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以后的事情,好似上天注定好的故事,数次偶遇,又有过一次狗血的交集,乔、张二人最后顺理成章结了婚。可惜有些故事开端越美好,结局却越狗血。 林安心二十岁生日那天,本来约了家里众位哥哥一道庆祝,谁知道刚吃完饭,在量贩KTV定了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乔伊的电话,听着电话里泣不成声的女声,林安心连过生日的心思也没有了。 找到江边乔家的那栋小楼,只有二楼留着一盏灯。林安心推门走上二楼,看到乔伊连鞋都没穿,一个人蜷在床围下面,小小的一团,如同一座孤岛。“乔伊姐,怎么啦?”林安心小声问道,怕惊了眼前的女子。脱了鞋和乔伊并排坐着,手臂环过她的肩头,待她心情平稳了。“乔伊姐,咱俩说说话吧!”乔伊啜泣着、断断续续述说事情的经过: 半个月前,乔伊盼了三年的那个孩子,悄然而至。可惜张宇恒在法国出差,等到他回电话的时候,乔伊已经决定要让孩子的消息变成回国的惊喜。 昨天也不知道这人几点回来的,许是怀了身孕,太困了,竟然没有发觉。今天保姆休息,乔伊想想,也没惊动身后的男人,起身开始准备早餐。 没一会,张宇恒起身洗漱完,看乔伊端着早餐,走过去帮忙拿东西。“王姨今天没来吗?”“今天周末,王姨休息。”张宇恒吃饭的时候很少讲话,乔伊却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以怎样的方式开口送出自己的惊喜。吃完饭,摸着温热的牛奶杯上淡紫色的玫瑰,乔伊有点心不在焉。 “小伊,我有事情要跟你讲。” “宇恒,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几乎同时出声。男人的声音低沉、迟疑。乔伊的声音幸福、上扬。乔伊忽然有些惶然。“宇恒,你先说,怎么啦?” 如同下定决心般,男人开了口。“小伊,以前你总是问我,从此公主和王子过上幸福的生活就是大结局了吗?我说因为幸福的模样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好特别描述的。” 乔伊忽然面色惨白,恋爱时候的傻气问话,没事哪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在这样的情境下旧事重提。看着男人,乔伊一字一顿说道:“那时候我还问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说喜欢就是喜欢了,哪有为什么。有为什么的,都不叫喜欢。” “小伊,真的很抱歉。” “我只想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乔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偏偏倔强着不肯掉出来。 “跟她没关系,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总听人说男人有三句经典谎言:我不是不爱,只是累了。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跟她没关系,全是我的错。你们的故事是不是也是这样?你不是不爱我,只是累了。所以有人给了你肩膀?所以你愿意放弃当初生死贫富,苟不相离的誓言?所以你得到了在我这儿得不到的温暖?所以跟她没关系?所以你会告诉我是你不够好,配不上我?是不是所有想结束的男人都会对着妻子讲这个故事?宇恒,你告诉我,你的心会痛吗?”乔伊想伸手扇眼前男人一个耳光,却觉得不值得。 “你聪明、美丽、大方、温柔、富有、才华横溢,光彩照人到让我自惭形秽。是我不够好,不够坚定。” “你混蛋!好到让你抛弃我?”女人再也忍不住,抓起牛奶杯冲着男人的脸泼了出去。就算是满脸奶渍,依旧看着是个翩翩君子。 “是,我是混蛋。这么多年,不管多努力,我永远是个软饭男。哪怕公司变成本地十强,我也是个靠老丈人起家的穷小子!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我习惯了跟着你的习惯生活,我以为会一辈子这么习惯下去。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早餐牛奶配三明治?你知不知道我喜欢臭咸菜烧肉?你知不知道我甚至不喜欢穿睡衣?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甚至不会为这次吵架哭泣!” 乔伊皱了皱眉头。不禁脱口而出:“哭能够解决问题吗?有问题就面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用吗?如果有用,我现在就哭给你看。我一直以为你的生活习惯和我一样。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喜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改变。”乔伊觉得一切不过是借口。 男人叹了口气,站起身搂住女人的脖子。“小伊,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改?你太好,好到让我不知道怎么下手去保护你。连撒个娇都明媚撩人的小姑娘,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示过弱的小姑娘,你说我凭什么让你迁就我?我是真的累了,想放手。我想像其他男人一样,有自己心动下的那根软肋,可以让自己牵挂,让自己痛。有的时候,我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才是你的那根软肋。” “没有哪一对夫妻没有问题,我可以结束工作室还用公司的业务,回来做个好太太。” “小伊,不要为了男人放弃自我,为我这样的人更不值得!” 乔伊冷哼了一声。“你不要我了,却说得那般冠冕堂皇,为了男人的尊严还是其他,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请私家侦探太low了,我也不屑。不如你自己把故事讲给我听呀。”乔伊忽然觉得两人谈得很没意思。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不想哭了,这时候不是应该痛苦流涕,嫉恨抓心,不得解脱才对吗?可是没有,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去伤害自己?就算曾经爱过又如何?聚散就像浮萍,不着根的东西罢了。刚开始听到,有伤心,但更多应该是不甘。 “看,小伊,你这个狠心的小姑娘。你不伤心,理智地想听我讲故事。估计你连想也没想过去见那个女人。”乔伊怪异的看了眼眼前的男人,去见那个女人?见她干嘛? 张宇恒似乎看懂了乔伊的想法。“你难受不是因为我出轨,而是这么好的你,我怎么忍心放弃?我躲在法国忐忑了一周,其实小伊,我今天本来想说的不是前面这些。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坦陈自己的错处,你愿意为我伤心,哪怕只为我痛哭半天也好,像其他妻子那样。只要你还留恋,我立刻就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