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殷泽暴亡的消息传回,虞氏就变得暴怒失常,如今恨之入骨的人就站在面前,她怎会作罢,她要夙微生给自己的丈夫女儿赔命! 长剑毫无章法地砍向夙微生,这时,门突然打开,叶痕一进来就看到此景,飞身一踹,虞氏便像是厚重的破布被扔弃出去一般,跌落在地面发出痛叫,长剑也掉在一旁。 “不要节外生枝。” 夙微生并不想引发庆王府大的骚动,因为这样极有可能让殷栖得到消息,那才是最麻烦的。 叶痕点头,护着夙微生就要离开书房,外面的侍卫哪里是他的对手,轻易就被他解决全都打晕了。 “你休想走!” 虞氏如何能放夙微生离开,挣扎起身面色如狂,捡起地上的剑直冲上来对着夙微生的背狠狠一刺。 身为梁宁第一高手,夙微生对于虞氏丝毫不放在眼中,然而身后激烈的叫喊却忽而失去了动静。 叶痕与夙微生转回头—— 虞氏举着剑发疯一般上来却被掉在地面的熏炉绊倒,身子一倾往下摔去,头不偏不倚重重磕在书案角,一声闷响,再无声息。 叶痕过去查探,虞氏额头血流如注,他看向夙微生:“人死了。” - 驾着马车从诏月赶回梁宁,一路避开搜查专走小路,夙微生是将殷泽的棺木带了回来。 就算有诸多怨恨,殷泽始终是她生父,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他带回梁宁在故土安葬。 去庆王府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想遇到虞氏的纠缠,如今,连虞氏也丧了命。 在叶痕看来,一切都是虞氏咎由自取,这意外虽未料想,但也跟他们无关。何况这么多年虞氏对夙微生刻薄狠毒,暗地里不知使了多少阴招,如今丧了命叶痕毫不同情。 只是夙微生本想让虞氏处理殷泽的后事,现今只能自己来。 离开王府回到暂住之地,已是半夜,夙微生仍在廊下未睡。 “梁宁的民风,是半夜不睡吗?” 身后忽而响起清悦之声,夙微生回头,看到来人讶然道:“如音,你怎么来了?” 随即环顾四周,看到远处拱门旁叶痕与陶衍站在一起。 如音走到夙微生跟前,同她一起在廊下坐下,“每个人都有要做之事,我闲不住。” “睿王他——” “我们转道到了阴山镇之后,他便前往华枫郡去了,我想,瞿山关离梁宁已不远,昔日他曾在此十载,我也想来看看。” 如音没说的是,她也担心夙微生此行运送殷泽尸首回来是否顺利,正好来一趟,亲眼探探如今的梁宁,也见见好友。 瞧见夙微生放在一旁的木牌,上面刻着字,是殷泽的墓碑。 夙微生顺着她目光看了一眼,简单解释一番,今夜在庆王府发生之事。 “等这件事办完,我便依照约定前往华枫郡。” 是御皇柒帮忙掩护才让夙微生顺利将殷泽的尸体带出诏月皇都,她答应过,此事了结之后会前往华枫郡尽己之力助画言成。 满月挂于邃蓝天际,更锣隐隐传来,如音与夙微生在廊下叙话良久,天亮前才离开前往暂住的客栈。 - 虞氏身亡的消息在第二日午后才传到殷栖那里,他停下手中写到一半的信函,抬眸时一双眼深而沉。 “说清楚。” 禀告的属下道:“那庆王妃近日来总是精神恍惚失常,想是不注意引了火烧了书房,自己丧了命,连着进去救火的好几个侍卫也丧了命,火灭之后人都烧得不成样了。” 殷栖手中毛笔搁于一旁,起身背手站在窗前,“真是可惜,不过丈夫女儿都不在了,去陪着也好。” 这话听不出半分惋惜之意,禀告的属下告退之后,尹吴进来。 “王爷,华枫郡那边,画言成与班垶不是一般的难缠。” 殷栖还站在窗前,不知是在听还是在想着什么,尹吴又道:“我们的人是否——” “尹吴,你跟随本王身边多年,怎么突然这么沉不住气。不给他们一些希望,如何让他们入套。” “是。”尹吴低首应道。 “本王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尹吴这才想起来将手里锦盒送上:“是。这就是皇上上回赏赐给王爷的那枚明珠。” 殷栖接过,打开看到锦盒之中躺着的珍珠,光泽细腻凝重,莹润剔透,不同的角度看都泛着异彩。 记得那人好像喜欢珍珠,这样的珠子若是配在她的身上,应是极为好看。 满意地合上锦盒,殷栖道:“请城中最好的匠人来,本王有话吩咐。” … 庆王府书房夜里失火,庆王妃虞氏葬身火海之事在茶馆传得沸沸扬扬。 昔日殷泽在众人眼中也非好人,殷榕山娇纵跋扈,虞氏对家中仆人刻薄残忍,如今一家人全死了,众人并不可惜,却也还是会感叹一番命运无常。 如音坐在一楼听着茶客各种谈论,看到陶衍从外回来,随即起身回了楼上客房。 换好衣服出来,帘子一掀,见房中茶桌前已经坐着夙微生,如音问:“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昨夜庆王府失火是夙微生制造的假象,自殷泽死讯从诏月传回,庆王府已是名存实亡,剩下一个情绪失常的虞氏,谁又会真在乎一场大火背后的真相。 夙微生点头,打量她一身:“如此打扮要做什么?” 昨夜她向夙微生要两套梁宁服饰,一早夙微生便让人送来了,只以为是为了在梁宁行动方便。如今看她真换上,不放心问。 “梁宁国君不是病重寻医?我想亲自看看,到底病到什么程度。”将身上又整理了一番,如音满意地转身,“像不像梁宁的人?” 陶衍也同样换上了梁宁的衣服,还背着一个药箱,夙微生看着他们俩,皱眉道:“皇宫里跟外面完全不一样,若是出了什么差错——” “微生,此行我的目的就是要弄清几件事,华枫郡正在战事之中,我无法置身事外。” 这场仗,是梁宁皇帝殷旭的意思,还是殷栖的野心,有所不同。 “罢了,我陪你去。” 夙微生妥协,毕竟她对这里更为熟悉,能尽己所能护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