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微微仰起头贴上她的嘴唇。 　　 “嗯。” 　　 “亲亲我。” 　　 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所以他很怕，他怕她知道了他的过去，知道他所有的偏执的疯狂就会跑得远远的。 　　 再也不会回来了。 　　 姜以安摁住他后脑勺，几乎是恶狠狠地咬着他的嘴唇，腥甜的味道荡漾在舌尖。 　　 有点痛，但是痛也很好。 　　 痛了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 　　 痛了才能让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还有人在爱他。 　　 “不许哭。”姜以安抬起手，指腹擦过他眼角的泪。 　　 “你爱我吗？”他抬着眼睛去看她，带着决然的崩溃：“还爱我吗？” 　　 知道了我的一切，还可以爱我吗？ 　　 “我一直都爱你啊。”姜以安笑了，攥住他纤细的脚踝。 　　 强硬地分开，就这么跪到他身前，摁着后脑勺再次吻上去。 　　 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抚上了他的腰，惊起他一阵的颤栗。 　　 “不……”他挣扎着想要往后退，又被姜以安抓着大腿拖到身前。 　　 带着眼泪的眸子微微睁大，懵懵地盯着姜以安。 　　 “真的吗？”他茫茫然念叨了一句。 　　 “是一直吗？” 　　 “是爱吗？” 　　 “是……我吗？” 　　 “好啦。”姜以安笑眯眯地凑上前去，含住了他红的滴血的耳垂，语气转而变得认真起来。 　　 “是真的。” 　　 “是一直。” 　　 “是爱。” 　　 “也是你。” 　　 “不许哭。”她继续说。 　　 “再哭就亲死你。” 　　 她认真地承诺的时候，他仰头看着丑陋的天花板，他从没住过这样破破烂烂的房子。 　　 可他想这样就好幸福。 　　 好像从没有做过什么噩梦。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依旧会突然惊醒，想起母亲温柔的笑，那时候想要奋不顾身的去拥抱，哪怕那只是幻影。 　　 “所以，要我请你吃肯德基吗。”姜以安笑了。 　　 “我很小气的，因为今天是疯狂星期四我才请你吃的。” 　　 那片美好的影子渐渐和姜以安带着笑的脸重合。 　　 他说好。 　　 “我要那个新出的儿童套餐。” 　　 “它会送一辆玩具小车。” 　　 他盯着她手机上的页面看了许久，最后说。 　　 “好。”姜以安牵住他纤细修长的手，十指相扣。 　　 . 　　 就在两个人兴冲冲地去吃肯德基的时候，看到了门外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十个壮汉的惨相。 　　 “咳咳。”姜以安尴尬地别过头去：“意外，都是意外。” 　　 “好。” 　　 沈声唇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紧紧地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着的手，阳光从指缝间流泻着，晃动着。 　　 仿佛他也可以生活在阳光下。 　　 他慢慢收紧了指尖。 　　 可是不会长久的，不能永远的。 　　 他总得要报仇的，他一定要报仇的。 　　 但是就算死在她怀里也好了，就算能看到她能因为他的死亡而哭泣也值了。 　　 “对不起。”他在心底默念。 　　 说好要坦诚的，可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瞒了你，瞒了你一段更加不堪回首的记忆，一段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将来的不辞而别。 　　 死亡本就是我命定的归宿。 　　 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追求幸福呢？ 　　 . 　　 “你吃这个鸡腿，这个好吃。”姜以安舔了舔油腻腻的手指：“你不吃我可吃了啊！” 　　 “你这个套餐汉堡好小啊。”她忍不住抱怨：“我们可以多要两份。” 　　 “这样还能拿好几个小汽车。” 　　 沈声笑的快要被鸡腿噎到。 　　 “好，那你去买。” 　　 两人吃了三份儿童套餐后，心满意足地往家走。 　　 “现在你我都是失业人群。”姜以安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吃法下去，恐怕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我还有些存款。”沈声说着，自然地点开姜以安的手机。 　　 输入沈晏的生日。 　　 手机解锁了。 　　 而姜以安没注意到这点。 　　 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一个手机密码罢了。 　　 说不定她只是忘改了呢？ 　　 没关系的，你不该干涉她的生活的， 　　 你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 　　 只要能留在她身边就行了，本来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 　　 别贪心，沈声，别贪心。 　　 贪心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于是他只是装作没事的点开姜以安的支付宝，点开收款码。 　　 扫码。 　　 “支付宝到账，壹佰万元。” 　　 姜以安愣在原地不走了。 　　 “你早说你有钱啊。”她看起来很难过：“我还想着找工作的事，为此我发愁了好久了。” 　　 “既然如此。”她笑了：“明天我们继续出去玩吧。” 　　 “反正还有很多钱。” 　　 沈声哭笑不得。 　　 他只是说好。 　　 怎么样都好的，能多跟你待一刻钟就是好的。 　　 . 　　 “姜以安！”很远的地方，一道泼辣的妇人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赶紧回沈家去给我道歉！” 　　 “你还敢打沈晏？”妇人气冲冲地走上前来：“我让你去讨好沈家人，你就是这么做的？” 　　 “这位老阿姨。”姜以安表情十分恭敬：“您是？” 　　 “好好好。”妇人手指颤抖着指向姜以安：“连你大伯母都不认了是吧......” 　　 “哪有哪有。”姜以安堆起一脸假笑：“您不是叫我去交好沈家吗？” 　　 她把沈声拉到身前来：“这位是沈家的大公子，沈氏集团的总经理，虽然在今天上午......” 　　 她话还没说完，妇人已经满脸谄媚地冲上前来，亲热地握住沈声的手。 　　 “小沈啊。”她脸上的褶子快堆成了一朵花：“刚刚被这姑娘气疯了，实在是没有注意到你，别介意哈。” 　　 “我比较介意。”沈声不自在地抽回了手，从兜里摸了摸，摸出来一张从肯德基那里拿来的餐巾纸，一脸嫌弃地擦了擦手。 　　 妇人也不觉得尴尬，转头又望向姜以安：“怎么还愣着，不带你大伯大伯母去你们家里看看？” 　　 “喏。”她指了指自己的那栋烂尾楼：“就哪里咯。” 　　 “别开玩笑了。”她笑道：“沈公子怎么可能愿意住在这样的地方？” 　　 “巧了。”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还真愿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