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已经呆愣住完全不敢相信的苏念雅，颜悯之继续解释下去。 “都是逢场作戏，因为朕知道凌秋画很想在宫中找一个人利用，而你呢？又恰巧成为了她想合作的人，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要监视凌秋画在后宫的一举一动，朕才假意给你诸多封赐和宠爱。” 当此话一出，苏念雅完全不敢置信，“皇上，这……这不是真的。” “这就是真的……朕不惜让皇后带着皇子犯险，任由你对皇后以及皇子下手，其实也是为了让凌秋画以为事情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既然事情都已经完成了，颜悯之也就不避讳全部都说出来。 苏念雅原本还跪着，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被骗了？一直以来，我……” 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成为了一个谋逆计划的小棋子，被利用来利用去。 “我原本还以为自己……成为了这个后宫最得宠的人，最风光无两的人，没想到……” 颜悯之瞧着她如此，心中倒是有些可怜她了，“这一切要怪也是该怪你自己，若非你如此执着于荣华富贵和权势，一直被凌秋画所利用，也不至于连累你父亲，连累你的家族。” 苏念雅忽然大笑起来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开始自嘲起来，“我还真的没想过，完全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她像是在回忆往事一般，“从前我倾慕程大人，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我嫉妒步梨。等到我入宫之后，原想着就算得不到心中所爱，但是能作为全后宫最有权势的人倒也不错。可没想到啊……” 她忽然大喊起来，“为何命运待我如此不公！” 苏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快要发癫了，还是会有些心疼，他忙上前去跪在地上求情，“皇上，求求您看在微臣多年为朝廷为国家效命的份儿上饶过贵嫔吧。她不过心智尚未成熟而已，她绝对不是如此恶毒之人，求皇上饶过她一命。” 其实不管是苏丞相还是苏念雅，颜悯之都没想过要杀人。 他叹了口气，道：“丞相，你对社稷有功劳。这一次虽然是朕拿了贵嫔投毒的罪证来威胁你要求你帮忙，但是你也算得上是多年来忠心耿耿了。你告老还乡就是了，朕不会为难你。” “多谢皇上。”苏丞相的手都在抖动，“皇上喜得皇子，想必也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艰辛，贵嫔……” 颜悯之晓得他定然会为他的女儿求情，便说道：“贵嫔做错了事情，她也该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朕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活罪可就难逃了。” 听到自己女儿的命可以保下来，苏丞相显得有些激动，不停地磕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颜悯之道：“日后苏贵嫔夺取位分，入寺庙修行吧。” 这对于后宫犯错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苏丞相不停地磕头道谢，而苏念雅却依然含着泪呆呆地坐在那里，她始终觉得命运不公。 第二日一大早，程彻便奉命押送苏念雅到寺庙。 其实这等小事原本就不是程彻去做的，只不过步梨提出了要求。 还记得昨天夜里，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四个人在梓坤宫内，步梨率先提出了这个想法。 “不如明日让程彻将人送到寺庙吧。” 当听到这话的时候，杨酒儿和颜悯之都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步梨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 程彻也是如此，他问道：“为何你要我送苏念雅到寺庙？” “是啊，是啊。”杨酒儿也说道：“难道你就不怕她在途中对程彻做什么吗？” 步梨却摇头笑道：“她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她看向了程彻，“只不过在她的心中始终都有一个劫而已，而这个劫是关于你的，我就想着或许你送送她，能帮助她解开这个劫。日后的青灯古佛，她也好过一些。” 杨酒儿却不同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那种恶毒之人，想要抢别人的丈夫的人，你怎么还对她如此善良？皇上之所以将她送去寺庙，无非就是希望她啊能够学着做人做事，你倒是好，还让程彻去教他了。” 步梨却道：“可不是教她，不过就是有些东西需要有人帮忙提点而已。” 颜悯之看向了程彻，问道：“若是你想去便去吧，毕竟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只要苏念雅人到了寺庙，其他的朕也不在意。” 程彻当下并没有任何的表态，可晨起时候，步梨又提及了，于是他就乖乖地出门来亲自押送苏念雅。 一路上倒也是平静得很，苏念雅坐在马车里头一句话未曾说过，看似心死的样子，眼神甚至有些迷离。 程彻骑马在外面护送着，也没有和她有任何的对话。 到了寺庙，侍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苏念雅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座寺庙，她的眼神更加黯淡了。 她转头看向了程彻，语气之中仍然带着温柔，只不过少了许多的咄咄逼人，“程大人，难道你的心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吗？” 程彻想着或许这就是昨夜步梨所说的需要人来开解吧。 于是，他摇了摇头，“此生程彻只有步梨一位妻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苏念雅自嘲一笑，“皇上也说过此生只要一人，你也是如此。” 她抬起头来看向对方，眼神之中闪烁着希望，“若是……若是在步梨之前遇见我呢？你会否爱上我？” 这是第一次，程彻对她如此有耐心，“苏姑娘，所谓的爱情应该是两情相悦的。而两情相悦是在共同经历风雨之后得来的。我和你不管是先遇或者后遇，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念雅不停地摇头，更是伸出手抓着程彻的手臂，“不，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