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还我钱包——” 众人惊诧之余,驻足向声源处望去。 不远处,两人在追逐着。在前的黑衣服男子抱着钱包翻过摊位跳到又一条路上,眼看后方的人被倒下的甘蔗困住,他提前露出得意,急忙加快脚步。 “拦住他,他是小偷——” 小偷跑着,没一会儿功夫,已经要跑到眼前。殷燃将尚未察觉异常的阮符牢牢护进怀里,而后用脚挑起隔壁水果摊上甘蔗接住。 小偷最后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笑得势在必得,马上就要得手,他心中兴奋无比。 阮符在怀里问殷燃:“怎么了?” 殷燃挑挑眉,五指轻按下她的头,只神秘道:“嘘,秘密。” 两步……一步…… 小偷回了个头,又转身向前,丝毫未察觉什么。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他脚下速度愈发迅速,只想抓紧时间结束这场“追杀”。 一阵疾风扑过,殷燃悠悠伸出脚。 小偷猝不及防被绊住,因为强大的惯性,他的头差点栽到地上摔个粉碎。 趁他踉跄调整步伐,殷燃右手一挥,甘蔗即作武器,轻轻一记落到小偷后背。 毕竟为防止触犯法律,见义勇为也需要控制力度。 “砰——”小偷跪坐到了地上。 殷燃握着甘蔗,道:“钱包该还了吧?” 小偷愤恨道了句“我呸”,捡起钱包正要起身,他被后面的人锁住喉。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交出钱包,跟我派出所走一趟。” …… 钱包失而复得后,阿姨握着殷燃的手连连感谢:“快到饭点了,待会做完笔录,来阿姨家吃顿便饭吧?” “您客气,吃饭就不用了。”殷燃应完,视线落到阿姨感谢的另一人身上。 对视刹那,两人皆一怔—— “殷燃?” “徐宁?” * 老朋友重逢,总难得惆怅。 距离上次见面,已隔着四五年的光阴。 徐宁比从前黑痩了点,剪短了头发,面容成熟不少。 徐宁一手揪着小偷的衣领,另一只手抹了把汗,面带震惊:“我靠,没认错吧,殷燃?” “想起我没有,咱俩大一睡上下铺来着,”徐宁一如往常地话多,“你要不记得我,那当年我带的饭你都白吃了。” 殷燃拍拍她的肩膀,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你也没少让我帮忙点到。” “哈哈哈,那时候大家比较叛逆,实属正常操作了,”徐宁说着,猝然瞥见她身边的阮符,一怔。后者有张惊艳夺目的面孔,气质也贵气逼人,一看就普通人家的女孩。徐宁问起殷燃,“这是……女朋友?” “不是。”殷燃否认。 至少现在还不是。 阮符冲徐宁打了个招呼,后者也连忙礼貌回过去。 又漂亮又有教养,这是走了什么好运才能遇到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神仙妹妹,也只有势均力敌的殷燃才能配得上了。 徐宁“啧啧”两声,说:“哟,那你不行啊。使使劲儿,相信很快就是了。” 说着,徐宁有些惆怅:“哎,咱们那时候多好呀,只可惜我心系基层民众。” 大二没上完,徐宁为考警校退学,回老家复读了。 联系起方才,殷燃道:“恭喜你,徐警官,你还是如愿以偿了。” “谢谢啊,”徐宁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对了,你们这是……来买菜?” 殷燃摇头,把传销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徐宁皱皱眉,说:“行,正好我也回所里,一起走一趟。” “砰——”帘子掀开,谈笑声传来。 沙琳一下傻眼——进去时两个人,出来时五个人。不仅如此,怎么还提溜着一个。 她默默跟上,心中诽腹却没敢多问。 按照糖葫芦小贩的说法,走街串巷,过了十字路口向北,最大的大院里,就是派出所。 其实说成“简陋”,似乎是有些牵强的。 派出所和小区居委会同住大院,隔着一堵墙的界限做邻居。一边是红彤彤的“铜城路小区居委会”,不知有多少年未翻新装修过,那个本该醒目亮眼的蓝色“公安”标志,早已在日晒雨淋中,逐渐褪成不怎么显眼的浅蓝。 走进,院里停着两辆警车,一辆车灯没关,红光忽闪忽闪,另一辆车体表面不少刮蹭掉几块油漆,保险杠也瘪得不成样子。 进了门,老式的内部设施仿佛让人回到上个世纪。 办公室内狭窄又紧巴,连前台都没有。 “您好派出所……电被停了?啊……这您要找房东,我们是派出所的,管不了这些……” “闵秀西路对吧?好的……我们马上过去,您稍等……” 徐宁和同事打个招呼,尴尬对殷燃说:“我们所比较穷,见笑了。” 殷燃笑着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那我先给阿姨做笔录,你们先等会儿。”她交待着,指指审讯室外的一排蓝色塑料椅。 “好,你先忙。” 见殷燃落座,徐宁揪起小偷的领子进了对面的审讯室。 “你他妈放开我,勒死老子了——”在小偷恼羞成怒的语声中,审讯室的门“砰”地关上。 而后,审讯内容被层模模糊糊的玻璃隔绝掉。 阮符握着糖葫芦,静默在殷燃身旁坐下。 挂钟在头顶“嘀嘀嘀”走时,周身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酸甜气。 “怎么不吃糖葫芦了?”殷燃望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她问阮符:“腻了?” 阮符垂眸,睫毛轻颤间,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吃饱了。”路上听两人聊天,阮符无聊吃光了两串,现在着实有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