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阡陌可曾到此?”不待受礼,他劈头便问。 林阡陌?大司城一脸茫然,看看属吏,他们亦是不明。 楚王急不可耐,林阡陌!曾任司衣,司会府女史,她可曾来过?!” 大司城等人皆唬了一下,面面相觑。 禀大王,我等未曾听闻。”大司城小心翼翼地说。 楚王面色骤变。 这时,身后忽而传来一个声音,禀……禀大王……” 楚王看去,却见是几个看门的仆隶,他们伏跪在地,神色惴惴。一人战战兢兢地开口,昨日,却曾有一女子到官署来,自称是司衣……” 楚王目光一亮:她在何处!” 她……”那人嗫嚅,樊国的司徒带走了她,说要去找伯良,为她兄长治病……” ***** 溜走需要时机。阡陌在屋子里找到了笔墨和牍片,写了一封信,备述对伯良和游聃父的感激之情,预备做留言。 午后,她借着出去取晾gān的衣服的当口,四处查看。 伯良的家宅挺大,又是午后易疲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 阡陌穿过回廊,想探一探路,忽然听到些人声传来,忙缩到墙后。 而待得看清了游聃父身旁的的人,阡陌一惊! 蒍贾到丹阳来督促筑城之事,闻知游聃父正在伯良府中,亲自登门拜访。 游聃父在郢都时,二人有些来往。听闻蒍贾来到,游聃父亦是惊诧,忙出门迎接。 伯良亦识得蒍贾,却不喜欢应付这些高高在上的上卿,与蒍贾在堂上客套一番,推说还有病人,自顾离开,将蒍贾留给了游聃父。 游聃父无奈,只得亲自招待蒍贾,小坐片刻,到后园中散步。 伯良长居丹阳,想当年,先王曾令他入郢,他亦辞而不受。”蒍贾道,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这般性情。” 游聃父笑笑,道,伯良不羁而好逸,入郢难免多方应酬,确不宜入官署。” 蒍贾问:我听闻伯良治病挑剔,不知何人来求医?” 游聃父目光一动,道:听说是乡野之人,受野shòu所伤。” 蒍贾颔首,没再多问。 游聃父看着他,道,余离开郢都之事,工尹忙碌,未得告辞。不想今日,却在丹阳遇见了工尹。” 蒍贾苦笑,道,是啊,近来清闲了些。” 想起前阵子的事,简直不堪回首。穆夫人一意孤行要杀林氏,楚王归来之后大怒,参与之人皆遭问罪。蒍贾虽因力保林氏及查处子允而得免,但仍能感觉到楚王的态度,他以往但凡出征,都会叫上他去议事。可是此番出征棠地,蒍贾连个信也没收到。 他苦恼十分,只得借筑城之事到丹阳来,一是散散心,二是希望将此事做好,在楚王面前挽回些面子。 二人正说着话,一名蒍贾的侍从匆匆而来,对蒍贾耳语几句。 游聃父在一旁看着,见蒍贾的脸色倏而一变。 当真?!”他问。 侍从忙道:确实无误,已经到了官署中!” 游聃父讶然:何事?” 蒍贾正待说话,却听闻外头传来些传话之声。 伯良的家人匆匆赶来,神色激动,工尹,司徒!主人让小人告知二位,大王到了府上,请二位到前堂去!” 二人皆是面色一变,对视之下,皆不可置信! 蒍贾不敢耽搁,即刻匆匆往堂前而去。 游聃父紧跟其后,没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低低吩咐从人,速速到偏院,请司衣到堂上!” 从人不明所以,却即刻应下,往偏院而去。 还未到堂前,二人却见楚王已经匆匆而来,后面跟着神色复杂的伯良。 蒍贾正待行礼,忽而听楚王急急问道,阡陌何在!” 他心中一惊,诧异地抬头,却见楚王盯着游聃父。 游聃父料到他必是已经知晓,不慌不忙地一礼,微笑道,大王,夫人正在偏院之中。” 楚王喜上眉梢,正待前去,却见前方匆匆地跑来一个从人。 司……司徒!”他气喘吁吁,面色难看,方才……方才我到偏院中去,那位女子与病人……皆……皆不知去向!” 听得这话,众人一怔,接着色变。 楚王不由分说,推开那从人便朝前方奔去。 偏院里,寂静一片。 阡陌!”楚王跑进去,只见四周空空如也,半点痕迹也没有。他急得几乎发狂,气急败坏地转头,喝问一脸不知所措的众人,她在何处?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