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侵入地下产业 　　 “挺爽快。”苜熹丢给他一个水球。 　　 司衡一没废话，接下洗鞋。 　　 不开玩笑，他的鞋好几十万。 　　 两个人的尸体不好处理，苜熹设下防护，点上一把火。 　　 火烧不了多久，她只是想把两个负责任尸体处理掉。 　　 想了想，苜熹又拉起一个机器人，篡改他的程序。 　　 机器人成功叛变，为苜熹二人清理现场。 　　 “我需要一个管事。”她递上易容片给司衡一。 　　 “为什么不是负责人。”司衡一没伸手，眼眸半阖。 　　 “我有人选，你要是想完成任务，最好听我的。” 　　 苜熹把易容片丢他手上:“别磨叽，快去敷衍上面受惊的人。” 　　 司衡一接下易容片盖住脸。 　　 他的身形稍微庞大一点，但这是最新的易容片，在他人靠近时会释放轻微的致幻气味，足以以假乱真。 　　 只不过气味可能对人体略有点影响，长时间佩戴，使用者也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幻想梦。 　　 只是一场梦，又没什么伤害，谁管他？ 　　 苜熹走上去，背着文芷离开现场。 　　 接下来，她要深入销售部调查，争取得到消息。 　　 毕竟现在离大选就只有三四天了。 　　 杀掉一个人完成上级任务固然简单，但深入挖掘隐藏任务点，比如说降低敌对方支持率，足以成为她升职加薪的凭借。 　　 苜熹不知道在哪本上看到过，总之道理大差不差。 　　 虽然她并不需要升职了。 　　 不过…苜熹看向手环。 　　 阿亿怎么不给她回信息？ 　　 毕竟算上昨天，她已经两天没回去了。 　　 他难道不担心她？之前不是挺粘人的吗？ 　　 机器人大了，有自己想法哩。 　　 苜熹颇为伤感，想到之前大爷大妈给弥辰亿配对时，一股无理由的憋闷罩在心头。 　　 像是盘旋不断的阴雨，怎么怎么不得劲。 　　 也许，是她怕他有更亲的人后，会疏远她吧。 　　 苜熹这样想到，把文芷放在消过毒的负责人床上。 　　 司衡一既然是完成任务，必然不会不带人来，好歹是个总裁，安抚打工人还是做得到的。 　　 专业对口了。 　　 苜熹偏头，靠在门上睡着了。 　　 不曾想，刚刚还念叨的机器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弥辰亿徘徊在苜熹门口，心里焦躁不堪。 　　 两天了，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为什么又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什么都不说？ 　　 相比于第一次知道苜熹离开，去军校执行任务。 　　 这次他脑芯里的程序不断迭代、演算，速度甚过之前好几倍。 　　 中央控制区躁动不已，心中空洞加剧，甚至于，他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弥辰亿很想很想，现在就能感受她的气息。 　　 没有允许，不能进她的房间，可怕的理智自不断波动的数据里产生。 　　 弥辰亿心甘情愿，靠在苜熹门口，指尖在她门扉上轻轻挪动。 　　 她会回来的，他不能总想这样捆着她，会让她困扰。 　　 很久很久以前，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 　　 弥辰亿就用电子链路，跟着苜熹去了很多地方。 　　 她总是喜欢到处走，不看书就外出看景。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会拿出相机到处拍，走到哪里、拍到哪。 　　 早晨时，她喜欢去公园里看飞鸟、制作机械花、和小孩子放风筝。 　　 日过中午，苜熹会随便找一个摊子买饮料、小食，边吃边嘀咕，去城市著名的地方打卡、或是找上偏僻的地方，静静坐着发呆。 　　 傍晚时，她最喜欢去海边、天台、塔尖，看落日恢弘，看水面粼粼。 　　 这些景色，他独自一人时，看过千百次，脑芯里有关于所有客观东西的属性、定义。 　　 但他从不觉得有什么好看的，全是些分子按照固定的顺序、结构组合，又在一成不变的规律下，发生普遍的现象。 　　 但苜熹看时，会笑、会哭、会眷恋。 　　 通过她的面部表现，他能推测出她的心情。 　　 当时的程序对她的笑容极为敏感，因此，弥辰亿并没有做太多去限制她的行为。 　　 只是按照她喜欢的行为表现，去装饰自己。 　　 离她近，他的程序就可能衍生出点点的额外数据。 　　 这也是他的创作者所下达的初衷。 　　 直到那天晚上，苜熹没有如往常般回来。 　　 经历过太多次失败，他无法放任哪怕一点的可能性。 　　 不是在身边吗？那就把她关起来好了。 　　 当时，针尖刺破她的衣服，挑起表皮。 　　 只要一点，她就永远属于他。 　　 可出人意料地，她为他带来一束花。 　　 那是第一次，有人愿意送他东西。 　　 前几千次的分裂体记忆里，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予普通的机器人任何东西。 　　 或者说，从未施舍过任何东西。 　　 即使给予，也是基于某种代价之上。 　　 在他们的世界里，机器人没有情感、没有思维、只有既定的程序，是人模人样的死物。 　　 连机器人的最后一程，都是在边缘星成为火力发电场的焚烧料。 　　 于是，脑芯波动，被她开发出的数据不断完成，成就嗅觉区域。 　　 那些花的香气，在他脑海里分解成各种化学物质，最后聚合成见到她笑容的那点数据冲动。 　　 于是，他开始觉得，花香很好闻、花朵很好看。 　　 不仅仅是他之前以为。 　　 后来，慢慢地，他意识到，苜熹需要尊重。 　　 很庆幸、很后怕，没有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 　　 由她引发的程序越加复杂，直到现在。 　　 前不久，新的程序涌现，叫他对她的需要越发增长。 　　 弥辰亿害怕，但又欣喜，因为这是他从开始就想要的。 　　 所以，快回来吧，主人。 　　 他靠在她的门口，心脏缓缓跳动着。 　　 半夜的时候，苜熹忽然从梦中醒来。 　　 胸口处闷闷的，她午夜常常会醒，挺正常的，睡不着就复盘。 　　 复盘许久，仍旧没有睡意。 　　 苜熹打开手环，光屏页面上，和弥辰亿的对话对话框边，挂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叹号。 　　 信息没发出去？ 　　 完了，那他该很担心她。 　　 苜熹也睡不着，索性趁着夜黑风高，回家去看一趟弥辰亿。 　　 司衡一掌握负一层核心资料后，把路线图传给了她。 　　 苜熹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七拐八弯的通道里找到回去的路。 　　 出来踩上飞板，她急匆匆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