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却坚称自己除了贩毒外并未涉及其他罪行,对于方博远的死,他声称一无所知。我指出他们曾在黄元酒吧多次见面,暗示他们之间可能存在交易,但老牛依然否认与方博远的死有关。 我询问老牛如何认识方博远,他回忆称是在酒吧中,方博远与一些女性有过混乱的私生活,并且似乎还让她们吸食了毒品。我追问老牛关于毒品的存量和存放地点,他反问我们为何不交给缉毒警处理。 我试图让老牛意识到,如果他能提供交易者的信息,他可能会得到减刑的机会。刘雨宁也加入了劝说,提到老牛的家庭,暗示他有机会减少刑期,从而和家人团聚。老牛终于在权衡利弊后,透露了一个贩毒团伙的信息,以及一些交易者的名单。 我们迅速行动,发现名单上的人都是人偶设计师。我让何馨查找这些人的住址,准备对他们进行保护。然而,当我们赶到一个名叫度宏伯的人偶设计师家中时,已经太迟了。度宏伯已经遇害,他的尸体被摆放成一具人偶,我们立即呼叫了支援,并在支援到达后进行了现场勘查。 度宏伯身着通话世界里王子的西装,仿佛从故事中走出,然而他的脸色惨白,这一切都是石蜡的功劳。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薄膜包裹,变成了一个玩偶。他的长发艺术感十足,如同女性的秀发般垂在脖子上,双手持平,置于胸前。高明强疑惑地问:“这是凶手故意摆的?” “不,你们看,这姿势更像是……”我话音未落,刘雨宁便接道:“防御?” “对,这应该是拉萨路原理。据说许多人死后会出现条件反应。凶手可能曾攻击他的胸膛,导致他死亡。死者在拉萨路原理作用下,做出了防御姿势,但这发生在死后。拉撒路是《圣经·约翰福音》中的人物,他病危时未能等到耶稣救治便去世,但耶稣断定他将复活,四天后拉撒路果然从山洞中走出,证明了耶稣的神迹。稍等,我将用一些方法来验证。” 本以为白酒能去除石蜡,但我失败了,看来需要回去清理。我吩咐几句后,众人在度宏伯家中开始进行摸排工作。现场与方博远工作室的情况相似,未发现他人痕迹,监控也被破坏。高明强发现摄像头被剪断,我们便决定不再关注屋内监控,转而查看外部路面监控。 幸亏度宏伯住在豪宅而非小区,否则众多出入人员将使调查更加困难。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钱包、身份证和代金券等物品,但这些对案件帮助不大,便直接放入了物证室。 当我们准备离开现场时,一位女士突然出现,看到屋内这么多人,她惊讶地问:“你们是什么人?”我出示了阴术师证,她更加惊讶:“阴术师?你们来这做什么?不会是度宏伯他……”她注意到了男尸,意识到弟弟已逝,无力地坐在地上哭泣。 我礼貌地询问:“小姐,你是度宏伯的姐姐吗?” “是的,这位阴术师,我弟弟到底怎么了?昨天他还好好的。”度雪涛,度宏伯的姐姐,是大学的国画老师。她此次前来是因为收到了一条奇怪的信息。我让她展示信息,她在我面前打开了手机。 信息内容简短:“姐姐,你过来一下,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快点,我没时间了。”显然,度宏伯当时非常焦急。我需要确认这条信息确实来自度宏伯的手机。我让度雪涛回去录口供,随后让人将尸体带回。 我们收集了附近的监控,但凶手似乎擅长对付监控,这些监控可能意义不大。回到阴术客栈,度雪涛签字后,我们开始对度宏伯的身体进行解剖。我分配了调查死者家庭关系、手机信息来源和监控等工作,自己则来到解剖台前,这是我最感兴趣的地方。 面对度宏伯,我想起了何馨之前发来的信息,她对人偶设计颇有研究。度宏伯身上除了石蜡外,未发现其他痕迹。我们先用之前的方法去除石蜡,检查指甲缝等,发现了类似花泥的介质,但考虑到他家阳台种植了植物,这可能只是巧合。我提取了一些样本,接着检查了五官和皮肤,完成了抽血和验尿。 解剖过程中,我切开了死者的身体,摘取肋骨,从肺部到胃部进行检查。胃液中未发现有用线索,五脏六腑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坏死迹象。即使没有血液和尿液的化验结果,我也知道度宏伯吸食卡西酮已有一段时间。根据内脏的颜色和腐烂程度,至少有三年了。这些年他是如何度过的,或许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总是抱怨缺钱,却将所有钱财用于吸毒。 我曾见过其他吸毒者,他们原本拥有幸福的家庭,却因沉迷毒品而家破人亡。即使只剩下一点钱,也会用来购买毒品,无法自拔。还有一位老太婆,她的孩子原本孝顺,但吸毒后变得暴力,经常逼迫母亲为他赚钱,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在某个不寻常的日子里,他与一位老妇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由于长期吸毒导致身体虚弱,他竟然不幸地被老妇人杀害。 我心中五味杂陈,思索着凶手是否对那些本有光明前途却沉迷于毒品的设计师们怀有深深的厌恶。他们是否因为浪费了自己的才华而遭到凶手的毒手? 在一次刑事案件讨论会上,我提出了这个观点,发现大家都有相同的想法。结合这次的证据,我们之前的猜测似乎更加确信无疑。犯罪心理侧写得到了进一步的完善,由刘雨宁发布在了驱邪小组的微信群中。 凶手曾是一名人偶设计师,或许还是他们的学徒。考虑到受害者均为男性,并且在调查中发现他们私生活混乱,我们推断凶手很可能是女性,可能是他们的前女友,年龄在25至30岁之间,性格孤僻,精通黑客技术,且在人偶设计方面颇有造诣,目前单身。 面对这些资料,我们陷入了沉思,思考如何找到符合这些特征的人。最终,我们决定通过调查两名死者的人际关系,寻找他们是否曾与这样一个人有过交集,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说做就做,我们从监控和走访入手,我负责查看案发现场附近的路面监控。凶手再狡猾,也不可能破坏交管部门的设备。我和何馨集中精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经过大约30分钟的查看,我们并未发现任何类似的人出现在两个案发现场附近。由于我们对对方的身高、体重和外貌一无所知,要在众多人群中找到有用的线索,难度可想而知。 这时,度宏伯的姐姐要求见我,我立即答应了,并前往了招待室。 度小姐,有什么新发现吗?是否又回忆起了什么线索? 确实,陈天师。在宏伯出事前,我去了他家中,发现他的行为有些异常。他坐在那里,对着电视时而笑时而哭,看起来像是失去了理智。这是否是吸食卡西酮后的典型反应?但我听说这种药物通常只会让人异常兴奋,甚至产生攻击性,他的反应似乎与此不符。 卡西酮除了让人异常兴奋外,还可能引起精神障碍。或许当时宏伯正处于精神障碍状态,脑海中浮现出某些想法,导致他失去了理智。他当时没有对你发起攻击吧? 没有,他只是呆呆地对着电视。 当时电视播放的是什么节目? 我想想,应该是某个警匪剧,对,就是最近很火的《扫毒》。 我心中暗想,宏伯为何会对那剧情如此着迷,难道他在吸毒后认为那些阴术师都很无知,根本无法查出他们吸毒的真相? 这一点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我又问道,度雪涛,你还记得宏伯出现这种情况的具体时间吗? 就在他出事前的三天。自从我忙于工作后,就很少去他那里。没想到再次去时,却看到了他的尸体。你们查到的信息是他发给我的吗? 手机号码确实是他的,信号也来自他的手机。我们认为他当时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即将遇到危险,所以给你发了求救信息。但你还未赶到,悲剧就发生了。 这是我们在调查监控时已经查明的,也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之前没有提及。 呜呜,如果我当时能立即放下工作,马上赶过去,或许他就不会遇害了。那个现场……凶手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竟然将那里布置成那样,还把我弟弟变成了人偶? 我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度雪涛得知后,震惊之余是深深的悲伤。最后,她难过地对我说,陈天师,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杀害我弟弟的凶手,一旦有消息,请立即通知我。 放心,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你就安心等待消息吧。 谢谢你,陈天师。 送走度雪涛后,我来到了阴术解剖师科。谢楚楚已经将报告交给了我。在对尸体进行后期检查时,她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细节:死者在出事前还喝了不少白酒,他的胃中含有大量酒精成分。 我好奇,他为何要饮酒?难道当时他太过紧张,想借酒来冷静自己? 我决定返回现场,查看是否有遗漏的酒瓶或杯子。这一次,我独自一人前往。当我到达屋外时,发现警戒条有些滑落,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警方未解封现场前,这些蓝白色的警戒条是不可能被破坏的。这意味着有人进入了屋内。 我拔出武器,小心翼翼地进入屋内。听到一丝动静,我变得更加警惕,担心某个阴暗角落会突然跳出邪祟,对我发起攻击。 我的枪指向了每一个可能的方向,但仍未发现任何人影。这时,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从侧卧传来。我迅速锁定了方向,转动门把手,持枪一脚跨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将枪指向了某个角落。 然而,就在同一时刻,这里突然传来了几声惊叫:“别过来!别过来啊!” “阴术师!抱头蹲下!”我一边用枪威胁,一边出示阴术师证,侧身打开了电灯。 眼前是一位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女性,大约35岁。看到她惊恐的样子,我连忙收起了配枪:“你是谁?难道不知道这是犯罪现场吗?” “知道,知道!看到警戒条我就明白了,阴术师同志,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个家的主人度宏伯已经去世了吗?” 我向赵映莲传达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她显得十分震惊。作为死者的女朋友,她原本计划今天回来见他,却意外发现他的屋子被封锁了。赵映莲解释说,她本想打电话询问警方,但在那之前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于好奇,她试图进入屋内了解情况。 “赵小姐,你的行为并不明智。你应该知道,这样贸然出现在案发现场,很容易留下个人痕迹。这会给我们警方的调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提醒她。 赵映莲表示歉意,解释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想要查看屋内的情况。 我观察她的反应,认为她没有撒谎,但我会安排人核实她的话。随后,我询问她关于度宏伯饮酒的情况,赵映莲回忆说:“他通常不饮酒。那天晚上我离开前,家里确实有个酒瓶,但他告诉我那是用于烹饪的,不是饮用的,是白酒。” 我询问酒瓶的位置,得知它在厨房。我仔细检查了厨房和大厅,但并未找到酒瓶。我开始怀疑,酒瓶可能被凶手带走了,因为酒瓶的存在可能会暴露凶手的身份。 赵映莲也感到困惑,不明白为何酒瓶会不翼而飞。我建议她先回家,并告诉她不要离开富明市,同时留下了联系方式。 在屋外,我们发现了一些之前未被注意到的脚印,这些脚印隐藏在草丛中。我采集了脚印的样本,并注意到泥土中有酒精的气味。这表明凶手可能踩到了酒精,这进一步证实了酒瓶与案件的关联。 在屋内的一角,我闻到了淡淡的酒味,这可能意味着酒瓶曾被打碎。我将这一发现带回了阴术客栈,并在技术组的帮助下,确认了脚印并非来自死者。泥土中的酒精成分与死者胃部和大厅发现的一致,这进一步证实了酒瓶被打碎的推测。 通过使用特殊的化学物质,我们从死者身上发现了微小的酒瓶碎片介质。这些碎片上沾有一种非死者的血液,我们提取了DNA,尽管知道在数据库中找到匹配的可能性不大,但仍希望在未来的调查中能有所对比。 我们还在现场找到了一些玻璃碎片留下的粉末状物质,这表明凶手曾试图清理现场,但未能彻底清除所有证据。 监控方面没有新的进展,直到赵映莲再次联系我,询问案件的进展。我告诉她,度宏伯的私生活复杂,他与许多学员和人偶设计爱好者有过暧昧关系。赵映莲对此感到震惊,她和度宏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我询问赵映莲是否知道度宏伯的其他亲密异性朋友,她提到度宏伯曾在工作室里认了一个“妹妹”,但她对此表示怀疑。 我询问了度宏伯工作室的位置,到达后发现这里并非人偶体验馆,而是一个小型作坊。同为人偶设计师,名气不同,待遇竟有如此之大的差异。 在上楼时,刘雨宁打来电话,告诉我找到了另一位人偶设计师墨兴平,我紧张地询问:“是活的吗?” “当然,你别担心,我们已经保护起来了,他不会有事的。”刘雨宁笑着回答。 我松了口气,告诉他:“你们要多加小心,我现在打算去度宏伯的工作室打听一下。” “你自己也要小心,有情况立刻通知我们!”刘雨宁嘱咐道。 我答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来到工作室门前。这里似乎是租用公寓的一层作为人偶作坊,虽然面积尚可,但环境与体验馆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上楼后,我见到许多人仍在忙碌着制作人偶。他们见到我这位陌生人,好奇地询问我来意。我出示了阴术师证,他们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还不知道他们的老板已经遇害。 我直截了当地表明了来意,并告诉他们度宏伯的情况。一位女员工惊讶地说:“不是吧?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度总就这样没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对啊,阴术师同志,你们核实过了吗?这是真的?”另一位员工问道。 “你以为警方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这是命案,非常严重。如果我发现你们中有谁与此案有关……”我故意拖长声音,观察四周,注意到一名女性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我立刻锁定了她,因为其他人的反应都很正常。 我走到她身边,她显得更加害怕。还没等我开口,她主动说:“你做什么?这位阴术师同志!” “我刚才提起度宏伯的事,现在我想问你,你为何如此紧张,双腿都在交叉,似乎想要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