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去的发廊，那装修可时髦的，四面都是大镜子。 　　 开店的老板娘就烫着个大卷发，抹着偏紫色的口红，认得出何淼，扭着腰笑嘻嘻的：“你老不来的咧？” 　　 何淼爱美，不是折腾头发，就是折腾头发。 　　 “公司里一群老头，我做头发给谁看啊我。”要不是王四妹兴起，她也不愿意到这坐麻了屁股。 　　 扭头望着那老板娘：“宁姐，给我那漂亮的姐妹给烫一个。”努嘴指向苏九芽。 　　 苏九芽还在想怎么还秦开这礼物的事，她们的视线就落她身上。 　　 “先给四妹烫吧，我去还个东西。” 　　 反正方湛不愿意她烫，也就不烫去，先去把东西还了踏实。 　　 “去吧，去吧，吃个饭到现在你也心不在焉的。” 　　 “你们先烫着啊，晚饭我请了。” 　　 何淼冲她挥手，痴痴笑着：“老板娘大方的咧。” 　　 苏九芽叫个面的往辉腾去，刚下门口看到外头竟然齐齐满满坐着举旗抗议的人。 　　 横幅有写辉腾欠我血汗钱的，有写秦开快点滚下台的。 　　 大都是针对秦开的。 　　 苏九芽还想着自个到底是能否进去不，窦成章也隔着玻璃门看见她，侧着身子出来，赶紧把她领公司去。 　　 “苏小姐，你怎么来了？” 　　 苏九芽没说话，只是看着以前满满当当的综合办公室，现在是一个人都没有。 　　 “公司出什么事了？外面的人都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啊，就上回顶替秦总去你们公司开会那姓郑的，就是他领着公司其他人要哄着秦总下台。” 　　 “这…”都出这事秦开心可真大啊，还能领着女人去逛百货。 　　 “你们老秦总就不管这事？” 　　 窦成章已经把苏九芽领自己办公室去，又去给她倒杯水过来，反正已经是水深火热，也没什么其他人，他就说了。 　　 “我们老秦总的新夫人，现在肚子里怀着个小少爷。” 　　 郑庆成得知郑文雅怀孕后，特意出国去做性别鉴定，就是个小少爷，把秦永辉激动得老泪纵横的。 　　 在秦永辉看来，已经瘸掉的秦开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代表辉腾，就是丢人，所以才会对郑庆成所做的一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说郑文雅她怀了你们老秦总的儿子？” 　　 窦成章点点头：“也五个月了。” 　　 “你们老秦总就没怀疑过那孩子不是他的。” 　　 这话惹得窦成章笑了，谁心里不是这样想呢，但是就苏九芽心直口快说出来了。 　　 秦永辉现在还沉浸在老年得子的激动中，谁的话他会信啊。 　　 “对了，苏小姐过来是什么事。” 　　 这么问，苏九芽才想起来正事：“这礼物，你们秦总送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窦成章看一眼，知道是什么：“就那小金娃娃吧。”他知道，是他去订的。 　　 今天本来也是他是取，但是秦开看到公司这样，转身逛百货去，窦成章只能留着看公司。 　　 “你就收着吧，就当是帮我们秦总保管些钱财。” 　　 有些话窦成章不说但是心里清楚。 　　 秦开花在那些女人身上的钱，就算不花，最后也都会成为别人的，于其这样，倒不如大手撒出去，至少他掏钱的刹那，女人对她的笑是真的。 　　 “我们秦总现在是四面楚歌，但很庆幸遇见你们。” 　　 窦成章想帮秦开，但是力不从心，现在能帮秦开的只有苏九芽。 　　 只要方湛只认辉腾的老板是秦开，那么郑庆成再怎么跳脚，秦开也依然稳坐辉腾老板的位置。 　　 要知道失去港口这单工程，对辉腾来说是之命的。 　　 所以郑庆成就算再怎么急，也不敢明着把秦开轰下来，只能搞些小动作让人心烦。 　　 他想苏九芽帮帮秦开，哪怕是打出一张悲情牌来。 　　 “我们秦总五年前出车祸，孩子跟妻子都死了。” 　　 他本来也想一走了之，但是想到母亲花了心血成立的公司，还是得活下去。 　　 秦开接手公司后才发现郑庆成已经以办各种项目的名义掏去公司大部分的资金。 　　 上次到桥头去见苏九芽，窦成章本是要到郑庆成的村子去调查他所办的那个食品厂是否有存在，没想到被六百扣住了车子。 　　 之后好几次过去，都没办法进村子去，那边村子的人很排外，警惕性很强。 　　 窦成章势单力薄，这事只能搁置。 　　 之后秦开也如法炮制投资了水涯湾，总之现在的辉腾只剩下个大壳子了。 　　 苏九芽还没从秦开妻离子散的悲剧中缓神过来。 　　 她想起了上次在秦开书房看到那个相片。 　　 “我们秦总以前是个很温暖的人，要不是他资助我念完高中，我根本不会有今天。” 　　 肉肉说过秦开对它笑的，那确实是个温暖的人。 　　 “我没什么本事帮他，只想求求苏小姐，帮帮我们秦总吧。” 　　 “我能帮什么呢？”秦开会需要她的帮忙？ 　　 他那么高傲的人，因为瘸了腿是越发的敏感和孤傲，释放些善意，他就会觉得是别人可怜他。 　　 “只要你们公司不认同郑庆成这个辉腾冒牌老板，就是在帮助我们秦总。” 　　 剩下的就靠秦开自己了。 　　 这个对苏九芽来说也没什么难处，相较于秦开，方湛似乎更讨厌郑庆成。 　　 “那这礼物。” 　　 “就当苏小姐替我们秦总保管就是。” 　　 苏九芽想了想，还是先暂时收着，礼物拎过来，又拎回去。 　　 何淼跟王四妹坐在椅子上，个个头上卷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股浓烈的药水味。 　　 “不是说去还礼物，怎么又带回来了。” 　　 王四妹歪着头来看她：“是不是送到一半不舍得了。” 　　 “嗯，是不舍得了，这么尊金娃娃在我们村里能盖几间大房子呢。” 　　 说是说，都知道苏九芽不是小财迷，她男人现在承包钦阳那么大的工程，多少尊金娃娃啊。 　　 “你也把头发修修烫一下？” 　　 苏九芽看一下墙上的挂钟都三点多，她再折腾晚饭都不用吃了：“算了下次吧，这样还能找个机会再聚聚。” 　　 她得想想回家后怎么跟方湛说说这金娃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