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背心，紧绷的脸色立马舒展开来，高兴地点了点头。 　　 看来，爷爷更喜欢这个方案。 　　 青铜小棺就这么败给了棉背心，当我用它收集骨灰时，意外发现里面藏着一枚带蓝斑的玉环，和我手上那枚蓝玉正好一对。 　　 哎呀，爷爷身上居然藏了这个，不知不觉间，七彩玉石我已经集齐了三套。 　　 剩下的四套，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凑全。 　　 不过，这玉石的威力确实让人兴奋。 　　 我得意洋洋地展示我的成果，让爷爷看看这些搜集来的玉石。 　　 他满意地点点头，还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愈发迫切地想学手语，期待能从爷爷那里得到生前未解的答案。 　　 如今他已逝去，想必再无束缚，能跟我敞开心扉了吧。 　　 我拎着骨灰，一瘸一拐地向日光城方向走去。 　　 来时路漫漫，归途亦不易。 　　 我先是走啊走，好不容易蹭到个人烟稀少的大马路上，求爷爷告奶奶拦了半晌的车，最后花了五百大洋，好说歹说才让那位司机答应载我一程。 　　 可能这钱赚得太容易，这家伙心思就活络开了，看我一个流浪汉模样的独行侠，怀里却揣着“巨款”，贪念噌噌往上冒。 　　 我那时正一门心思护着爷爷的骨灰，心事沉沉地靠着车座，哪知司机早已把车拐进了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车一停，我纳闷地瞅瞅司机。 　　 他倒是挺悠哉，慢条斯理地说： 　　 “兄弟，不好意思，我得方便一下，你不去吗？” 　　 “呃，不了，你自个儿去吧！” 　　 司机也没强求，自个儿下车溜达去了，一去不复返。我左等右等不见人影，只好下车去找。 　　 还以为他是不是掉茅坑里了，结果刚下车，一股子阴风吹得我脊梁骨发凉。 　　 我本能地一闪，只见那司机手里提溜着个大扳手，满脸横肉直冲我来。 　　 我一头雾水：“咱俩无冤无仇，你这是唱的哪出？” 　　 他嘿嘿一笑，邪气十足：“我做事要啥理由，你就安心做鬼吧！” 　　 一击不中，他又挥舞着扳手上来了，摆明了不置我于死地不罢休。 　　 对这种凡夫俗子，凭我现在的身手，单手能打十个都不带喘气的。 　　 我飞起一脚，正中要害，“咔嚓”一声，那家伙瞬间痛失“男儿本色”。 　　 扳手随着惨叫落地，他疼得满地打滚，脸色扭曲得像要立地升天。 　　 我对他没半分同情，狠心踩在他头上，冷冰冰地说： 　　 “老话讲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本不想沾血，是你自找的。谢我吧，给你挑了块风水宝地。” 　　 这块地儿风水绝佳，是个聚宝盆，要是有人能好好安葬这男的，下辈子即便不是大富大贵，至少也是个衣食荼菲的小少爷，钱花不完的那种。可在这荒郊野外，想投胎没阴间使者来接，纯粹白日做梦。 　　 那司机疼得直打哆嗦，哪还顾得上回我话，就在地上打滚。我对这家伙早看不惯了，心眼坏透顶，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做个善事，送他上路。 　　 伴随着他的惨叫，我脚下用力一蹬，他就一命呜呼了。 　　 白得一辆车，嘿，这家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么好的风水宝地，我可舍不得便宜他这种混账，干脆把他像拖死狗似的扔进了乱草丛里。那儿破败不堪，他的魂魄待在那里，怕是夜夜噩梦，永无宁日。 　　 做坏事总得付出代价，没什么好同情的。 　　 开车直奔日光城，先去了家专门做殡葬生意的店，打算买个上档次的骨灰盒。 　　 接待我的竟是个熟面孔。 　　 他见我来还挺惊讶，十年前我刚到日光城那会儿，跟着玄清大师帮一位大妈超度她出轨的丈夫，还缺个纸人，因为某些缘故，我们只好找他买了材料自己动手。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能认出我。 　　 “多年不见，小哥还能光临，真是缘分匪浅啊！” 　　 我笑了笑说：“这二环以内，就你们独家经营这行，碰面是早晚的事儿。” 　　 说来也怪，别的丧葬铺子想在这儿开店，总是诸事不顺，莫名其妙闹鬼。胆小的直接吓疯，胆大的也撑不了多久，最后都灰溜溜搬到二环外。 　　 而这店，是几百年的老字号了，装修、服务，连价格都几百年如一日，走的是亲民路线，口碑不错，生意虽不算火爆，但也一直能维持下去。 　　 一听我要买骨灰盒，这位老兄乐呵呵地带我来到一个架子跟前。 　　 架子上骨灰盒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少说也有上百个。 　　 便宜的几十块就能搞定，精致点的，上万块也不稀奇。 　　 我悄悄掏出镜子，让爷爷自己挑一个。 　　 没想到，爷爷眼光挺挑剔，一个也没看上，这下可把我难住了。 　　 琢磨片刻，我不好意思地开口： 　　 “老哥，除了这些常规的，你们店里有没有那种古董级的骨灰盒？我家老爷子就好这口。” 　　 “这个嘛……倒是有，不过……价格方面……” 　　 古董自然价高，我也能理解，可没想到店主开口就是一千万。 　　 一千万在日光城，能买七八套房了，一个骨灰盒，这价码确实惊人。 　　 店主也不是小瞧我，他是觉得没必要花这冤枉钱，有钱干点啥不好，犯不着这么浪费。 　　 骨灰盒再好再差，对逝者没啥区别，更多是给活人的心安。 　　 这道理我懂。 　　 但这是爷爷最后的身后事，我总想做到最好，说什么也得让他老人家称心如意。 　　 当然，我现在可拿不出这么多钱，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钱嘛，花了还能赚。 　　 先看看这古董骨灰盒长啥样再说。 　　 店主见我这么坚持，也不嫌麻烦，从神龛后面一个暗格里取出了这宝盒。 　　 一眼看去，那手艺精巧得让我震撼。 　　 盒子用的是名贵的金丝楠木，但这还不是最值钱的，最珍贵的是它的手工雕刻。 　　 盒面上密布着栩栩如生的龟鹤图案，伴着云朵翻腾，象征着仙鹤引路，龟寿西去。 　　 最难雕的，估计是那展翅欲飞的鹤和灵性十足的龟头了。 　　 这两个玩意儿竟然能动，手指轻轻一拨，感觉就像活物一般，这手艺，简直是世间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