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到嫁给我,相许终生
秦雪不禁疑惑:“为何?” 却见玉姝笃定非常:“我虽与那位不过是今日才有一面之缘,但她的性情行事,也早有耳闻。她既眼高于顶,又怎肯让人知道她今日如此窘态?” 原本是自信满满,从来不觉秦家会拒婚,谁知不仅铩羽而归,还被玉姝以言辞奚落,这要是传出去,益艳太妃怕不是要气厥过去,自然要死死捂着,不教旁人知晓。 一语未了,众人都大笑起来,都道:“还是你看得明白。” 秦母方放了心,服过药后歇下了,玉姝姊妹几个又说了一回话,方才慢慢回房,次日一早,就有公主府打发人来接玉姝:“公主说想姑娘了,请姑娘过府一叙。” 秦府众人早习以为常,最近一段时日,公主来接玉姝的次数是愈发频繁,且经常留她过夜,不过常事。 当下玉姝更衣毕,出门上车,帘子掀起,却见车厢内早已坐了一人—— 乌青云纹的长衫,手握一卷书,正懒懒倚着。行动举止间,优雅清润,自有一股潇然之态,正是萧璟。 见了他,那扶着玉姝上车的婆子却仿佛没看到一般,轻轻放下车帘。只见这辆马车也早换了,外头看着不显,里头却宽阔无比,别有洞天。 玉姝脚下踩着松软的波斯地毯,道:“又要哄我去哪?” 萧璟把书一扔,含笑将她搂住:“是你总抱怨家里闷得慌,我才挖空心思带你出去,今日倒又说我哄你了。” 原来玉姝自与萧璟互通心意后,二人柔情蜜意自不必说,萧璟因深知她天性不喜拘于内宅之中,便经常打着公主府的旗号接她出去玩。 这满京的园林山水,短短数月,玉姝已看了个遍,遥想当日在家中时,因父亲公务繁忙,不得陪伴她,也不曾过得这般自由惬意,心中之畅快如何能尽述? 一时不由深幸自己得遇萧璟,皆因她这般古怪的脾气,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不仅肯容,且还百般满足。只见她轻哼一声,眉梢眼角却都毫无嗔怒,从荷包里拿出一物,往萧璟怀里一扔,道:“给你的。” 萧璟接住一看,只见是一方小小印章,上刻着他的字“丛云”。这印章以血石雕就,温润无比,显见雕刻之人雕完后又贴身把玩许久方得。 不禁想到自己之前曾提过一句印章遗失了,算算日子,那会子还不曾与玉姝互通心意,不由又喜又叹,将印章珍而重之地好,又道:“送我这般厚礼,想我如何答谢?” 玉姝歪头想了想:“前儿你不是说城外有片好枫林,煌煌如火似的,我想去看。” 萧璟便朝外吩咐了一声,二人说不了几句话,车厢内便有嘤咛软语和啧啧缠吮响了起来。 那枫树林到了。 此时四处无人,或有闲杂人等,也早被萧璟打发人提前遣走。他不必吩咐,那驾车的、跟随的一众人呼啦啦已退了个一干二净,他方掀起车帘,率先下来,又回身对车内道: “乖,是不是要我抱你下来?” 片刻后,方才被萧璟抱着走进枫林里“赏景”。 一时那枫林如火,他却是仿佛一杆潇潇青竹,端的风姿佳绝。 萧璟恶狠狠地吻着她,粗喘道:“你不嫁我还想嫁谁?益艳郡王?” 因想到那益艳太妃敢给玉姝气受,郡王也是胆大包天,竟敢瞧上他的小姝儿了,愈发对那母子俩不满。 “那郡王我也是见过的,不及我长得好,况且……” 萧璟不由心荡神摇,轻轻吻了她一口: “姝儿,嫁给我罢。”玉姝垂头不语,他也不着急,而是耐心地将她吻了一遍,直吻得玉姝快喘不过气来,连连捶打,他方才松开。 他又道:“嫁不嫁?” 玉姝犹在娇喘:“我偏说不嫁,你待如何?” 萧璟一挑眉:“无妨,那我就亲到你答允为止。” 话犹未了,就被玉姝气急败坏捂住嘴:“住口!我嫁你还不成吗,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玉姝不禁委屈地不住抽噎,萧璟忙将她搂进怀里哄着: “乖,怪我……” 玉姝啐他一口:“油嘴滑舌。” 萧璟笑道:“我的嘴油不油,舌滑不滑,姝儿不是最清楚?” 她靠着他的坚实胸膛,只听他柔声道: “礼备好了,我即刻就南下求见程公,待他老人家允了,你我二人便可长相厮守。” 玉姝又是羞赧,又是甜蜜,想了想,还是道:“你真要娶我?” 萧璟挑眉:“你不会事到临头还要反悔罢?” 玉姝瞪他一眼,犹豫着抿了抿唇:“我……你若想寻个贤妻良母,我却是做不到的。” “我小性子,嘴上不饶人,还是一等一的刁钻古怪,最恨一生拘在后宅之中。我不仅不守闺训,任由自己的笔墨流转于大街小巷,还想与男人争个高下。” “最最要紧的,我绝不会任由我的男人三心二意。” 说到此处,她抬起脸来,那双澄净的眸子仿佛水晶一般,照彻出人心深浅,照出她满心满身的坚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生一世,只此一人。” 如果没有遇到萧璟,她想自己最后恐怕会选择孑然一身。像她这样的念头,离经叛道,就是肯理解的男人都少,更何况是亲身做到? 但玉姝很清楚,如果萧璟也做不到,或者他现在能做到,但有朝一日违背了誓言,纵使难舍,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良久,她方才听到一声轻叹,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眼睑上,一如萧璟眸底深处的幽蓝: “今生、来生……纵我死了化成灰,除了你,再无旁人。” …… 却说离庆国公府不远的一座府邸内,此时疾风正歪在屋里打瞌睡。 正睡着,忽有小幺儿进来道:“好哥哥,爷叫你呢!” 疾风睁开眼:“爷回来了?” 见那小幺儿点头,不由疑惑,盖因他身为萧璟的贴身亲随,自然知道他今日出门是去见玉姝了,以往这种时候,不至天色黑沉是不会回来的,甚至还会连着好几天不在家。 原来此处是萧璟回京后置的一处宅邸,特特选在秦家附近,他日常起居都在这里,并未回府。 此时疾风站起来,一面和小幺儿说着话,一面忙忙拾了赶至上房。萧璟正闲坐品茶,身上一件家常的湖蓝色袍子,眉梢眼角间俱是笑意,疾风一见了,心头微动,赔笑道: “爷可是遇着好事了?也教小的们跟着乐呵乐呵,沾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