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宁眉头紧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当时不会是被催眠了吧?所以对疼痛毫无知觉?” 黄可莹的脸上露出了疑惑:“这和我们之前处理的案件惊人相似,死者似乎在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自杀’。但那个凶手不是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吗?” 高明强沉思着,突然他的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女服务生,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或许是模仿作案,或者,凌正阳还有徒弟?不过,他没有理由无缘无故杀人。” 酒店的员工被召集起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女服务生身上。从她口中得知,她名叫鲍谷雪,已经在这家酒店工作了六年。酒店里流传着她和唐经理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两人经常在办公室里进行一些隐秘的活动。谢楚楚严肃地对鲍谷雪说:“我现在怀疑,你伪造了死亡时间,因为你就是凶手。” 鲍谷雪急忙否认:“我没有!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为什么要大声呼救,引起别人的注意呢?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酒店!” 谢楚楚冷哼一声:“哼,这些都是你自作聪明的表现。” 鲍谷雪显得有些无助:“真的不是我,我承认我为了避免被怀疑,确实做了一些小动作,但我绝不是杀人者。我和唐经理关系很好,我不可能杀他。” 谢楚楚打断了她:“在阴术师的眼中,最可疑的往往是受害者身边最亲近的人。” 鲍谷雪显得有些语塞:“这……但是我真的……” 谢楚楚继续追问:“好了,鲍谷雪,你有没有注意到唐经理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比如接过什么电话之类的?” 鲍谷雪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印象。大概四个小时前,我们……但是之前唐经理确实接过一个电话,之后他就变得非常紧张,对我也很粗暴,就好像做完那一次,他就要去死一样。我当时觉得很奇怪,但我以为他是故意让我心痛的,所以没有怀疑。我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开始……” “别绕弯子了,告诉我,他究竟在你们离开后多久才动手的?“我焦急地追问。 “大约两分钟吧。“鲍谷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那时正在休息,若不是他突然疯狂地自残,我本可以从容穿戴。那一幕让我恐惧至极,甚至后来连穿内衣的事都忘了……我曾短暂离开过办公室,躲进休息室,开始思考整件事。直到四个小时后,我才想出了那个计划,之后的事,陈天师你都知道了。“ 我继续发问,试图从鲍谷雪的回答中寻找破绽,这是我们这行的惯用手法。然而,经过一番盘问,我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目前,除了鲍谷雪的可疑行为外,没有其他明显的线索。 唐经理出事时,其他人都未靠近,除了鲍谷雪,我们似乎陷入了僵局。 至于那些与唐经理有过节的人,高明强和他的团队正在紧张地调查中。能否找到线索,只能等待调查结果。 我将注意力转向了尸体。谢楚楚和黄可莹陪伴在我身边,我们正面对一具男性尸体,他的脖子上布满了伤口。 幸亏我们及时移除了他脖子上的匕首,否则回来还得费一番周折。 在何馨的帮助下,我们确认了死者的身份,并且已经通知了唐友宏的家属。经过一系列程序,我们获得了家属的同意解剖书,随后对这具尸体进行了深入的解剖。 我仔细观察死者的喉咙,从舌根、喉头开始探索,这是我们这行最爱深挖的部位。我这个仵作,这次也用特殊的手法模仿了一下,不同的是,我探索时不用无影灯,而是使用无影反射管。 死者的舌根和喉头看起来并无异常,我使用扩口器仔细观察后,甚至用镊子轻轻拉出舌根,探查喉头,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粉尘或微量元素。 无奈之下,我继续从气管中寻找线索。死者的食道和呼吸道同样干净,但在通往肺部的一个区域,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些浓稠的黄色胶状物质。 “这是浓痰吗?“刘雨宁好奇地问。 “看起来确实像,我提取了一些,谢楚楚,你拿去化验吧!“我回答道,心中暗自期待化验结果能为我们带来新的线索。 在谢楚楚离开之后,我便开始了对死者的细致检查。我小心翼翼地剖开他的胸膛,开始了对肋骨的摘取。幸运的是,他的肋骨完好无损。通过比对和称重,我发现他的心肺等器官的颜色和重量都处于正常范围。 接下来,我进行了血液和尿液的检测。虽然死者的其它部位没有特别之处,但当我仔细观察他脖子上的密集伤口时,发现了一些异常。脖子两侧的肌肉,特别是胸锁乳突肌,出现了一些衬垫伤。这些伤痕表明,匕首在刺入时并非直线进行,而是在刺入过程中有稍微拔出的迹象,刀口在多次移动中造成了惯性拉伤。 同样的伤痕还出现在了死者的舌骨上肌和椎前肌中。胸锁乳突肌是颈部两侧的一组浅表肌肉,大部分被颈阔肌所覆盖。当一侧的胸锁乳突肌收缩时,头部会向同一侧倾斜,面部转向另一侧并向上倾斜。而舌骨上肌群由四对肌肉组成,它们负责固定舌骨和降低下颌骨。至于椎前肌,它们的作用是使颈部弯曲、侧向弯曲和旋转,主要由长颈肌、长头肌、头外直肌和头前直肌组成。 平时,我们感到脖子疲倦,往往是因为椎前肌疲劳。死者在遭受攻击时,一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幸运的是,办公室有监控,等高明强回来后,我会仔细查看。我让黄可莹拍摄了照片,并保留了一些证据,然后继续对死者的下体和肝部进行检查。 通过观察死者的肾脏颜色和一些病变细节,我分析出他可能肾虚严重。如果他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可能不久后就会住院。唐友宏的私生活肯定非常混乱,否则他的身体不会如此糟糕。他的肾脏看起来就像一个老人的一样。 “这家伙真的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啊,年纪轻轻,肾脏却像老人一样。“我不禁感叹。 “所以,要懂得节制,就是这个道理。“我自言自语,继续我的工作。 在那个昏暗的房间里,我和黄可莹轻声交谈着,而小董站在一旁,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羞涩。我们小心翼翼地翻转了那具僵硬的尸体,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线索,但除了之前检查过的指甲缝和眼睑外,似乎再无其他发现。 不久,谢楚楚带着血液报告匆匆走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没有中毒或迷晕的迹象,死者的死因,就是那道深深的喉头伤口。” 她指着那片血迹斑斑的区域,那里的出血量最大,也是致命的一击。 我拿起了无影反射管,仔细观察了那伤口周围的肌肉收缩情况,与其它部位的肌肉对比后,我确信,死因确实如此。 接下来,是确定死亡时间。我们结合了办公室的环境,以及江温和肝温的测试结果,最终将死亡时间锁定在了大约4小时35分钟前。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时间窗口,以便检查监控录像。 我让谢楚楚和黄可莹继续处理后续的验尸工作,并将报告放在我的办公室。然后,我迅速找到了信息科的何馨。 高明强他们已经回来,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主动询问:“怎么了?监控里没发现什么吗?”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比那还糟。走廊的监控没问题,但经理办公室里的全都黑屏了。而且,走廊上从头到尾都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那现在,唐经理在办公室里的情况,只有鲍谷雪一个人知道。” 我沉吟道。 “如果她没有撒谎,那或许就是事实。但如果她撒谎了呢?那她就有可能是凶手!” 高明强紧锁着眉头。 “我们再审问几次吧,同时看看酒店外面的监控,特别是靠近经理办公室窗户的。” 我提议。 何馨那边传来了声音,我赶紧凑到她的电脑屏幕前。屏幕上显示着酒店外的监控画面,我们根据死亡时间锁定了范围。在唐经理出事前后,都有一个可疑的身影靠近那座建筑。这个人非常狡猾,知道如何避开监控,然后利用水管和空调平台爬上去。那地方并不高,爬上去并不难,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现在可以排除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了,但那个可疑人物的面貌却模糊不清。我们只能大致判断出身高体重偏瘦,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虽然看起来像是女性,但也不能确定。 在一次紧张的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一位名叫景永福的男子,他与唐友宏之间的冲突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据我们所知,景永福因为食材上的偷工减料,导致顾客的不满和酒店生意的受损。当唐友宏前去追究责任时,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我们决定亲自去见这位景永福,但当我们到达他的工作坊时,却被告知他已回老家。这让我感到困惑,他为何在如此关键时刻选择离开? 由于缺乏证据,我们无法搜查他的办公室,只能无奈地撤退,并联系了何馨。她迅速帮我们找到了景永福购买前往福建的车票信息。原来,景永福是福建人,看来我们需要去他的老家继续调查。 尽管路途遥远,我们还是决定前往。我和黄可莹,还有刘雨宁和高明强一起,安排好本地的工作后,便驾车出发了。 途中,饥饿驱使我们在加油站附近的餐厅停下。高明强负责加油,我们则走进餐厅,发现这里的菜肴种类繁多。我们随意点了几道菜,没想到味道出乎意料地好,我们吃得津津有味。高明强甚至打包了一份,准备路上继续享用。 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FJ省。在当地派出所张所长的帮助下,我们得知景永福可能在永痕村。我们按照地址,驱车前往。 到达村中,我们向村民表明了身份和来意。当我们询问景永福时,村民们却告诉我们,景永福并没有回来。刘雨宁焦急地问及车票的事情,村民们却表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景永福了。他似乎在外地发了财,就不再与村里的穷亲戚往来。甚至在他父母去世时,也只是匆匆回来一趟。 这个景永福,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与唐友宏之间的冲突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那个偏僻的村庄里,几个村民的口风出奇一致,似乎都在隐瞒着什么。景永福,这个名字在他们口中仿佛成了禁忌,无人愿意提及。我们一行人,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并没有轻易表露出来。 夜幕降临,我们决定在村边的旅馆暂时落脚,计划着晚上的行动。高明强不解地看着我,似乎在问:“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景永福回来吗?”我只是轻轻一笑,告诉他:“别急,晚上我们再行动。” 我们没有浪费时间,而是耐心地等待,直到夜色如墨,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旅馆。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潜入村中,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们的目标是景永福的家,一个被草丛和牛棚环绕的地方。 我们静静地埋伏在夜色中,等待了大约20分钟。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向那座屋子靠近。我们迅速行动,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被吓得尖叫一声,转过身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你们是谁?”他的声音颤抖着。 我掏出阴术师证,平静地告诉他:“我们是阴术师,来找你的,景永福。你既然回来了,为何还要躲躲藏藏?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他似乎并不惊讶我们的出现,反而有些释然:“我没有做亏心事,只是最近你们是不是在调查什么案子?” 我察觉到他似乎知道我们的来意,便直接了当地说:“是的,你的一位工作伙伴唐友宏去世了。” 景永福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叹了口气:“他不是我的老朋友,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之前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之间有些矛盾。”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了景永福的脸上,他脸上的瘀痕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我忍不住好奇,轻声问道:“你这嘴唇上的伤,是不是跟人动手了?” 景永福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神闪烁:“嗯,确实有点摩擦,不过很快就结束了,同事们都劝开了。” 我忍不住追问:“那,是你先动的手?” 他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又怎样?这跟杀人可是两码事。我生活过得还算滋润,何必去招惹那些麻烦。” 高明强冷冷地插了一句:“杀人有很多种,比如激情杀人,你们既然有冲突,警察肯定会怀疑你。” 景永福急忙辩解:“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发誓!” “发誓有什么用,跟我们回去再说。”我冷冷地回应。 回去的路上,景永福不停地嘟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刘雨宁质疑道:“那你为何这么急着回老家,回来又躲躲藏藏的?不是心虚是什么?” 景永福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不懂,我躲躲藏藏的,是因为我在躲我前妻。那女人要是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不让我走。”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他苦笑:“我们离婚了,但她每次我回来,都像疯了一样不让我走。我真怕了她了,如果我白天出现,你们今天肯定带不走我。” “别无中生有,我们会核实的。”我一边说,一边发了个信息给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帮忙调查。 “我当然没有,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景永福辩解。 “是不是误会,回去再说。反正这一趟,你是非走不可了。”我坚定地说。 景永福沉默了,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你这次回老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叹了口气:“哎,我那房子能卖个好价钱,有60多万呢。但必须得我亲自去村委会办理,不然我才不回来呢。” 高明强惊讶:“你那破房子能值那么多钱?” 景永福得意地说:“别看房子破,地价可不便宜。我也不太清楚,我回来就是拿钱的。本来今天拿到了,打算明天就回富明市,没想到就被你们抓了。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在村外找个旅馆,累死也不回来。” “景永福,你若此次不现身,我们终将找到你!” “嗯,可能吧。不过,如果现在能送我回去,至少那个疯女人就找不到我了。” “送你回去?!”我无言以对,但他如此轻松的态度,或许真的什么都没做。否则,这家伙的心理素质也太惊人了。 他站在昏黄的路灯下,影子拉得老长,仿佛连夜色都为他让步。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看着他,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这家伙,真的像他表现得那么无辜吗? “走吧,”他轻声说,仿佛在邀请我共赴一场未知的冒险,“送我一程,也许我们都能摆脱那个麻烦。”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却在想,这家伙,或许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在这一刻,我决定相信他,毕竟,谁不想摆脱那些无休止的纠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