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皇上走了狗继位’吗?” 药铺子里,付与才赶回来,重新接手轧药择梗的活,便得知阮嫣成了女帝…… 就是如此的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可是才罢了,他即陡觉姜阳前辈与李老爷子的态度都隐隐不太对劲... “老家的俚语!不是我说的!”少年赶紧就是如此解释啊! 长衫汉子微微颔首,放下茶盅,敛起儒生袖,抄过折扇一合,轻叩掌心。 下一刻,就打在了付与的头上。 少年这一吃痛转身,满脸不可置信,捂着后脑勺,道:“真不是我……” 瞬间,李魆的一巴掌也拍了过去。 势大力沉,只管让付与浑身一跌。 他狠狠摔面在地,还不经意给扒下了柜上的轧刀,险些就轧到自己的手。 泥人还尚有三分火气呢! 付与立马怒道:“你们两个!阮嫣不在这里都如此,在还了得!?” “就算是我真成亲了,也绝不给你们两个留位子!” 老人闻声,不急不恼,只管叠了几下袖子,冲姜阳挤眉弄眼,“皮痒了是。” “我看也是。” 汉子站起来,一手提袖,一手半握,显然是一掌呼之欲出,“打一顿好了。” 少年霎时汗颜,悄悄往门口措步... “逗你的!” 姜阳拽过付与,语重心长道:“过段时间,你就会走了吧?” “嗯。” 药掌柜一张老脸稍动,好似瞧不上的模样,“记得有空就回来看看。” 记得有空就回来看看…… 刹那间,少年泪流满面,捂脸难言... 他挤出好一个苦笑,品着眸下咸水,才道:“下次就是给你们喜帖了。” “有那胆儿?” 姜阳如此问,李魆则是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笑道:“我看就有!” —————— 赤国境内,江愁座下仍是云外云楼。 他将一封书信解拆,喃喃道:“还真是有一些匪夷所思了。” 才隽掌柜把信递给渔眠,又一挥手。 堂邸外,三十名门生齐齐抱礼,只闻这名‘江主’道:“去给泽鸢帝拜礼。” “为何!?” 墨家的老夫子很是不解,“我等虽在赤国壤境,可也并非其麾下附属啊!” 渔眠忽一挑眉,掷地有声道:“这里到底还是不是‘江主’说了算?” 墨家夫子察觉自己过了分寸,也只好咽下喉中话,“我这就带人去。” 见门生尽离,江愁便引烛焚信... 才见其中内容的渔眠,显然是还未缓过神来,“好像要变天了?” 傻掌柜轻轻点头,笑容合熙。 信中之事,屈指可数。 却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吃惊! 先是阮嫣称帝立国号‘泽鸢’;再是九州三十六城无异声;还有‘淮南王’首位入堂,有意附属;都不可道寻常。 但最惊诧的,还要数‘陆费析’紧随其后,也来有意附属。 渔眠喟然道:“若我记得不错,‘析子’与淮南王,应该是不对付吧?” 江愁纠正道:“死对头。” “不过,这位析子还真是倒霉。” 曾凭靠一篇《赎尸诡论》立下‘卖棺人’一脉,却被黎客窃道夺源。 成了‘旁门’嫁衣。 好不容易在名家可谓东山再起,又遭刘公干杂糅本家学说。 毁损了大道跟脚。 此次针锋相对,只看‘卖棺人’一脉的话,阮嫣如何都是该允其附属的。 可不料‘淮南王’给出了一句盖棺定论,便又夺先机。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只叹造化弄人喽……” 江愁这又提笔蘸墨,欲书一信... “给付与?” “嗯。” —————— 猩红着眼的少年,走在路上。 很是心不在焉…… 【功】5000 【德】5000 【名】5000 他终得炼化李魆、姜阳二人所赠‘纳物’后,当即推挪起‘三物’周程…… 身中罗天有如得了一场骤雨倾泄! 可说‘风怒欲掀屋,雨来如决堤’。 此次漫漫天际之后,片片‘青萍’漂游水上,都得浸为金。 恍若‘旭日’如盘钵,淬落在此处... 一粒神魂,正似芥子,负手立其中。 这个‘少年’独得一处‘四合院’! 付与怆然道:“这条折五境的路,当真是如陆羽所说的,‘另一片光景’。” 他蓦地看向早已‘并非独居’的中元气府,怆然更甚,“委实坏我多日。” 这时! 一名少年策马而来,遥遥就得拷落地行揖礼,“见过付先生。” 这人,正是墨夷珺的门生。 这马,却是付与的家底儿。 “原来被你骑走了?” 付与笑说,擎起空掌一招,就让这匹白驹到了身前屈足... 他轻抚白驹后,问:“还有事吗?” 崔褚点点头,递过江愁亲笔的书信。 “本是早该给您送来,可路上被师傅叫去了壤境,给您接这一封信。” 他挠挠头,憨笑道:“不好意思。”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付与这就拆了信,也吃一惊...“这个温孤卯所图,绝非只针对黎客而已……” 崔褚附和道:“师傅也说是,您与阮嫣,都莫要太过相信他的为好。” “谢了。” “不敢,不敢。”崔褚摆手如钟锤。 付与未再多言,跨马奔离…… 崔褚没了坐骑,也只好抡开袖子,赏景慢走...全当是出来游山玩水好了! 两名少年都得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兜底在后。 他左手提点红灯笼,照夕晖,右手捋起白幌子,蹚泥路。 刹那间即变幻身形... 一名‘执鬼师-黎客’负手挺立! “黄商术法,不过尔尔,棋艺也逊我一筹。” 他看向付与,又看向崔褚…… “刚好送一份礼。” —————— “卖豆腐嘞!卖豆腐嘞!” 莲花福地外,是一名男人如此吆喝。 其名叫‘刘安’,很是出名。 只因他这条摊子总是摆在福地、洞天之处,号称是‘独赚一份神仙钱’。 “公子!买份豆腐吗?绝对的刘氏正牌手艺!不香你打我!” 长相‘粗鄙’的豆腐掌柜如此信誓旦旦,付与还真就信了邪...“来一份儿!” 他往袖子里一摸碎银,又问:“话说您能不能就地给烧个菜?” “没问题!” 豆腐掌柜敛手攥了攥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