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幻觉？”齐焱不是特别明白精神病这一块儿，只是凭着已有的一些东西去问。　　 “姑且可以这么认为。”医师也没有解释太多，涉及心理学这一块的东西太多，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人，他们也只能用浅显的语言让他们明白　　 齐焱二人上楼之后声音已经慢慢停止了，上去就遇上了一个人拿着一个手帕从走廊里跑了出来，然后冲着齐焱笑笑，翘起兰花指，甩了甩手帕：“你们怎么才来啊？”　　 齐焱没有应答，只是看向医师，医师示意齐焱待在一旁，然后对着来人也笑了笑：“等我们做什么呢？”　　 “对哦。等你们做什么呢？”来人眼神变得有些呆滞，随即转身小声嘀咕着慢慢地走到了一个房间进去了。　　 齐焱没有再问，这种现象在这里会经常遇到的，他们的很多行为都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推断。　　 医师带着齐焱进了走廊最末尾的一个房间，相比于其他房间，这个房间称得上是格外安静，安静得让人怀疑这里边儿没有人。　　 这里的门是从来不会锁的，医师带着齐焱直接进了这间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书桌，一个凳子，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坐在书桌前，认真地画画。　　 齐焱从他的角度看了下，这个人画的应该是窗外的夕阳，这书桌对着的方向就是窗户的方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是夕阳西下的场景。　　 有些奇怪的是这个人从来没有抬头看过窗外的景色，一般来说画画的人，他们想要画出某个场景，都会关注那个场景，时不时地看一下，保证自己的模仿不会出问题，但是这个人他却一直是埋头画着，从未抬过头。　　 医师没有什么动作，齐焱也不敢自己瞎动，在来这里的时候院长和医师都告诫过他，在这里不要做多余的事，因为可能你认为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或者是动作，在他们看来那是有特殊含义的，可能会触发他们身体或者是心里上某种机关。　　 齐焱也就一直耐心地看着这个人慢慢地画着他的画，他的画看似和外界的夕阳一样，但是再一看下去，仿佛做了一些改变，这种感觉无法描述出来，只是觉得看着这幅画有些难受。　　 齐焱收回自己的视线，让自己的视线不要停留在这幅画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电话铃声在这房间里响了起来。　　 齐焱脸色一变，在电话铃声响第二声的时候忙地挂断。电话铃声在这里是不允许的，以前他来的时候都是记得关了静音的，但是这次他跟着进来确实是忘了。　　 电话铃声就等同于某个机关，在这里有出现过因为电话铃声触动了某个患者导致他发狂打伤了医护人员的事件。　　 齐焱挂断电话迅速关了静音，就看到刚才画画的人已经停止了画画，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体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齐焱。　　 齐焱把目光看向医师，医师上前一步，走在这幅画前，轻声问道：“这是在画什么呢？”　　 医师问的这句话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去，他看了医师一眼，把自己的画收了起来，刚把画拿到手里，应该是要把它放在哪儿就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虞地把画打开，然后三两下把画撕掉。　　 撕画的动作格外粗暴，就像是这幅画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还不等齐焱做什么反应就看到他又把自己撕掉的画捡了起来，脸上带着痛惜，一点一点在拼补着这幅画，拼到一半突然把这拼好的画又挥手弄乱，纸屑全部飞了出来。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突然大声吼了一声，把齐焱吓了一跳。　　 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平静了下来，慢吞吞地拿了扫帚把这些纸屑都扫在一起，然后全部弄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随即不慌不忙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拿着一张新的纸，开始画着新的画，好像刚才的一切动静都是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医师没有再打扰他，示意齐焱跟着他出去，这次走廊一片平静，偶尔瞥过几个房间，发现里边儿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看起来都很祥和，没什么问题。如果不是因为齐焱知道这层楼是有一定精神疾病的患者都会觉得这些人是正常人。　　 两人下了楼医师才开口：“那个人应该就是你要找的类型，你刚才应该注意到了他撕画的动作。”　　 齐焱点点头，他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很挣扎，还带着痛苦，他可能是知道对方存在的，但是对于身体的控制双方无法达到一个合适的点，就会导致前后举动不一致。　　 医师的意思是以后可以主参考那个人的行为举动，另外再严肃地提了一下下次进去的时候手机铃声一定要静音。　　 齐焱连连道歉，这次确实是他忘记了，是个很大的失误。　　 不过医师的话提醒了他，刚才是谁的电话他都没有看清楚，就直接挂断了，这会儿才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看未接来电十六个。　　 齐焱忙地打开通话记录就看到这十六个电话有十四个都是顾昀问打的，还有一个是莫邻的，annie的电话有一个。　　 齐焱正要回电话就看到顾昀问又打了电话来，忙地接了起来：“你别担心，我没事。”　　 齐焱能够很明显地听到电话那头呼吸有加重的声音，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呼吸声稍稍平缓了一些：“火火，你在哪？”　　 “我在精神病院，没事的，只是来学习一下。”　　 “抱歉。”顾昀问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懊恼，“我不是要查你行踪，我只是，看你太久没接电话，我……”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齐焱安抚着顾昀问的情绪。　　 齐焱想起了上次他电话在annie手上的时候，当时顾昀问来找他，那个时候他说没什么事，但是其实是因为打他电话没人接的问题吧？这会儿把这些场景回忆起来才发现原来很早之前顾昀问就已经很看重他了。　　 “我来接你吧？”　　 “好啊。”齐焱知道这会儿顾昀问还是有些不放心，也就不反对他来接他了。　　 “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