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燃想起什么,开口道‘:“师傅,跟您打听个地方成吗?” “姑娘你尽管问,”师傅说,“我在鲁南活了快五十年了,保准没有不知道的地儿。” “吉铜区的栖龙天阁,”殷燃报出沙琳给的殷寸雄小区地址,“从世纪酒店出发的话,路上要走多久?” “那儿啊,离得还挺远,坐公交车至少俩半小时,坐出租就半个小时多点吧。” 司机师傅说:“额外给你们提个建议,吉铜区人又多又乱,那边能别去就别去,前几周警察才捣毁一个传销窝点。” 殷燃点头:“好,谢谢师傅。” 从火车站到酒店,走了整整一小时的车程。 取房卡上电梯,订好的三个房间紧挨着。 与阮符短暂告别,殷燃把行李箱中的衣服挂进衣柜。 鲁南的初冬有点意料之外的冷,但她只带了两件大衣,现下只能先凑合几天。 不知是昨晚着凉还是什么原因,她无端有些头疼,喉咙也泛出几丝钝痛。 屋漏偏逢连夜雨,殷燃翻了翻手提包,却发现感冒药消炎药根本没带。 好在程度不算严重,喝点热水应该就能缓解。 揉了揉额头,她给沙琳拨出电话。 响了三下才被对方接通,沙琳那边背景音嘈嘈杂杂:“喂,殷燃啊。” “你吃好饭了吗?”黑发从指缝延展而出,殷燃皱眉。 沙琳刚走出小区,恰好路过一家五金店,门外的狗朝她乱叫,她慌张起来,说:“哦,好了,刚吃完,我马上回酒店。” 殷燃瞥见空空如也的药箱,听到她那面的狗吠声,问:“你现在在路上?” “对,”沙琳语气夹杂几分慌乱和心虚,“我马上打个车。” 殷燃应了声,打开微信给她转账。 “如果路过药店,帮我买盒感冒药吧。”她说。 “哦,行,那我就看着买了啊。” 挂断电话,电话两端的人皆松口气。 敲门声传来,阮符已经换好衣服等在门前。 裙子配高筒靴,太清凉了。 殷燃把手里的大衣递给她。 酒店餐厅在一楼,主打自助式,中西式简餐甜品应用尽有。 可惜殷燃没什么胃口,吃了两片面包后,她看上了酒柜第二排最后一瓶的人头马白兰地。 她那远在美国的师父最喜欢喝人头马,酒窖里偷偷藏了不少。当时殷燃没少跟着师兄师姐偷喝。 但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殷燃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一个不小心没看住,阮符偷喝一点点,那后果不可设想。 正想着,对面的阮符瞥过来:“燃燃,你吃好了?” “嗯,不怎么饿。”殷燃轻咳一声,把房卡放下,最后看了眼人头马,点头说:“既然吃好了,那我们回去吧。” 阮符自然没起疑心:“好呀。” 原路返回,刚上电梯,殷燃皱眉,对阮符道:“好像把房卡落在桌上了,我回去取一下,你现走吧。” 阮符点头,“好吧”已到嘴边。但转念又说:“我陪你一起。” 殷燃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取了房卡,走廊上分别。 待听到阮符的房门关上,殷燃深呼一口气,拿着手机下楼。 抱着酒上楼时,一切如常。 直到殷燃走到自己房门前,摸了摸上衣口袋,本该留下张房卡的位置,此时却空空如也。 事实证明,人根本逃不出墨菲定律。 殷燃皱着眉,突然想起几分钟以前,她把房卡放到了沙发上。 这下好了,殷燃想进也进不去,里面的房卡想出也出不来。 要想悄无声息解决一切,唯有下楼求助。望了眼阮符的房间门,殷燃眉头紧锁。 她自诩小心谨慎。在从事调酒行业也快两年,她能将随手倒酒的毫升误差控制在到5ml之内,像配错这种粗心小事的概率极低。她曾是业内评选中“把控细节最出众调酒师”,没想到如今,竟也这般轻易地折在细节上。 算了。认了吧。 殷燃又匆匆找到工作人员上楼。 “您好,我需要看一下您的线上订房凭据,或者您直接出示有关证件也可以。”工作人员从一大串钥匙中找到一枚,做开锁前的最后确认。 殷燃亮出截图,未察觉手机电量仅剩10%。工作人员没来得及确认,手机不给面子,闪了闪屏幕自动关机。 “您好,手机关机了……”工作人员尴尬道。话音刚落,“咔哒——”阮符的房门开了,后者着睡衣,头发凌乱,像是刚睡下没多久。 四目相对,殷燃难得慌乱。 阮符瞥见殷燃怀中酒,瞬间清醒。那双灵动的眼上挑,她笑道:“好啊燃燃,你竟然瞒着我买、酒、喝。” 第28章 殷燃简直百口莫辩, 颔首笑了笑,没作声。 然而,工作人员丝毫未没察觉到这般紧张的气氛,再次提醒道:“您好, 我们需要看一下您的相关证件才能开门的, 请您谅解。” 殷燃点头,说:“嗯, 我充会电儿再找您吧, 辛苦了。” “没事的, 祝您生活愉快。” 待工作人员离开后,阮符倚在门边,仰头说:“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要怎么解释。 殷燃无奈笑, 只得把酒递给她,说:“下去买酒的时候,我把房卡锁在房间里了。” 话里话外滴水不漏,只字未提“隐瞒”二字,轻易将话题带过。 酒瓶身冰凉,阮符愣愣伸手接过, 指尖瞬间沾上几丝寒气。而后, 眼神相接, 她顺理成章地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殷燃趁机反客为主,望向阮符:“我能进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