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的我，可能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被兽性所控制的我。” 　　 我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无情无义的存在，若是真如此，我宁愿立刻撞墙而死，不再苟活于世。 　　 李雪惊讶地看着我，她可能至死也不会相信我会讲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 　　 她或许会怀疑，这是不是我在为自己的罪行寻找借口。但看到我无奈、痛苦、焦躁的样子后，她渐渐接受了这一切。 　　 毕竟，这么多年，无论我是否拥有情感，从未对她撒过谎。 　　 “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复杂，你能够健康成长至今，真是不容易。”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既然你知道了真相，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样呢？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不再伤害他人，努力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即使我是兽，又能怎样？白猫不也是兽吗？ 　　 它却能让人喜爱，温顺可爱。 　　 不过，我对不起李雪，心中总有愧疚。 　　 “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好吧。” 　　 她扑过来，但最终只击中了空气。她装作打到了，然后说道：“这样就行了，现在送我回去吧，从今往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事实上，我没有把李雪送回陈家，因为那没有必要。 　　 她在那儿未必能顺利转世，还需要超度和搭建阴阳桥才能踏上黄泉之路。 　　 不如直接用阴阳镜来得便捷。 　　 她也担心分身真的消失，催促着我将她的灵魂送入阴阳镜中。 　　 正当我处理完两个灵魂的事宜，几个形迹可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诊所里。 　　 这几个人一看就来者不善，眼神闪烁，行动鬼祟。我心中燃起一股怒火，差点就要冲出去教训他们一顿。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冲动，于是改用声音震慑：“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活腻了。” 　　 这突如其来的喝声显然让他们吃了一惊，发现计划暴露，他们立刻变得凶狠起来。 　　 只见他们迅速拔出匕首和棍棒，毫无犹豫地向我扑来。 　　 我本不想再伤害人命，可这些人偏偏要逼我出手。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手下留情，几招下来，这些人就被我制服在地。 　　 对付这些普通人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就连那些强大的鬼物都奈何不了我，更不用说这几个宵小之辈了。 　　 为了不留痕迹，我决定放一把火，将现场彻底毁灭。 　　 幸好这里靠近海边，水源充足，村民们很快就控制住了火势，确保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 　　 我躲在暗处，确认一切安全后才悄然离去。 　　 虽然手段可能有些残忍，但只要问心无愧，又能怎样呢？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兽，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初心，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不去随意伤害他人，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我对未来并不抱有太多幻想，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命运。不如多关注一下我的分身，即便没有爱，也是心之所向。 　　 我希望她能够拥有独立完整的人生，不再只是我的复制品或是一个随时可以消失的影子。 　　 从解决那些贼人到离开小渔村，大约过了半小时。看到分身安然无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任务是教会她们手语，这样才能与她们沟通。 　　 虽然被囚禁的日子有些单调，但她们不需要睡眠，有更多的时间学习，这是一般人所不具备的优势。 　　 我没有手语书，教她们也颇为不便。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让她们学会，以便我们之间能够顺畅交流。 　　 我把我爷爷从他的豪宅里请了过来。他平时应该是在那里享受生活，却因我突然的召唤，不得不来到这面镜子里。 　　 老爷子对我的行为显然不太满意，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不停地朝我打手势发泄不满。 　　 等他骂够了，才开始教我一些东西。 　　 我默默听着，心里竟有种宁静的感觉，仿佛这样待在一起，直到世界尽头，也挺好的。 　　 说实话，我有点自私，想得有些远。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在另一个世界等我，我们再一起热闹地离开。 　　 当我回到现实时，天色已晚，两口大棺材已经被送到龙牙。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瞒不过荼菲。 　　 她也在人群中忙碌着，亲自处理丧事。 　　 见到我回来，她几次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节哀顺变。” 　　 我淡淡地感谢了她，没有多提自己做了什么。 　　 最后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两人，我亲手合上了棺材盖，将她们永远地封存其中。 　　 这一刻起，世间再无二人。 　　 我以为自己会很冷静，但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下辈子，别来了，人间真的没什么意思。活着和死去，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所谓的来世，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按照规矩，龙海早就安排人来超度。 　　 但我让他们离开了，因为那根本没有必要。 　　 棺材里只是两个失去灵魂的躯体，超度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找一个好日子，安安静静地埋葬了她们。 　　 荼菲看到这一幕，显然认为我太过冷漠，当场指责我：“一日夫妻百日恩，李雪没有对不起你，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让我失望。”见我不理她，她气得转身离去。 　　 连龙海也有点不解，虽然我已经是天师，但对逝者的态度确实不够尊重。 　　 “咳咳……如果你觉得麻烦，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不用管了。” 　　 他主动提出接手，无论如何也要把葬礼办得体面些。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她们俩的灵魂已经安顿好了，再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活着的人何苦互相为难呢，大家这么忙，心里默哀一下就行了，不必搞得太正式。” 　　 在我的坚决反对下，龙海最后只好退一步，让我来处理这一切。 　　 他没敢问我具体是怎么处理那两位女士的灵魂的，只是走到陈玄机面前，轻声问道：“你们陈家人，我真是一个都看不懂，唉……” 　　 “大人小孩都猜不透，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