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地处偏僻的旮旯角，环境幽静。 　　 要真打算赚钱，就不该买在这地段，一天下来也没几什么生意。 　　 许慧凝没忘记莫冷殇那天在车上的话。 　　 他说，如果她有意向，完全可以出国后报考当地大学。 　　 因此，在书屋的日子，许慧凝闲着无聊，没有少看书。 　　 中午，莫老太太打电话过来，让许慧凝陪她一块儿吃饭，去的是老太太朋友的场子。 　　 许慧凝把这事告诉了莫冷殇，莫冷殇倒没强调一定要她去，只说随她的意。 　　 许慧凝想了想，还是去了。 　　 饭后，几位太太就说要去搓麻将，作为儿媳妇的许慧凝自然作陪。 　　 许慧凝是个很有孝心又很听话的儿媳妇，陪在莫老太太身边，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不耐烦。 　　 看到有服务生进来换茶，许慧凝立刻起身去给婆婆换了一杯热茶。 　　 最后，倒是莫老太太自己看不下去，如今儿媳妇怀孕了，太金贵，折腾不起，让司机先送许慧凝回去。 　　 “那妈，我先回去了。”许慧凝跟其他太太道了别才离开。 　　 待包厢门一合上，麻将桌上几位太太，就跟莫老太太讨论开了，无不夸奖许慧凝懂事乖顺。 　　 莫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心里也欢喜到不行。 　　 挑了下眉，谦虚地说：“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 　　 “唉，家世要是再好点就完美了。”有位太太误以为莫老太太心有遗憾，自认为好心地搭腔：“以前梦莹可是汪家的长女啊，陪着您一块儿来打麻将，简直一仙儿，我那儿媳妇回家，没少模仿梦莹……” 　　 她这话一出口，莫老太太的脸就拉下来了，把麻将牌一推：“不打了！” 　　 “怎么好好地就不打了？”那位太太还要说，旁边另一个在桌下狠狠掐了她一把。 　　 你说，好好的气氛，你提什么死人，你难道没看出来，人家莫老太太很喜欢这个新儿媳妇吗？！ 　　 许慧凝回到书屋，拿了手机给莫冷殇拨了一通电话。 　　 “从棋牌室回来了？”莫冷殇问她。 　　 许慧凝坐在卡座上，晒着阳光，嗯了一声，然后没了下文。 　　 “没什么事，你忙吧。”许慧凝没再打扰他工作。 　　 莫冷殇在那头说：“傍晚在书屋等着，我下班过去接你。” 　　 …… 　　 莫冷殇跟许慧凝通完电话，又坐了会儿，然后起身，拿了外套和车钥匙，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丁辉拿着需要莫冷殇签字的文件站在门口，一头雾水，这还没下班呢！ 　　 莫冷殇把车停在离书屋有段距离的车位上，下车，徒步走去那幢小房子。 　　 “莫总。”小赵看到莫冷殇，热情地迎接。 　　 莫冷殇推门进来，环顾了一圈，没看到许慧凝的人影，“你们老板娘呢？” 　　 小赵手指了指楼上。 　　 莫冷殇会意，让她做自己的事。 　　 而他，上了楼，踩到楼梯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许慧凝正坐在背对着楼梯口的卡座上，脱了鞋子，在太阳底下光着脚，蜷缩成一团。 　　 一边喝着热开水，一边翻阅膝盖上的书。 　　 然后，一道阴影覆盖在书页上。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看什么？” 　　 许慧凝吓着了，差点丢了水杯。 　　 莫冷殇眼疾手快，握住了她手里的杯子。 　　 “不是在工作吗？怎么过来了？” 　　 莫冷殇把杯子放到桌上：“刚好有事路过这，就上来看看，在看什么书？” 　　 许慧凝把书合上递给他，他斜了眼书名，呵呵笑了笑，显然兴致乏乏，直起身去了小居室。 　　 等他再出来，拿了一床小薄毯，盖在她的身上。 　　 又蹲着，手里，变出了一双袜子。 　　 当他把她的脚拿过去时，许慧凝脸红地蜷缩了脚趾。 　　 他却低着头，很细心地把袜子穿到她的脚上：“怀着孩子，不要感冒了。” 　　 听他只提了孩子，许慧凝抿了下唇，怪味地说：“你现在就只关心孩子了。” 　　 莫冷殇抬起头，双手搭在她两侧的沙发上，缓缓地撑起身，高大的身躯笼罩了她：“吃醋了？” 　　 “……”许慧凝不承认，推了推他。 　　 他也不动：“怎么老是脸红？” 　　 许慧凝还想反驳她。 　　 那边，小赵上楼来，莫冷殇这才放开她，退回到她对面坐下，长腿交叠。 　　 莫冷殇坐了会儿就走了。 　　 许慧凝送他到楼下，远远地，站在书屋门望着他掉头，开车离开。 　　 许慧凝还披着莫冷殇从小居室拿来的薄毯，波西米亚风格，裹着她纤弱的身体。 　　 当揽胜从她面前驶过时，带起的风劲拂乱了她的长发。 　　 她抬手，勾到耳后，又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转身回到书屋里。 　　 小赵正凑在笔记本前刷微博，许慧凝看她神情有些激动，顿下脚步问：“看什么呢？” 　　 “一个刚出道的嫩模傍上了富商，刚在微博上晒手上的戒指，被大批网友黑呢！” 　　 小赵转过笔记本，出现在许慧凝视线里的是一张漂亮女孩的自拍照，还有手上硕大的一颗钻石。 　　 许慧凝对这些娱乐八卦新闻没什么兴致，不过笑笑，准备上楼看书去。 　　 “老板娘，你认不认识他？”小赵又点开了一张照片，很是好奇地望向许慧凝。 　　 她觉得，自家老板那么高大上的身份，老板娘也应该认识贵圈里不少人，譬如这一位。 　　 许慧凝看到照片里的前男友时，愣了一下，随即又神色如常。 　　 曾经，这样的新闻，她几乎隔几天就会在网上瞧见。 　　 小赵又说：“他有钱又长得帅，花边新闻好多，我以前就听过他，不过他不是要结婚了吗？” 　　 “贵圈真乱。”小赵感叹了一声，瞟了眼还在的许慧凝，忙道：“当然，我们老板是个好男人。” 　　 许慧凝笑笑，替她把电脑转过去：“我先上楼，要是有事就喊我。” 　　 回到卡座上，有些热。 　　 许慧凝扯了身上的薄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开水，啜饮了一口，放下杯子。 　　 过去的事早已经过去。 　　 现在，再看到跟过去有关的人和事，虽然也有片刻的怔愣，但除了怔愣，再也不复其它更深层次的情绪波动。 　　 …… 　　 这边，应酬完了的莫冷殇，没回公司，而是直接把车开上去书屋的路。 　　 半路上，给许慧凝去了一通电话：“收拾一下，我过去接人。” 　　 许慧凝正在整理书，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有些早了，今天公司不忙吗？” 　　 “不是说想去吃海鲜吗？” 　　 许慧凝抿了抿唇：“有人不是说没时间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许慧凝听得出，他这会儿的心情应该特别好。 　　 不知道是不是签成了什么大合约，然后，莫冷殇说：“十五分钟后我到那里，稍微打扮一下，挂了。” 　　 十五分钟后，黑色揽胜开到了书屋楼下。 　　 许慧凝出来，透过半降车窗看到里面的男人。 　　 莫冷殇没有下车，许慧凝上来，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问：“今天有什么好事？” 　　 他没说，只是在她低头系好安全带，抬头时，探过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发动车子。 　　 这样的和颜悦色，真的……很少见。 　　 路上，莫冷殇给李婶打了电话，晚餐不用准备了。 　　 下了车，许慧凝挽住莫冷殇的手臂，问他：“你读书时，招女孩子喜欢吗？” 　　 “那你呢？上学那会，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刚想说他狡诈，抬头，发现身旁男人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硬生生烤熟了一样。 　　 她瞬间，想到了乔瑞那件事。 　　 许慧凝心想，莫冷殇一定是故意的，喜欢拿她的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进餐厅，点好菜单，用完餐出来，已经差不多晚上七点半。 　　 回到家中，许慧凝想洗头，她没有去沙龙中心吹洗的习惯，在她看来，这些事完全可以亲力亲为。 　　 原本要去书房的男人，看到她摘了头绳，拿着毛巾在卫浴进进出出，说：“我帮你。” 　　 许慧凝有些惊讶，看了眼卫浴间，莫冷殇已经夺过她手里的毛巾，率先趿着棉拖进去了。 　　 卫浴间传来放水声，莫冷殇正在往脸盆里接水。 　　 他蹲在那里，衬衫袖子撩得高高的，但那架势，倒真看不出是帮人洗过头。 　　 许慧凝走过去，说：“还是我自己来洗吧，你不是还有事吗？” 　　 不管她怎么说，莫冷殇却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她洗头，放完水，拿过板凳让她坐下。 　　 许慧凝坐好，低头，配合地把长发都浸湿到脸盆里。 　　 心里却有点忐忑，她总觉得这会是个很纠结的过程。 　　 莫冷殇把她的头发全弄湿，倒了些洗发露到手心里，然后再挫揉到许慧凝的发上，动作轻柔小心。 　　 没过一会儿，水进了许慧凝的眼睛，很不舒服，还有衣领也湿了。 　　 她伸手：“给我毛巾。” 　　 莫冷殇看了看自己满手泡沫。 　　 他做事不喜欢中途被打断，洗头也是。 　　 皱了下眉头，不想为了拿一条毛巾特地去洗手，就朝外面的佣人喊了一声。 　　 佣人又是递毛巾又是倒水。 　　 许慧凝的上衣湿了大半，眼睛也因进了洗发水很疼，最后真的忍不住了：“帮我把头上的泡沫冲掉，眼睛很疼。” 　　 她一喊疼，莫冷殇有些迁怒佣人：“怎么管水的？” 　　 那佣人手忙脚乱地打开蓬头，‘哗啦’一下，水一下子喷出来，浇得到处都是，许慧凝眼睛看不见，打翻了脸盆。 　　 许慧凝被莫冷殇从卫浴间抱出来时，一双眼睛已经睁不开，全身也湿哒哒的，狼狈又难受。 　　 佣人拿了块浴巾，亦趋亦步地跟在后面，心虚地转着眼珠子。 　　 “浴巾呢。”莫冷殇把许慧凝放在椅子上。 　　 一伸手，佣人立马把浴巾送过去：“这里。” 　　 许慧凝伸手要去揉眼睛。 　　 莫冷殇抓住她的手，握紧，低声道：“瞎揉什么，也不怕更严重。” 　　 “……要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嘛？”许慧凝觉得自己真不该心软，怎么能奢望一个大男人会帮人洗头。 　　 莫冷殇脸上流露出一丝的尴尬，但很快就遮掩过去。 　　 许慧凝因为闭着眼，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表情。 　　 “要不要先喝口水？”佣人很有眼色地跑到茶桌边，倒了杯开水，跑到许慧凝身边。 　　 许慧凝喝了水，脾气好了许多。 　　 莫冷殇去试衣间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要给她换上。 　　 “我自己来。”许慧凝眯着眼，视线模糊不清，伸手去拿，却被他避开，“给我。” 　　 莫冷殇搂着她从椅子上起来：“怀着孩子，别任性妄为。” 　　 许慧凝不愿意让他换，两人推来搡去，渐渐地，就有些变了味…… 　　 莫冷殇缓下手上‘收拾’许慧凝的动作，开始驱赶碍事的佣人：“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佣人“哦”了一声，觉得自己今晚闯了祸，赶紧出去了。 　　 等卧室门一关上，莫冷殇就肆无忌惮了，也不再拉着她去卫浴间，当场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连带着，他自己的西裤衬衫都丢了一地。 　　 “你怎么也脱衣服……”许慧凝没睁眼，触手的是男性躯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推他。 　　 然后，她清晰地察觉到他的反应，也瞬间，不敢再乱动了。 　　 自从她怀孕后，比起以前，两人在那方面变得很节制。 　　 今晚，莫冷殇的兴致却好像很高。 　　 “眼睛不舒服，别……”许慧凝睁开一条眼缝，眼睛还酸涩，只隐约看得到他的人。 　　 莫冷殇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在黑发的映衬下，她肩头的肌肤白凝如雪。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锁骨，手，沿着她的腰往下。 　　 “听说……怀里身孕的女人那方面的需求反而会比较大，你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莫冷殇，完全没有白日里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出来的情话露骨又下流。 　　 许慧凝听得面红耳赤，下意识地挣扎，却又推不开他。 　　 最后反而被他带着倒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成年男女，免不了一番折腾纠缠。 　　 许慧凝如今有了孩子，体力越加不支。 　　 但身后的男人不依不饶，到最后软成了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