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询时对方含糊其辞,只说是小姐去了便知,但我却见过此人一面,是……” 浣颂说到这里的时候被浣溯溪抬手打断,她低声道:“进去说。” 两人前后脚去了酒楼的后院,这时还未到用午膳的时间,酒楼的后院没什么人,两人站定后,浣溯溪示意浣颂可以说了。 “我还未离开京城之际,曾见过此人一面,他是吏部侍郎府上的管家,乃是吏部侍郎家中老人,很是受其倚重。”浣颂如实将自己知晓的告知浣溯溪。 其实这话倒也不是有多见不得人,只是议论当朝官员,还是避讳点的好。 “吏部侍郎吗?”浣溯溪的手指轻点重复道。 “不错。”浣颂再次应话表示肯定。 “不过,你就这般和他碰面,就不曾担心自己会被人认出来?”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浣颂的言行举止一直很规矩,但浣溯溪还记得他是因为犯事才离京的。 浣颂闻言摇摇头,说道:“我虽识得这京城中大部分的人,但是那些人却都不曾见过我的面容。” 浣溯溪挑眉,听出了浣颂话里的潜在意思,心中不免对其的过往多了几分好奇。 “所以,小姐是否会赴约?”浣颂见浣溯溪不说话,开口询问道。 “自然是要去的,对方是吏部侍郎,正经的朝廷命官,而我一介平民,虽说现在有了个皇商的身份,名义上也算是有些职权,但是公然拒绝这样的邀约,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浣溯溪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她早就料到,封赏的事一结束,在她回乡之前,这样的邀约怕是要踏破门槛,只是她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可是小姐,你可知那芳林阁是何地方?”浣颂有些犹豫的说道。 浣溯溪一愣,她原本以为一场邀约大抵就是在酒楼一类的地方,如今听浣颂这么说,她皱眉道:“你既然这么说,想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浣颂点点头,直言道:“那是京城有名的青楼。” 浣溯溪面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冷哼道:“我是不是还应当感念他们思虑周全,没选在妓院?” 浣颂抬眼,语气也低沉了下来,继续道:“芳林阁明面上是青楼,里头的姑娘都是清倌,卖艺不卖身,但是京城里的人心里都知道,芳林阁背地里也是有皮肉生意的,只是去的都是达官显贵,所以没人声张。” 这下浣溯溪的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这些个高官将地点选在这等地方,不仅是在暗讽她女子的身份,更是在嘲笑她的出身,以为她全然不知这京城的事物,此刻说不定正捧腹拿她说笑。 “虽说来的只有那管家一人,但是保不齐不会有旁人,小姐若是不想赴约,我便前去回绝一声。”浣颂观察着浣溯溪的面色,出言建议道。 “不必了,晚上这宴席我是去定了,这等事推的了第一次推不了第二次,早晚有这一遭,我心里早有准备。”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今日刚受封,如今又在天子脚下,他们不会对我下手,待会儿你去何掌柜打声招呼,让他帮忙照看着点,晚上你和我一道去,安她们便需得提前打点一下。” 浣溯溪倚着身旁的柱子,眼睛半眯着,手指像是无意识的摩挲着,浣颂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按着浣溯溪的吩咐做事去里。 浣颂离开后,浣溯溪独自站了片刻,面上渐渐显出几分疲态,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转身往回走,路过院中的水缸时,她驻足整理了一番仪容,方才的颓态已然不见踪影。 回到房内,浣溯溪便见珊瑚有些为难的站在安身旁,见到自己到来,当即便是精神一振,浣溯溪心中了然知道定是浣颂已经来过,而安怕是不同意晚上的安排,她摆摆手示意珊瑚先离开,安的问题她来处理就好。 珊瑚心领神会,也不多言,快步便离开了。 浣溯溪看了看正嘟嘴坐在桌前不看自己的安,缓步来到其面前蹲下,仰头看向安,笑道:“不开心了?” 安扭着脸不看浣溯溪,哼声道:“溯溪也是来劝我的?” 听到浣溯溪的干脆的承认,安气急的转过脸,对上浣溯溪面容的时候,她的眼神晃了晃,随即肩膀耷拉下来,小声道:“若是溯溪这样的说的话,我会听话待在客栈的。” 原本已经在酝酿说辞的浣溯溪闻言倒是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安居然这般简单就同意了,嘴巴张了张一时竟无言以对,最后她起身摸了摸安的脑袋,说了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既然安这边解决了,浣溯溪便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晚上的邀约上,她不能这般毫无准备的就去赴约,她先是回忆了一下先前浣颂与她粗浅讲过的与这吏部侍郎相关的消息。 然后又唤来虎子,让其带着珊瑚去和王延锡通传一声,她觉着这事还是得告知王延锡更为稳妥一些,最后她与浣颂商谈了许久,两人对此展开了诸多猜测。 。。。。。。。。。。。。。。。。。。。。。。 一天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过去,见时间差不多了,浣溯溪换过衣衫,坐上了浣颂安排好的马车,前往芳林阁。 安趴在窗口,见浣溯溪的马车远去,她不禁探出半个身子去张望,她身后的珊瑚看着暗暗心惊,忍不住伸出手,害怕其一个不慎就会跌落下去,但随即她却看到安已一个极为困难的姿势收回了身子,充分的展示了她那柔软异常的腰肢,不由将珊瑚给看愣了。 还未等珊瑚回过神,安已经兴致冲冲的往门口走去,口中招呼道:“珊瑚,快快快,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