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旭尧的房间门又被敲响了，咚咚咚的很大声，又是甘伯毅。　　 甘伯毅睡了几个小时压下去了恶心，肚子就空前的饥饿。　　 “甘老三你吃不吃饭！”　　 刚说完，门就从里面打开。　　 甘旭尧换了身衣服，白衬衣换成黑色，显得人更加清冷。　　 “你几个小时玩换装呢？”　　 “不是吃饭吗？”　　 甘伯毅见他没接自己的调侃，觉得没意思，转身就走了。　　 “堂哥这腿是被路抖好了？”　　 甘伯毅背对着甘旭尧，眼睛紧闭着低声骂了一声。　　 他自从发现腿已经可以用力行走之后，拐杖就拿在手里装样子。　　 刚才从房间出来匆忙，忘了。　　 不过看甘旭尧这反应，倒是意料之中。　　 肯定了甘伯毅心中关于甘旭尧帮他医腿这个推测。　　 看起来毫无理由的行为，甘旭尧做出来就好像可以找到说法。　　 甘伯毅现在都没明白敲碎自己腿，又找医生千方百计医治的原因。　　 他只知道甘旭尧权衡利弊，精于算计。　　 这种事情是猜不出来的。　　 甘伯毅之后就看开了，反正腿好了对他来说没什么坏处，就不再去找什么理由。　　 走出旅馆，甘旭尧也没有打电话给方岐山，想着吃饭也没必要把人叫醒。　　 “来了云市，就去吃点特色菜。”　　 “来旅游？”　　 “你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你也没告诉我，我可就当甘总请我旅游。”　　 “那堂哥未免太瞧不起我，才会把你带来这里旅游。”　　 两个人说着走进一家小饭店。　　 的确很小，就一个通道的长宽。　　 店内明亮，漂着股辣椒味。　　 甘伯毅没问甘旭尧要吃什么，自顾自地点了很多菜。　　 他早就知道甘旭尧不挑食，从小时候在祖母家的基地里训练就是。　　 小小年纪，出生在那样显赫的家庭本应该娇生惯养，却被送去训练。　　 强度不说，东西也奇奇怪怪。好像在挑战着甘家孙辈五人的承受能力。　　 甘旭尧就是那唯一一个，给什么饭就吃的人，所以从来不因此挨饿受罚。　　 至于为什么甘旭尧在庄园里吃饭那些繁琐复杂的要求和过程，只不过是在提醒每一个房间里的人——别打他主意。　　 果然，饭菜端上来后甘旭尧就开始吃。　　 一句话也没有。　　 “我操，你这吃太快了。”甘伯毅就看着甘旭尧端着碗，夹了几次菜而已。　　 把碗里冒着尖的饭吃完了。　　 “你都没感受到这些菜的美味。”　　 “所有饭菜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这就很没有意思。”甘伯毅放下筷子抬头看甘旭尧准备理论，看到对面一个进入药馆的身影，脸色忽变。　　 是段志明。　　 他让甘伯毅看到了脸。　　 甘旭尧注意到甘伯毅神色变化，随着他的目光回头看。　　 “这饭吃得有意思。”　　 段志明已经进了药馆，甘旭尧自然没看到，他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甘伯毅忽地一笑：“你说呢？”　　 不等他反应，甘旭尧就站起来准备出去，甘伯毅一把抓住他。　　 “你干什么？”　　 “不是看到段志明了？”　　 “对啊，你往外面冲干什么。看到他怎么说？你要怎么进西纳村？”　　 甘旭尧不说话。　　 “你，都想好了？”甘伯毅隔了几秒，看着甘旭尧眼睛里的笃定。　　 “嗯。”甘旭尧点头，然后给甘伯毅说了几句话，付了款走出饭店。　　 “你什么时候想好的？”　　 “刚刚。”　　 甘伯毅忍不住点头。　　 佩服。　　 他找着甘旭尧说的，独自一人穿过马路进入那家药店。　　 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台边，敲了敲台子：“医生呢！我来拿药。”　　 段志明已经在另一边结账了。　　 “您哪里不舒服？拿药得有药方，不然我不敢就把药卖了。”　　 “你这不是中药馆吗？”甘伯毅提高声音说着，“伸筋草，透骨草，苏木，鸡血藤这些都给我按着你们的方子抓。”　　 那个医生上了点年纪，听他这么说就问了句：“你是伤到骨头了？”　　 “没见老子是瘸的吗？”　　 医生看甘伯毅不像本地人，穿得精致，脸也很有辨识度。　　 “那些药，得明天来拿。”　　 “你想我的腿瘸一辈子！”甘伯毅说话声音越说越大，只不过他用余光看段志明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往这边看。　　 “不是，这些药今天卖光了。”和甘伯毅说话的医生远远地和另一个对了眼神。　　 另一个医生正在给段志明装药：“段老板，您是受伤了吗？买这么多活骨的药。”　　 “家里儿子腿出了问题。”　　 医生听他这么说就叹息了几声不再多说。　　 这里的人只知道段志明几年没回来，西纳村发生了变故，其他的一概不知。　　 可段志明的回归却让他们很高兴。　　 里南镇的人很多都是西纳村走出去的，他们认为段志明见识多且为这里付出了很多，把他当做了恩人看待。　　 段志明正准备提着走，肩膀一沉。　　 “你他妈把药买完了？”　　 甘伯毅手上用力想让段志明转身，自己明明高了段志明很多。　　 现在力气却没办法掰过段志明。　　 “段老板是有急事！”帮着段志明装东西的医生从药柜边走出来，准备来拉开甘伯毅都手。　　 段志明自己用力甩开甘伯毅准备走。　　 甘伯毅哪里肯让，拽着段志明手里的袋子用力一扯，药落在地上。　　 段志明转身，对上甘伯毅洋洋自得的眼神，下一秒两人都变了脸。　　 “段志明？”　　 甘伯毅扑上去把他压倒在地，准备拳头往他脸上招呼，被两个医生拉住。　　 “你他妈还敢在我眼前出现！”　　 “这是云市里南镇，不是甘老板的俄罗斯。我，为什么不能出现。”　　 他蹲下来捡药，眼神示意医生进到后面房间去，不听两人对话。　　 “你还记得我呢？”　　 “当时和甘老板做了场大生意，不会忘。”　　 “那你怎么不报恩呢？”　　 段志明站起来，拿了个袋子把药重新装好，针袋子差点散开。　　 他询问地看着甘伯毅。　　 后者眼睛扫了眼街对面的人，压低了声音：“我当年让你弄个人，你给老子玩失踪？”　　 “甘老板，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