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暗算她的人背后究竟是何势力,贸然投靠窦云这边,实乃危险之举。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贱蹄子,就这么勾搭上了秦王,那秦王也是个不顶用的,就这么被人迷了去。” “所以说,二皇子才是众望所归啊!幼时嗜学,儒雅有度,聪慧非常,实乃国之重器。” 付祂把玩着手心的玉佩,微微蹙了眉,她尚不知全貌,不过听这意思是,有人在她尚且下落不明的时候就跑去寻欢作乐了? 她凑近了滔滔不绝的两人,边境民风淳朴,见到一介女子凑上来,倒也没说什么。 付祂讨好一笑:“两位大哥,无意叨扰,只是听二位聊的正欢,便也有些好奇,这大皇子何许人也?又纳了个什么妾?” 这可就勾起两名壮汉的兴趣了,其中一人大手一拍,惊的四座人都往这边瞧来。 “听人传说秦王是在府门前捡的一个贱蹄子呢,还说跟将军有几分肖似......靠着一张脸爬上了秦王的床!” 席间有人听了,也义愤填膺起来:“付将军为镇守西北边陲鞠躬尽瘁,要不是付将军,早些年间匈奴就已经踏破咱们这小镇了!谁承想......” 有人唏嘘,有人感慨,更多的确是不忿。 一代女娇娥,就这么陨落了。 付祂眉间微皱,她并不知刘煜此番作为是为何意,当真是满脑荒淫之事抑或是另有隐情。 她收敛了神思,当务之急是逃出这里和谢家汇合,这样一来,回京复命便是易事。 或背叛,或心寒,到时当场对质便是。 不过她更相信刘煜有难言之隐。 人再蠢,也不会蠢到做出如此败坏名声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干系天下苍生的皇子。 付祂不欲作多留,正想趁着天黑出城,却被一人拦住了。 那人也坐在席间,笑意盈盈地听着这一方天地里的喧闹。 他举杯的手将悬未悬,却在付祂起身时置了杯,他抬起头来,笑意浅淡。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小生没见过呢。” 付祂无意多留,只怕败露踪迹,便匆匆道:“公子怕是日日都在这里,也难将人认个全。” 不面熟不是很正常么,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面熟了才有鬼了。 “非也非也,小生无所长,唯一长处便是认脸,那叫一个准呀,你便是乔装易了容,我也能从骨相身形里辨出一二。”那人又将茶碗捧起来,递与她:“我见姑娘风尘仆仆,想必也口渴了吧。” 付祂出城心切,也未仔细琢磨他话中何意,眼见着城门要关了,那人却还阻着她。 付祂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劳挂心,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公子的茶,还是自己慢慢品才好。” 她甩下那人,正欲往城门去。 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笑,那笑春风得意,志在必得。 “姑娘,小生不是说了么,小生唯一的长处,便是认人面孔,可是从未出过差错呢。” 那人慢慢悠悠地踱步到付祂眼前,暮色中窜出数十人将她团团围住。 “付将军,你能跑到哪去呢?” 第4章 生天 那名年轻人微微一揖,端的是恭恭敬敬。 “在下任平生,大将军窦云麾下谋士,见过将军了。” 付祂不发一言,冷冷地看着他。 任平生也不恼,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人押着走了,任一旁民众怨声载道。 毕竟他们口中救国救民的付将军,此时在他们面前公然被窦云的人带走了。 “只手遮天啊......” 付祂被带到了当地衙门上。 乌镇县令亲自来迎,他堆着笑,亲亲热热地唤任平生。 “军师啊,你看这......” 任平生也笑,他指了指付祂,道:“此人我奉将军之命斩杀,但在此之前,我有些话想问问她,不知县令可否通融一二,让在下借牢狱一用。” 话语间,随行的人呈上了窦云的亲笔信。 乌镇县令看到信封末尾的私印,心下方定,他伸手做迎,道:“请。” 任平生带着付祂进去了,临别之际,他回过头来,对手下之人使了个眼色。 “噗嗤”一声,是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乌镇县令的身体无力倒地,只听得一声闷响,他还有未竟之语。 “竖......竖子......” 衙门里的人三三两两的聚拢了过来,他们看着地上早已凉透的县令,神色各异。 任平生拔高声音,那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他环视众人,缓缓开口。 “大将军口令,乌镇县令包藏祸心,私养精兵,欺瞒主上,吾深感痛心,即代今上严加惩戒,以儆效尤。” 这时,任平生身边一人看了付祂一眼,与付祂视线交汇后,微微顿了顿,眉间微挑,便又转了过去。 待付祂再想细品那目光时,任平生却又转了过来。付祂在一旁啐了一口,道:“蒙蔽圣听,该死。” “将军,真假与否,陛下自有定夺,将军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吧。”任平生一甩袖,道:“带走。”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灯火幽暗。 任平生端坐堂上,衣袍绚丽,熠熠生辉。 他审视着堂下被人强摁住跪下的付祂,道:“在亲手了结你之前,大将军让我代问几个问题。希望付将军能如实回答,免受皮肉之苦。” 付祂抬头,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刘煜和齐扶枝什么关系?”任平生不疾不徐地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付祂仍是盯着他,并不言语。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任平生丝毫不惧,他摇着手中的半扇,轻声道:“既然咱们付将军执意不说,那就别怪在下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