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不重要,这江南你去还是不去?” “去,但不是现在去。”郑南山略一思忖,金轩城颔首,“没关系,哪怕是你,一时半会儿,税银也追缴不上来。不过总要有个期限,一年如何?” “好。”郑南山点头,金轩城也不废话,准备推门,门口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金贤立即背过身子,溜到了厨房,白七七坐在杏花树下,一个劲儿的摸袁宝的大脑袋。 “我的小乖乖,这个字怎么读啊?” 娇柔又造作的声音,听的袁宝皱眉,声音软软糯糯。 “七娘,你别作怪。” 话音刚落,金轩城目光便看了过来,袁宝抬头与之对视,不卑不亢。 “果然是他收的徒弟。”金轩城嘴角带了一丝笑容,随后又是恢复了冷峻的神情,坐上马车迅速离开了杏花胡同。 就连半句话,也没留给金贤。 金贤反倒是松了口气,家里面长辈众多,他啊!最怕的就是这个不苟言笑的二叔。 金轩城走了之后,郑南山走了出来,照常准备给袁宝金贤上早课。 白七七憋不住了,那个雁京大官她不敢问,郑南山她还是敢的。 “迟先生迟先生,张晟行是谁?” 郑南山拿起书,然后又放下,面上有一层哀思。 正巧这个时候袁无味推门进来,看着气氛不对,走了过来。 “张晟行,他是我的恩师。”郑南山一字一句说道,恩师二字重有千斤。 张晟行?袁无味总觉得有些熟悉,便也是坐了下来。 “是不是之前当首辅的那个?”袁无味问道。 郑南山点点头,“当年我一路到了殿试,满朝文武,觉得我年纪尚小,锋芒太盛,点我为状元,有些轻狂。那时候是我老师出面,说应以文章论英雄,而非年纪。我这所谓的六元公,文曲星这才保全。之后,我顺理成章成了老师的弟子。” “可是后来听说张首辅很惨。”袁无味说道,她想了起来,这个张首辅就是街头巷尾传的大奸臣!没有想到居然还是郑先生的恩师。而且听话里面的意思,这个张首辅还是个好人。 “恩师去世之后,他已经把持大盛朝整整十年,还是当今皇上的老师,尽管他想要做诸葛亮,可是皇上不是刘后主。为了尽快的拿回自己的权力,他......”郑南山略一停顿,凄然一笑,“下面人揣摩上意,为了升官发财,雪花一样的弹劾奏折,呈到了皇上的御案旁。贪污、通敌、卖官鬻爵......只要是一条罪名,都会往老师的头上栽。” “那些都不是真的啊?”金贤瞪大眼睛,“不是说,他是天下第一大贪官吗?” “一国首辅,他如果想贪,金银何止百万。你二叔奉旨前去抄家,具体数额,他再清楚不过。”郑南山眼中含泪,“锦衣卫将整个张家团团围住,整整三个月不供米粮水,等到开门之后,搜出白银十多万两,其中大半还是张家儿媳的嫁妆,还有就是张家三百二十六条发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