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想,你甩了我,你不要我,我不会再接受你。” 陈飘飘湿润的目光一抖。 “除非,你跟我道歉,你求我,你低声下气地追我。” “可是……” 可是,对陶浸的骄傲来说,只要有“除非”,就意味着她已经放弃自尊了。 后来,看到陈飘飘过得这么糟糕,年纪轻轻一身伤,很少开心地笑,难过了哭都哭不出来。她逐渐意识到,那双空洞的眼睛,不是假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的轻浮,而是经历的磨损,是封闭的自我保护。 发现陈飘飘还爱着自己之后,溺水的人终于活过来了,不止是困于三年前的陶浸,陈飘飘也活过来了。 陶浸望着陈飘飘,含着眼泪,温柔而缓慢地说:“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 “飘飘,开心一点吧,也让我开心一点。”陶浸颤着声,哭腔低得几乎听不到。 “如果网络上的陈飘飘只能做个符号,那你……” “把我的陈飘飘还给我。” 第81章 能播的纸牌游戏也有下半场。 鲜活的小狐狸要从鲸鱼身上汲取养分,她差点被舆论抽筋扒皮,制成干枯的标本。鲸鱼救了她,用十二万分的爱,十二万分的温柔,和一个女人十二万分的渴望。 她在春天复苏,在夏天复苏,她结束漫长的冬眠,撞到了硕果累累的秋天。 雪山上有柔软的果子,比她在梦里垂涎的还要大。 陶浸是病恹恹的庄主,用沾湿带水的眼神回望这位不讲道理的闯入者。 她无助,却又经受不住长久的孤独,想要用身体与小狐狸说说话。 “真的长大了。”陈飘飘枕在她的锁骨上,悄悄对心脏说。 肌肤上起了一层小栗子,不用看,便知道陶浸在脸红。 她用回避的语气轻声问:“好看吗?” 陈飘飘的心被重重捏一把,好看,陶浸的问句抛出来之后,它仿佛有了被心上人凝视的羞怯与骄傲,更好看。 陈飘飘没有问陶浸有没有想她,因为鲸鱼最擅长掀翻海浪,用源源不断的风雨告诉她。 从指尖到指根,从呼吸到叹息,从眼底到心底。 她恨不得吞掉陶浸,想一口吃掉她,又想一口一口地,吃掉她。 陈飘飘激动得难以自持,压抑着狂乱的心跳,在陶浸濡湿的头发间低声说了一句话。 “嗯。” 陶浸阖着眼,这半声从舌尖推出来,混着纷杂的气息,不确定是答应,还是别的。 陶浸也想被她吃掉,她可以品尝,也可以撕咬。 最好将横亘的时间撕碎,没有缝隙地抱紧她。 这一晚云层翻涌,变换了各种形状。 四五点才睡去,九十点钟便醒了。 陶浸抱着她,被子里还有纠缠的香气,原来爱情也有尾调,在睁眼下意识地追逐彼此的目光里。 “早上好。”陶浸清悠又明媚地笑,枕着自己的头发,迷人得像名师印下的线条。 这么正式的一个招呼,陈飘飘莫名其妙地别扭起来。 不知道昨晚的坦白局,和“坦白局”,哪一个更凌乱,更令人难堪。 她闭起一只眼,只睁右眼看陶浸,像五年前第一次的那个清晨。 小狐狸用同样的动作撒娇,告诉陶浸,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陶浸带着活络的气息笑,凑过去,捧着她的脸,在眯着的左眼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治好了吗?” 呢喃一样的语气,带着暧昧的沙哑。 “好了。”陈飘飘用力眯一下,将两只眼睁开,“谢谢你,神医。” 陶浸莞尔,问她:“今天有工作吗?” 陈飘飘越过她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之后就势趴在她身上,下巴搁在锁骨处,懒懒地翻消息。 庄何的:“Morila的合作停了。” Morila就是之前在接触的那个轻奢品牌。 庄何的工作风格就是这样,关于项目进度,只告诉陈飘飘一个结果,她不期望陈飘飘回应,自己也不对事件作任何评判。 这几个字发出来,说明她已经尽力沟通,没缘分就算了。 陈飘飘捧着手机坐起来,突然结束考察期,要么是黑料很大,要么是风波较为密集,品牌觉得不安全,不适宜代表品牌形象。 见陈飘飘可能有工作要处理,陶浸穿衣服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餐。 陈飘飘打开微博,热搜上没有她,不过,输入“陈飘飘”三个字,往下拉,全是关于“鲸”酒吧的起底。 这点在乐初挺身而出时陈飘飘就想到了,根本藏不住。好在这类事件通常不会上热搜,平台会往下压。 大概是几个营销号截图大众点评的评论和早期宣传海报,说这个酒吧是les bar。 陈飘飘是没去夜店鬼混,可她打工的地方是个拉吧。 这无疑又是一颗小型深水炸弹,并且炸得和之前不一样。之前是恨不得平地起惊雷,现在是深海里的漩涡,营销号的八卦都意味不明,讳莫如深。 现在的娱乐圈,“同性密友”都只能当作传闻,没有人敢冒着被软封杀的危险公开出柜,也没有正式媒体会跟进这类报道。 按理来讲,时尚圈不会因为这类事中止合作,应该就是品牌方认为陈飘飘争议多,“性价比”不高了。 陈飘飘看看凌乱的床铺,毫不在意地锁掉手机。 她昨天跟陶浸睡爽了,恋爱脑上头,恨不得直接退圈。 挽挽耳发,披好睡袍起身,懒怠怠地去餐厅找陶浸。 吃饭时还在犯困,两个手指扒拉着眼眶将眼皮抻开。陶浸喝一口牛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