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这话,皆是囧囧。 看着仓谡目中寒光乍现,伯良忙连声道不愿算了,一脸遗憾。 阡陌哭笑不得,见仓谡盯着游聃父,忙介绍,说这是樊国的司徒。 是司徒出手相助,送你到扁鹊府中。”阡陌说。 仓谡闻言,即刻支撑起来,向游聃父端正一礼,司徒之恩,仓谡铭记!” 游聃父莞尔,亲手将他扶起,举手之劳,子何多礼。” 为了避免麻烦,阡陌一直没有将仓谡的身份告诉游聃父,仍然说他是兄长。游聃父亦是和气,言语和顺地安慰了几句,让他好好歇息,与伯良离开了。 阡陌跟着出去,想了想,走到伯良面前,向他一礼,多谢扁鹊救命之恩。” 伯良似乎心情不错,道,恩就免了,你说的么,医者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阡陌赧然,忙拿出钱来,说,扁鹊辛苦,这是先付的药金,若是不够,我……” 伯良却是面色一变。 药金?”他鄙夷地看了看那些钱,我治病,是为了药金么?”说罢,不快地拂袖而去。 阡陌愣在原地,不知他为何突然变了脸。 游聃父笑起来,道,伯良就是这般性情,唯恐别人以为他治病图财。”他看着阡陌,司衣若是要谢,待得令兄病好,一道说些好话,伯良比什么都高兴。” 阡陌哂然,自己真是尽遇上怪人。 她收起心思,向游聃父一礼,多谢司徒指点。” 游聃父问:未知司衣有何打算?令兄病好之后,便返郢都么?” 阡陌想了想,道,确有此念。” 游聃父微笑:余亦要返国,经过郢都,若司衣不弃,可带司衣一程。余车马舟楫皆齐备,于令兄休养亦是方便。” 阡陌听得这话,却有些犹豫。 游聃父虽然帮了大忙,却到底是个陌生人,她不敢轻易相托。 多谢司徒。”她说,此事我未敢做主,还需与兄长商量。” 游聃父并不qiáng求,颔首:司衣自便。” ***** 阡陌回到室中,看到仓谡已经起身,忙道,扁鹊说,你还须静躺。” 躺了许久,骨头都硬了。”仓谡不以为意。 阡陌把粥端过来,递给他,坐在一旁看他吃。 有话说?”仓谡忽而道。 阡陌知道这是个人jīng,也不吞吐,道,你病好之后,有何打算?” 仓谡却不回答,道,你呢?有何打算?”他看看阡陌,你无信物,官署中的人又不识得你。” 阡陌道:游聃父将返樊国,他路过郢,可带我一程。” 仓谡沉吟,道,这位游聃父,你是如何见到的?” 阡陌将她去官署求助的过程说了一遍,当听到游聃父主动帮忙的时候,仓谡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识得你?” 阡陌点头,他说他刚从郢都过来。” 那么他应当知道你与楚王之事。” 我也这般想。” 你来到此处之后,可有官署的人寻来?” 无。” 仓谡意味深长:也就是说,他并未告知官署。楚王在寻你,他若出面告知大司城,你回郢都便是轻易之事。可他不曾,且还要自己送你回郢都,意欲何为?” 阡陌亦是考虑这个问题,犹疑不决。游聃父这般热心,但这热心的背后的目的却让她疑惑。她并不觉得他有恶意,她和仓谡两人,一个弱一个病危,他下手收拾是轻而易举,可是他没有。但要是说没有打算,她也不信。 此地不宜久留。”过了会,仓谡断言道,待得外面人少些,我等便离开。” 阡陌的心一提,忙道,可你的伤……” 比这更重的伤我也得过。”仓谡不耐烦道,舟在何处?” 在津口,”阡陌说,我托一户渔人帮看着。” 仓谡颔首。 阡陌看着她,你要送我去郢都?” 不然如何?你自己去么?”仓谡反问,你知晓路么?” 可你……” 我要做甚由我主张,你莫cao心。” 阡陌撇撇嘴角,想到这的确再好不过,不再多说。 ***** 楚王一路自句澨而来,入城之后,首先去了官署。 大司城听闻楚王驾到,忙不迭地引着属吏出门迎接。还未到大门前,楚王已经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他神色着急,似乎赶了许久的路,额上泛着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