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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闻道 第四十六章 钵内物

少年与妖刀 文青范儿 6109 2024-12-05 04:39
  山崖处,冬风迟来。  少年独身觉刺骨……  付与褪下一具‘内敛元身’,火裔脉络转瞬即逝,只觉暖了身子,“久违。”  “北川风雪,实在是睽阔了许久。”  遥想当年,青衣薄衫苦度冬,日月驳驳忘却愁,如今竟是单披一袭故友红衣?  少年忽来的多愁善感,念道:“北川风光雪漫天,只憾,未能一见冬雨绵。”  他说罢,紧了紧衣衫,策马而驰……  山下,一所取名‘花烛’的寨子,靠峰傍水,曲折三十余里方圆,尽为窑洞。  一座破旧捍门,缠裹起许多杂草‘御寒’,就好比穷人布衣,缝缝又补补。  其实是两根烂了窟的古木。  后面...  是一连串扦插得横七竖八的老柴火。  以高寨作主,圈起三面合围,连为一程栅栏,勉强算作了这里的‘二道门’。  可是也如‘捍门’般破旧。  不过,虽沧桑多年,却也实打实‘佑卫’了此处许多年岁。  陪着整整三代人‘花开花落’。  因此,便可见不少寨民拔旧换新……  可是他们不知道,真正负责拦客的,其实为一道障法,一道‘佛教’的障法。  付与送出手掌,以掌跟触碰,禅意金光霎时尽显,毕露无疑,好比佛钵。  而这所寨子,即是‘钵内物’。  “目前来看,这毋量,倒是果真未与我藏实,但是……”  少年欲说还休,自然是期冀有差池。  他猛然使力前推...  一道障法,立刻破碎,金光飞舞,化为三只佛钵落地,各有不同的二字。  ‘柳梢’、‘花尾’、‘枯叶’。  付与才欲拿起...  就觉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胜落临,使得一具‘玉仙’身顷刻间破碎不堪。  他更是当即俯跪在地!  ‘亲睹’‘罗天’‘风起云涌’……  先是退成‘枯叶’,再是‘花尾’...  最后!  直接遭其镇杀为一具孱弱无比的‘柳梢’身,好似一场‘土崩瓦解’。  “妈的!这么摆老子!?”  话音落下...  一道法家道源所促的镇杀也随落下!  少年四肢撑地,顿如身负万峰山。  火裔脉络全现周身,爬上喉颈,悉数覆盖肤肉,却带起一根根青筋……  好似可‘剥茧抽丝’一般!  红衣佝偻,赫然长挑。  仿佛两端受人竭力拉扯,快要隆中崩断,仅是叹:“好一个‘翻覆乾坤’!”  付与及近颤抖,又道:“法家真是敢想敢做,只可惜如此程度,远远不够。”  说得,他蓦然抽刀起身。  挺立腰板,揉了揉,只觉轻松无比。  ‘玉仙’随之再现!  “天地为法,如我大盈。”  止境中……  少年再掐指诀,仍使一令黄商术法。  不仅脱身,还将法家所定‘乾坤’翻覆,撕成‘破布’百余...  只若一条条‘绸缎’落下!  三只金钵相继溃烂,好似迎客鞭炮,齐鸣奏响……  “出来见一见。”付与轻跺脚跟。  一袭青衣随之遥遥飘过,至少年身前平整铺展开来。  其蓦然化形一名绝美女子,只是难以掩盖颡上短犄,一左一右,微微鼓出。  倒别有一番韵味。  其实是一条走水化龙时,出了岔子的雌蛟,也是花烛寨后流内的‘水灵’。  只听说,她泽佑此处之年月,甚至都超过‘佛教’所布障法。  可谓是任劳任怨。  “见过付官。”她楚楚施礼万福。  少年破天荒的有些不敢接下,欲要赶紧搀扶...“我该唤您一声前辈才对。”  “不敢的。”  这名取作‘洛妤’的水灵,却是执意施礼,还羞腆以掩笑仪。  她别有深意道:“付官未将我等赶尽杀已是大恩大德,万万不敢承下如此‘前辈’之称。”  “不晓得您是恭维我,还是贬我?”  身担不逊‘五国诸侯’之位的‘敕封官’少年,缓缓道:“毋量与我说过。”  “只我凭心而论,若还有五帝前朝时的山水神祇,您最该当‘水神娘娘’。”  这雌蛟化人之后,到底还是女子,又受如此赞誉,想不愈加羞涩欣喜,太难。  她收颔躲面,道:“付官谬赞了。”  “洛妤娘娘,我能请您帮个忙吗?”  “付官直说,身死都可行。”  少年诡计得逞,“劳请您在这莲花福地中,给我传两句话,两句就够。”  “第一句只六个字,就说,‘付与但求共斩’。”  “第二句,您只告诉藏匿在此处的纵横家与法家门子就好了。”  洛妤神采奕奕,静待后话……  付与咧开嘴微笑,道:“您说,如果他们不杀我,我便不再饶先了。”  这名雌蛟水灵连连颔首,“晓了。”  这个‘付官’不差当年的‘付官’!  ——————  “爹,咱们能不要吃‘菜包’吗?”  小丫头泪流满面,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小脏猫,“‘菜包’可以自己找吃的。”  “小钰,听话。”  汉子挺着抖腔,挤出来这么四个字,夺过了女儿手里的猫,“去外屋坐着。”  宋钰坐在外屋,听着米缸沿擦出的磨刀声,越发抽泣,“小菜包...”  她揉下舍利大的泪珠。  却闻声,“拿着。”  小丫头忽然被吓到!  急忙仰头,一看腰间别刀的男人,赶紧就瞥了眼里屋……  有些不舍得。  “叔叔,我有病,卖不上这个钱。”  “送你的。”  付与撇过头,笑得不太好看,“去把你自己的小猫救回来。”  说罢...  少年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就离开了这处不堪遮风的旧屋……  见不远处,毋量双手合十祈福。  “慈悲。”  他笑问:“救一人,足矣,可你又知晓共有多少人临境如此呢?”  “这便是兵家希冀的乱世,如何?”  付与反问:“你道龄多少?”  “驻颜有术,却也三十有余了。”  少年点点头,“既如此,我唤你一声前辈,也无妨了。”  “先礼后兵?”  黑衣僧人如此问,付与只道:“谈不上,我如今也二十有四了。”  午凉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付与道:“只是想问,你觉得‘五帝前朝’时的世景如何?”  “未曾亲睹,只听闻,便觉向往。”  少年点头认可,道:“但是,当时的盛世,同样是杀出来的。”  毋量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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