ 　　 “宁国公办事，闲杂人等撤退！”衙役并不认识宁国公，却知其威，见了令牌不敢再拦，任由他们长驱直入。 　　 程彻正在书房处理公务，执笔突停，抬头看向房门，不消半刻屋门被人暴力推开。 　　 房门在暴力推动下，哐当一声砸在墙上，摇摇欲坠，仿佛快要散架了。 　　 “国公？这！有失远迎。”程彻确实不知他回来，心中起疑猜测他突然来此的目的。 　　 宁国公上前质问：“你自掏腰包赈灾？” 　　 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为了不被人发现，是悄悄放入箱子的，难道南椿瑾让人来查了？还是宁苇手眼通天可以打开箱子查看！ 　　 不对，如果他手眼通天，就不会贿赂他贪污赈灾银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国公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假意震惊，“却有其事，只不过那是赈灾银，我转了一圈又放回去了，至于外面那些百姓吃的，也是最低廉的东西。” 　　 宁苇半信半疑：“你为何要把银子又放回去？” 　　 “现在流民众多，只有库房防守森严、最为安全，等赈灾结束，下官打算悉数从暗中送回京都，再送到国公府！ 　　 宁苇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你真的是这般想的？” 　　 “国公若是不信，又何须用下官，不若禀告陛下，换人来吧！随便谁都行，下官才疏学浅就此回乡！” 　　 宁苇急忙摆手：“别生气，本官怕你年轻心软走了错路，这才急了些！” 　　 程彻叹口气：“下官明白国公的意思，这就去请辞，在西村虽然食不果腹，但乐得自在。” 　　 这话提醒宁苇，他买来的身份文蝶耗费了他全身家当，自掏腰包万不可能。 　　 “行了、本官对不住你，当务之急是赈灾，等回京都再好好补偿你。别闹脾气，你夫人还等着你回去团聚呢！” 　　 程彻听见妻子二字，眉眼总算软和，二人的矛盾就此化解。 　　 送走宁苇后，他坐立难安，又调派了一批人手去保护步梨，深怕有个万一。 　　 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宁苇虽然用她威胁他，却没有把人囚禁起来，除了不能离开京都城外，一切都是自由的。 　　 天灾无情，但人有情。 　　 程彻的法子奏效，使得整个受灾区域的百姓们生活回归正常，每日两顿饭，有菜偶尔有肉，活的别提多滋润了。 　　 “程大人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啊！要不是你我们早饿死了！”他每次出去，周围总是挤满人群，虽然没有回馈的物品，但感激的话语从不缺。 　　 程彻因此极少出去，对他来说这些人只是他国子民，不能多参杂私人情感，日后两国若是有事，难免偏颇。 　　 至于自掏腰包的钱，也是从他们身上赚取的，他几乎用尽了在蛮国暗桩的银子。 　　 “大人不好了，有流民闹事！”就在程彻脑海纷乱时，衙役推开府衙门进来，语气急促按压着佩在一侧的刀柄，不让它晃动耽搁正事。 　　 “出了何事？”自从他赈灾以来，除了一开始流民哄抢粮食外，再没出现暴动。 　　 “有人反抗，说是吃食不够饱，说大人您贪污了！”衙役声音如同蚊虫，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为兵以来，他看过许多人一日三餐的吃食不如猪狗。而大人每日固定派放的量，绝对够了，菜品也远高于寻常人家。 　　 “过去看看！”他不去惹事，难免有人来找事。 　　 到了施粥的粥棚子，看着打翻在地的饭菜，程彻脸色难看。 　　 他捐赠的银子虽然取自他们，却给了相应的物饰，说白了就是他的东西，这些人不珍惜、不记得饿肚子的日子了吗？ 　　 “谁干的！”他脸色森寒，如同寒冬腊月，百姓们第一次见他动怒，才知神威为何！都不敢乱动缩作一团。 　　 闹事的流民站出来指责他：“我踢的，大人好大的官威，拿着圣人的救济银，却只给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吃这些，而且还吃不饱！” 　　 程彻冷冷望向男子，这才发现对方面色红润，不像一众流民那般面黄肌瘦，想起今日种种，心里明了。 　　 宁苇还是信不过他，派人再来刺探他对百姓的态度，看他是否会心软加大粮食的派放量。 　　 可惜找的人不怎么样，浑身流氓做派，让他如何可怜？ 　　 “你扪心自问，今日饭食虽糙，却有肉！往日没肉饭食便好些，稀是稀了点，可时局不同，每日两餐又是这种，该知足了！” 　　 闹事的人惊呆了，他今日才来，根本没吃东西，见掀翻的食物粗糙，对他来说难以下咽，就带头闹事了。 　　 “可赈灾银那么多，你就给我们吃这个？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程彻冷哼：“谁知道天灾会持续多久？今日一并吃了日后就不活了！你损害百姓利益，导致大家饿肚子，又贪心不足带头闹事妨碍公务、犯了大罪、今日本官就捉了你，待他日回京都城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