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陈飘飘在等陶浸约她吃饭,但她似乎有点忙,陈飘飘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去食堂制造偶遇。 周一晚上,陈飘飘去图书馆自习,远远地看见了陶浸,和她室友一起,抱着书从图书馆出来。 她那天穿着灰色的短裙,衬衣扎了一半在腰里,白晃晃的大腿从阶梯上迈下来,室友说了句什么,陶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笑了。 陈飘飘咬咬下唇,在陶浸的眼神看过来时,低头看手机,然后随便拨了个电话出去,听着“嘟……嘟……”的声音,转头往教学楼去。 散漫的脚步踩着树荫的光影,电话接通,安然的声音:“喂?” 陈飘飘回神:“然然,你在宿舍吗?” “在,怎么了?” “我的煮蛋器是不是放在外面?你帮我藏起来。” 说这话时,她觉得自己背后长了眼睛,心砰砰乱跳,叫着喊着想回身看看陶浸。 “噢,好,我看看。”安然说。 拖拉了几句,进入教学楼,空调一打,陡然凉快。陈飘飘随便进了个自习室,坐下把书搁在桌面上,握着手机发呆。 掌心震动,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安然。 “没看到啊,不过盆里有个卷发棒,我帮你藏进衣柜里了。” 然后是一张卷发棒的照片。 “谢xi……”陈飘飘正在打字。 忽然又收到一条消息:“在上课吗?” 陶浸发来的。 短短四个字,陈飘飘看了两遍,才点回去和安然的消息界面,先回复了安然,还发了个捧心的表情,然后再切换到与陶浸的对话框,“哒哒哒”打字:“没有啊,在上自习,怎么了?” “刚看到你了,在图书馆。” “哦,你没课?” “没有,刚赶完小组作业。” 几秒后,又来一条:“最近很忙吗?” 忙的是你吧……陈飘飘咬咬嘴角,打字:“不忙。” “没看到你去食堂吃饭。”陶浸回复。 陈飘飘的嘴角牵了牵,又文静地抿住,慢腾腾地说:“之前问学长要了你们班的课表,所以能算好时间去找你,后来清理相册,被我不小心删了。” 那头没动静了,陈飘飘的小心脏被手指大小的棒槌细细密密地敲。 五分钟后,收到一张图片。 陶浸的课表。 鼻息一动,陈飘飘笑了,抬手撑住粉粉的脸颊,手机平放在桌上,左手食指点水似的打字:“?” “不是说,弄丢了吗?” 陶浸的回复永远这么滴水不漏,弄丢了,她正好有,发她一份,至于有没有隐藏含义,她不说。 “收到。”陈飘飘也不说。 关上手机结束对话,陈飘飘敏锐的情绪有了第六感,陶浸跟她有一些暧昧,不太像学姐和学妹之间的氛围。暧昧浓度有多少她说不好,但陶浸在允许她接近自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不用力地推了一把。 晚上陈飘飘又约陶浸去洗澡,洗之前陈飘飘说晚上吃撑了,先去操场遛两圈。 有人跑步经过时,陈飘飘的胳膊不经意碰着陶浸的;踢偏的足球飞过来,陶浸伸手拉了陈飘飘一把。 就这点不足为道的肢体接触,像摇曳的烛火,微弱,一吹就灭,但总令陈飘飘心乱如麻。 第二天,她们约着吃了火锅,食堂的火锅很简陋,味道也谈不上多好,她们一致认为隔壁窗口的木瓜牛奶比较物超所值。 陈飘飘揉着胀胀的肚子回到宿舍,安然正在订国庆回家的机票,罗玥弯腰圈着她一起看航班,她俩家乡在一个省会,是邻市,罗玥想一起飞回去做个伴。 “咱定早点的吧,便宜点,早点起就行了。”罗玥说。 “这个六点过,咱俩三四点就得起来,电梯没开,得搬着箱子下去,而且没机场快轨,打车得一百多。”安然帮她打算盘,“你算算,是不是跟正常点儿的钱也差不多了。” 扭头见陈飘飘回来,安然顺口问:“飘飘,你国庆咋安排啊?” 陈飘飘咬着木瓜牛奶的吸管:“不知道。” 回去机票贵,如果坐火车又折腾。或许她可以去做点兼职,假期的工资比较高。 想了想,她打开电脑,进入学校论坛,通常里面会发布一些校友的兼职信息,比外面的可靠很多。 整个下午,她筛选了一些比较合适的,用笔记下来,然后揉揉酸痛的脖颈去洗澡。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宿舍,一看时间八点过,宿舍里只有齐眠在刷小视频,见她回来,脚一蹬开始穿拖鞋:“我去洗了啊,你不出门吧?” 她不想带钥匙,特意等陈飘飘回来了再去。 陈飘飘点头,放下篮子坐到椅子上擦头发。 门被风风火火的齐眠带上,过了会儿又响起敲门声。 应该是齐眠东西忘带了,陈飘飘起身拧开门把手,却看到一张不太熟悉的脸。是11楼陶浸的室友,很爱端着盆开玩笑的那个。 她探头看了一圈陈飘飘的宿舍,悄声问:“学妹,你有空没?” “啊?” “我们楼上打牌,你来不?” 第11章 “打牌?” “嗯,打麻将,三缺一。”学姐吊着门把手,从下往上看陈飘飘,像在对什么接头暗号。 “三缺一?”宿舍不是有四个人吗? “哦,我,老海,梯子,我们仨。” 陈飘飘记起来这位学姐叫做小马,三个人合起来是“海马体”,证件照组合。 没等到想听的名字,陈飘飘软声问:“陶浸呢?” “她不会打,”小马大大咧咧的,“我们打新都麻将,听她说过你是新都人,我就来找你啦,你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