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八、
“你太理智、太冷静、太聪明,让我这个男人自愧不如。甚至到这会儿你都没告诉我你怀孕的事情,因为我先开了口,你认为我已经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其实那天有人在医院见过你,我一直在等你开口。”张宇恒觉得自己依旧爱眼前的女子,可是他需要一个柔弱女子的依靠,来证明男性的意义。 你怎知我原本不想说?这话乔伊没说出口,也觉得已然没必要说出口。眼前的这个男人像个怪兽。“三年了,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守护小女人的梦想,我恰巧不是。我可以柔软,但做不到柔弱。我可以是朵解语花,但不是让你重拾少年英雄梦的那个人。宇恒,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男人的心有多奇怪。等到有能力的时候,总想做个英雄梦,英雄救美,你真的知道自己救的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美吗?还是只是为了满足男人的劣根性?我可以放你走,但我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签字之后,这孩子与你无关。” “看,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把一切都规划好了。我只要当初自己创建的那家公司,其他都归你。我也会给家用,不管你需不需要。”谈完之后,乔伊镇定自若地开始帮男人整理东西,就如同每一次出差。 只不过,这一次,搜寻得那么彻底,连一个烟灰头都不想留下。离开的时候,乔伊将最后一个箱子推到门口,看着男人:“张宇恒,记住是我乔伊不要你了。等我文件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的。” “小伊,可以抱抱你吗?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让你心甘情愿丢盔卸甲的男人。” 乔伊把头靠在林安心肩头,轻笑了一声。“无良的家伙!当年爱着的时候,甜言蜜语,好话说尽,恨不得骨血相和,相濡以沫。现在不爱了,连太理智、太冷静、太聪明,都能变成相忘江湖的借口。一直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件唐三彩,那细小的纹路是岁月的脉络,清晰长久。走近一看,不过是个被精心粘制的碎片,不需要岁月的摧残,就已经残破不堪。” 林安心想了想,老妈总说劝和不劝分,想想这两人的过往,并非无情。“乔伊姐,我妈在家总是抱怨现在的年轻人结婚快,离得更快。走到这一步说不心痛不可能,又不是送走小猫小狗。我妈说婚姻里每个人都得让一步。你要不再试试?各退一步?” 苦笑了一声。“你这孩子,委屈自己将就真的好吗?婚姻是一份承诺,是彼此的守护,承诺早就不在,守护变成断、舍、离,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扪心自问,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当初经营得不够细致,可我想要的决不是那份将就。有时候相濡以沫,真的不如相忘江湖。你说我这孩子,不论男女,小名都叫沫沫,好不好?纪念曾经有过的相濡以沫,然后各自过好相忘江湖的后半生。” 林安心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夜色已经降临。握住乔伊的手,林安心说得异常坚定:“好,宝宝就叫沫沫。乔伊姐,没什么好担心的?黑夜过后,不过是另一个黎明。有时候夜长,梦却很短。有的时候,明明是白昼,却会恰好做几个不长不短的梦。咱们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日子还会照旧,你有我,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以后还有沫沫。” 转眼,沫沫已经六岁多了,乔伊姐依旧是那个明媚、可人的女子。沫沫五岁的时候,她和张宇恒重新走到了一起。岁月,讲了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这当中沫沫病了一场,让两人重新联系。乔、张二人一方面还有爱,只是都太要强,五年的时间把两个人都打磨得更加圆润,各自松了口气,才让这段关系有所缓和。另一方面,乔伊复合后说了和林静今天大意相同的一句话。 “现在我们俩和好了,想想过去的事,有的时候,我确实是个自私的女人,遇事更爱自己,半点亏都不肯吃。但人生哪得事事如意?沫沫病了一场,张宇恒二话不说从南美赶回来捐骨髓。其实根本没有那个女人,他只是气不过,不愿意松口罢了。所以老人总说刚强易折。凡事三思后行比较好。算是我用婚姻换来的教训。” “林静和乔伊都是自己很喜欢的大姐姐和闺蜜。这两人境遇不同,林静离婚进行时,检讨说她自己也有责任。这责任就在于更爱自己。归根结底归入有点自私的行列。有了不可解决的矛盾,首选的是放下爱人保护自己。怕自己被辜负,就及时收手。乔伊也说过她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遇事更爱自己,半点亏都不肯吃。那我呢?真的像静姐说的那样,因为害怕被辜负才急着想放手?可是安晨哥和安晴姐的那份约定,哪是自己这个四十天未到的女友可以插缝觊觎的?就当自己懦弱好了。” 林安心不禁再次心理建设着这个超大退堂鼓,觉得也没什么好出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天命不可违,算了,还是好好实习吧。没两天得去神经科了。 中国人骂人总喜欢骂神经病,所以很多老人家对神经内科有着根深蒂固的误会。神经科非精神科。神经科的疾病包括脑、神经、肌肉和脊髓的疾病。除了全身体检,神经科检查的重点是颅神经、运动神经、感觉神经和神经反射。 检查的疾病包括主要诊治脑血管疾病、脑部炎症性疾病脑炎、脑膜炎、代谢病和遗传病、周围神经病四肢麻木、无力,包括神经衰弱、失眠等等都是神经科的诊治范畴。 说起来容易,讲讲分类也容易,真轮到自己真刀实枪看病人的时候,常常会蒙圈。因为神经科的病人很多来的时候不仅丧失了语言功能,甚至毫无意识,完全靠自己在短期内通过一系列临床特点和辅助检查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