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的话听着有几分揶揄的意味,乔舒瑜不怎么在乎,她未说话,指尖已经探到了想要到的位置。 乔舒瑜认床,适应一次要花很久。主卧空置了很久,她们都不准备住到那里去。乔舒瑜的卧室算几个房间里最小的,但容纳她和文鹤是绰绰有余的。 今夜的凉风从没关紧的窗缝钻了进来,撩起了薄薄的纱帘。 入了夜的澄苑静悄悄的,昏暗的天际只挂着一轮圆月。 风吹来了乌云,渐渐遮住了澄澈的月。 这样的天,瞧着快要落雨了。 第31章 文鹤记不清窗外是何时落雨的了, 所有关乎昨夜的记忆只剩乔舒瑜带有梅子酒香的触碰。 她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任由起伏的浪潮吞没再吐出。 翌日,乔舒瑜被文鹤的闹铃闹醒了。她连眼睛都没睁开, 摸到手机就胡乱点了两下, 然后塞到了枕头下边。 安静了五分钟, 文鹤的闹铃又响了。有起床气的乔舒瑜彻底抓狂了,她露出一条眼缝,重新摸出手机狂按了一通。 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乔舒瑜滚进了文鹤的怀里,拉高了被子。 结果五分钟后, 闹铃又响了。 乔舒瑜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手机屏上的汉字, 彻底关掉了闹铃。 “几点了……”半张脸陷在枕间的文鹤睡眼惺忪。 乔舒瑜圈住文鹤的腰身, 闷闷道:“七点四十了,你定这么早的闹铃干什么。” 文鹤叹气:“有个会议。” “能推了吗?”乔舒瑜反应迟钝, 老半天才回一句话。 文鹤说话时带着很重的鼻音:“已经推迟了三天了。今天也来不及通知了。” “不挑衣服。”她顿了好几秒才道, “画个淡妆,八点半也来得及。” 昨天实在是折腾太久了,文鹤比乔舒瑜还要累,累到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乔舒瑜心里有愧,她压了下了起床气,用自己的手机设定好了新闹铃才重新埋到文鹤怀里。 任性放纵的后果就是, 一切休息时间似乎都变得无比短暂。 明明又睡了将近一小时, 可乔舒瑜和文鹤只觉得自己休息了不到五分钟。 “阿瑜, 我好困。”文鹤难得像今天一样黏着乔舒瑜, “我起不来。” “老婆。”乔舒瑜一脸痛苦,连说话都觉得很难受, “我也起不来。” 同病相怜的瑜鹤妻妻拥抱得更紧了。 “我得起床。”文鹤睁开微肿的眼睛,拢好了凌乱的睡袍,哑声道,“信用不能被透支。” 乔舒瑜觉察到文鹤的动作,清醒了大半。她一咬牙,比文鹤更先起身。 乌发遮住了大片光洁的肩头,乔舒瑜将发丝拢到了一边,牵住了文鹤的手。 “我带你起来。”乔舒瑜道。 文鹤扣住乔舒瑜的指头,睡意渐渐消散。 “八点四十六了。”乔舒瑜整理好文鹤的睡袍领,瓮声瓮气道,“要抓紧时间了。” 文鹤没有带多少衣物来,乔舒瑜从自己的衣柜里翻出了比较正式的套装拿给了文鹤。 她们身量差不多,乔舒瑜也偏爱宽松一些的衣物,文鹤能穿进她的衣服。 换衬衣时,乔舒瑜钻到了文鹤身边帮她扣衣扣。她跪坐在文鹤膝前,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拨着衣扣。 明明过了一夜,文鹤发间的味道并未但去,反而沾染了全身。乔舒瑜只要一呼吸,鼻间萦绕的都是熟悉的味道——属于她自己的味道。 扣到最上边的扣子时,乔舒瑜的鼻尖抵近文鹤的脸颊:“姐姐,你好香。” 这个称呼还是文鹤在与乔舒瑜热恋时听过,她垂首嗅了嗅,只嗅到了乔舒瑜的洗发水味。 “有味道吗?”文鹤浅浅道,“我只嗅到了你的味道。” 乔舒瑜莞尔,指节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文鹤的颈窝:“嗯,是我的味道。” 最后一粒扣子扣上了,乔舒瑜兀自道:“还缺一副合适的眼镜。” “有点紧。”文鹤解开乔舒瑜刚扣上的衣扣,“不太舒服。” “扣上。”乔舒瑜扬了下下巴,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容置喙,“这么漂亮的锁骨只有我能看。” “开一粒也看不到的。”文鹤托着乔舒瑜的腰,借给她些支撑力。 乔舒瑜抬起些身,到柜子里找别针。 “这么别着可以吗?”乔舒瑜眨巴了下眼睛。 “好。”文鹤淡淡的笑,“听阿瑜的。” 准备好一切时,会议已经开始三分钟了。迟了的文鹤已与方才的判若两人。 “开始吧。”文鹤道。 书房门前的乔舒瑜探出半张脸,放在胸前的手挥动了两下。 文鹤微微颔首。 门被阖上了。 乔舒瑜飞快的回到了卧室,滚回了被窝。 文鹤趟过的那侧余温尚在,乔舒瑜从右边滚到左边,枕上了文鹤的枕头。 阖上眼,不苟言笑的文鹤与昨夜压抑着喘\'息的文鹤在脑海里交替。 文鹤其实要比乔舒瑜内敛得多。 乔舒瑜也会隐忍,但很爱撺掇文鹤,不单在她耳边呵热,还爱放任指尖四处游走。多少次,乔舒瑜借着昏黄的光,看到文鹤被泪浸湿的眼尾。 实在承受不住时,文鹤会勾着乔舒瑜的小指求饶。她从不会多说一句,只会轻声唤她阿瑜。 乔舒瑜的心被她勾得很软,不知不觉间动作就会变得温柔许多。 …… 会议总是无比漫长的,电脑前的文鹤被冗长的数据弄得昏昏欲睡。这副场景被录进去不太好,文鹤干脆用三指撑着额头,食指揉着眉尾,中指点着眉心。 又是半个多小时,会议终于结束了。困倦的文鹤回到卧房时,乔舒瑜整个人都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个脑袋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