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着我。”　　 刘千淼见不是段弋，出门没走河边。　　 甘伯毅出门就把盆放在地上，把拐杖拿在手里，装作瘸腿。　　 实际上双腿都在用力小跑着跟上刘千淼。　　 刘千淼不知道甘旭尧在哪个房间，她走的方向正好是甘旭尧房间窗户朝向。　　 甘伯毅是知道的。　　 一把勾住她脖子。　　 刘千淼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向后倒去。　　 “阿千这个叫不叫投怀送抱？”　　 刘千淼腰疼没办法用力，就向后靠在甘伯毅胸口上。　　 她也没有多想，挣开甘伯毅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然后摔倒在地。　　 甘伯毅向后退了几步。　　 刘千淼迅速爬起来：“我只说一次……”　　 “老三！出来我给你介绍下。”　　 他根本不打算听刘千淼说什么，只看到她裤子上沾满了灰。　　 甘伯毅冲那窗户喊。　　 此时的甘旭尧正躺在床上，嘴里含着一根烟，没有点燃。　　 这段时间总是这样。　　 最后烟嘴都被浸湿，留一点不易品到的味道在嘴里，然后被甘旭尧吐掉。　　 就当是吸了烟。　　 他双腿抬起，借力让自己坐起来。　　 走到窗边打算把窗户关上。　　 看到甘伯毅满脸笑意给他招手，还有一个背对他的身影。　　 僵硬地站着，手在裤缝处擦了一下。　　 始终没有回头。　　 她似乎朝着甘伯毅看了一眼。　　 甘旭尧手指微微颤了下，还是关上窗。原本打算用力一关，看到刘千淼在外面。甘旭尧速度放缓关上。　　 没有一点声音。　　 把房间和外界隔开的瞬间，甘旭尧的眼神明灭恍惚了一下。　　 刘千淼好像头发长了点，把脖子都遮住了。　　 昨晚上他吻过刘千淼的脖子，看到还是那样的白，血管清晰可见。　　 “你叫什么名字？”　　 甘伯毅听刘千淼这么问，把刚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想炫耀的表情收起来。　　 树林里有沙沙的声音，没有旁人。　　 空气淌得缓慢。　　 “甘伯毅，也可以叫我——毅。”甘伯毅是在开玩笑，这边的人总是称一个字。　　 刘千淼看着他，眼神认真：“我想吐。”　　 甘伯毅的眼神黯淡下来。　　 不过没有持续很久，他本来就是开个玩笑，换了个话题：“我们来做个游戏。”　　 “不来。”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喜欢游戏。”刘千淼刚出门是想和段弋去河边，只有和他多待在一起才不会让段志明生疑，没想到甘伯毅跟出来了。　　 她现在也没地方去，转身往屋里走。　　 “等等等等。”甘伯毅跳了一步站在刘千淼面前，“交换个问题。”　　 刘千淼想直接绕开他，刚才看到那一跳：“不用交换了。”　　 甘伯毅说：“那我问你。”　　 刘千淼突然笑起来，还没有要停的样子。　　 她其实这个时候笑得很难看，因为很久都没有表情的脸。　　 连笑都有点忘了。　　 秒收。　　 “你不是瘸子。”　　 甘伯毅眼睛睁大了一下，往自己的腿看了下，不急着回话。　　 “别来招惹我，你假瘸的事情段志明就不会知道。”　　 “我假瘸真瘸，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甘伯毅原本都还有一点慌张，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就稳了下来。　　 刘千淼没想到他这么回答。　　 “不怎么样。”她挺了挺背，腰又被扯到了，“别来我这里套什么，你们该做生意做，你该瘸就瘸。不是一个目的就不多说了。”　　 说完再对甘伯毅笑了一下，走了。　　 “目的确实不一样。”　　 甘伯毅冲着刘千淼的背影说了一句，看到她停了脚步，自己往河边去了。　　 刘千淼咬紧牙齿，深呼吸一下。　　 回到竹楼。　　 又是安静得异常。　　 她也没多管，在西纳村能有的危险也是冲着段志明来的。　　 要么是他造成的。　　 不过都和刘千淼没关系。　　 她想去段志明房间找他给自己扎针。　　 脚步走了几步停住。　　 竹楼的结构她是知道的，从刚才甘旭尧出现的那个窗户来看。　　 他住在段志明房间对面。　　 刘千淼作罢，上楼。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遇到段志明从段弋房间出来，然后她站定。　　 “该扎针了。”　　 语气平缓。　　 “你回房间等着。”　　 段志明觉得刘千淼平静得过头，除了在疗养院那天看到了惊慌和无措。　　 自从到达村里醒来之后。　　 刘千淼好像……好像把自己当成这个地方的人，对段志明的态度也也是意外。　　 他以为刘千淼会歇斯底里，愤怒至极。　　 可是她要么命令，要么无言。　　 而且和段弋走得比之前近。　　 任何时候的刘千淼都不会主动收碗，更不会让段弋和她一起去洗。　　 而且刚才段志明检查了段弋的香炉，炉灰多了很多。　　 用手轻捻，和刘千淼那的量差不多。　　 是想让段弋体会她之前的经历吗？　　 不是，刘千淼不会把怒气撒在无关人员身上。　　 段弋，她没必要伤害。　　 段志明把一早煎好的药盛了一碗，夹着药和针袋，上楼来到刘千淼房间。　　 “段弋房间的香是我燃的。”刘千淼站在窗边往下看，“我看他想祝晗睡不着，恰好我最近睡得着，就给他了。”　　 刘千淼接过碗喝一小口，等中药在胃里缓一缓，然后再一大口。　　 她吞不下去。　　 这些药的作用她不知道。　　 可是段志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也没有再躲避，把药咽下去。　　 刘千淼继续说：“你还有什么问的。”　　 语气就是陈述语气，没有表达出想继续解答问题的之类的意思。　　 “等你恢复好，有事要你帮忙。”　　 “帮忙？段叔叔老糊涂了？”　　 “你聪明，知道我没打算计较之前。”　　 “你要计较又怎样，杀了我还是逼我自杀？我不想走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些人，还有你可以治我的腰，可不是怕你啊段志明。”　　 段志明先一愣，不再多说什么。　　 收拾好药碗，给她扎针。　　 离近尾骨的脊椎，碎了一小块骨。　　 手术要开一个近十厘米的口，所以刘千淼拒绝了，一直做理疗。　　 段志明也只能靠扎针来给她散淤，让碎掉的骨头不和肉相连。　　 根治不了，但是不会有疼痛。　　 门被推开，段弋醒来就到刘千淼房间。　　 没想到在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