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诠养那么多私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但你想不想让他死得更惨一点?” 闻言,周谦的心里被石头狠狠砸了一下,就要被砸得血肉模糊。 “他尝够了七品官权力的滋味,”周谦恨恨道:“他想更高一层,他想取而代之。” “我们痛快一些,他和楚炬有没有关系?” 周谦愣了愣,最后道:“有。” 倏然,马枫动了,他的动作极其迅速,肌肉紧绷的勾手猛地朝赵月柏的脖子袭来。 方才赵月柏就有心拉开了两方之间的距离,现下很容易地躲过这一擒,顺势向后侧身,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击。 两个人就这样打起来,情况发生得突然,谁也没明白马枫到底想做什么。 “停下!”周谦方从愕然中回神,对着马枫怒喝一声。 马枫却没听进去,又是一击。赵月柏抬手挡过,硬生生扛了下来。 马枫本是捕头,武打技巧远非常人所能及。 赵月柏虽上一世练过,但想要在这个身高马大又精通武技的汉子手下想讨着好处也有几分吃力。 两人打了一会,眼看赵月柏就要被击中右肩时,地窖的盖板忽然被拿起,从上边跳下一个人来。 这个突变让马枫停滞了一瞬间,赵月柏抓住机会,扣住其肩,移到马枫身后,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处。 “咚”的一声,马枫跪了下来。 第71章 真相 来人接过押着马枫的活, 冷哼一声,又给他补了两脚。 赵月柏看着周梧踢人,也不制止她, 刚刚从马枫过来找她的时候周梧就在后面跟着了,趴在地窖门上听了会儿发现下边动静不对,赶紧跳了下来。 周谦被马枫鲁莽的举动气得半死, 他这几日身体虽慢慢恢复了,但还是虚弱无力, 此时气急踉踉跄跄地冲到马枫面前, 撸起袖子就要甩过去两个巴掌。 巴掌抖了几下仍旧没落下去,换成了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马枫的脸:“你,你你你!” “你先说,”赵月柏眉间拢起,不想再看闹剧。 她盯着周谦,先把他的事听完,再审马枫动手的原因,是她给两件事排的重要级次序。 马枫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模样,听到这句话却又急了,恳求般盯着周谦。 周谦当作没看见,也不再多说别的,他闭上眼:“我原也在端王楚......手底下做事,”这句话一出口, 他便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赵月柏没搭腔,瞥见周梧边押着马枫边瞪他的小动作心里觉得有趣, 也放了心, 索性拉过一张小凳子坐下来听周谦讲。 周谦缓缓道:“后我被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关起来后,他便替代了我的身份。” “楚炬就没发现人已经变了?”赵月柏皱眉道, 她断不会信楚炬这般愚笨。 “发现了又如何?有些事情,那个疯子做得比我好。” 更何况,端王还亲自叫人去把他们两人过去的痕迹给抹了,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周诠已经换人了。所以自己也只不过是一颗没用的小弃子。 “自从端王倒了以后,周诠再也享受不到被王权庇护的滋味,他便生了自己当王的心思。” ......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后停了下来,没再说话。 赵月柏趁这个间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 周谦苦笑一声,那人隔三岔五就找自己炫耀,认准自己跑不出去还把所有的进度都告诉他,否则自己也不可能了解这么多。 他的神色不像作假,赵月柏暂且信了一半,想起那具被丢在洞旁的干尸:“那具尸体是林水砺,为何要如此折磨他?” “因为他不顺从,”周谦笑道,林水砺家财万贯,那个疯子又需要钱,首先便拉林水砺入伙。 林水砺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他还好声好气地劝人及时收手,不要做这种谋逆之事。 “疯子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把人抓到送到了地下和我关在一起。” 听周谦一口一个疯子,明显已经不把周诠当同胞兄弟看待,或许从他将身份互换开始,他们之间的亲情便一刀两断了。 当日的林水砺受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周谦闭眼就能听见林水砺的嚎叫声,时常萦绕在他心头,叫他睡着了也会被吓醒。 周谦晃着脑袋,想把一幕幕都甩出来。 赵月柏想起那两把沾了皮肉的梳子,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这几日和楚清打听了这种刑法,那时楚清照顾她问她是不是真的想听,她当时自然连连点头答应,现在想起来就不该起这种好奇心。 这种刑罚极其残忍,先是用滚烫的开水浇在人的背上,过一段时间起了泡后,便用铁梳子在那人的背上用力剐蹭。皮肤本就脆弱,被开水浇过后与一团烂泥别无二致,用梳子一刮,轻轻松松就能划出好几道连皮带肉的血痕。 “你手里抓着的,是什么?”从方才她到这里开始,周谦的手里就一直紧紧攥着东西。 周谦犹疑了一会儿,纵使他对这个兄弟是恨的,但亲手拿出证据,无疑是他借手杀了他的兄弟。 娘,你原谅我。 他将手摊开,一张被叠好的纸露了出来。 赵月柏接过,小心翼翼地展开,原来是调任文书,末端还印着一个旧红的手指印和官印。 纸张黄旧,有些年头。 朝中调任官员,上一级的部门会开一纸文书以作为凭证,手指印是用来对照人的。 尽管两个人是双生子,但两人的手指印并不相同。 只要拿去一比对,就能打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