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对,笔……笔。”说着,他连忙把笔递给了眼前的女子。 “谢谢。”那张脸上顺势浮现出一抹不失礼貌又令人深信不疑的笑。 投件员走后,却是麻烦的——她买了一个大物件。 索性太阳已经起来很久,小区的住户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大都不在家,再不济就是都宅在家里吹空调。 直接在院子里拆吧。 说干就干,她直接从裙子的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型折叠匕首,一气呵成,十秒不到就把快递盒子完全拆了。 在铺张开的快递盒上的是一把精致的轮椅,一般来说轮椅的主色调是黑色和不锈钢的那种银,但这把轮椅却几乎通体是白色的,就连轮子都特意喷了白漆。 或许在白玉堂心中,只有白色这般皎洁的颜色才配得上木苑子吧,也是因此,这么多年来,她大都穿白色。 看着这把轮椅,她满意地笑了。然后像个孩子一般,开始笨拙地调试,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和高雅,只希望木苑子坐着的时候能够舒服些。 推着轮椅,一步一步走向车子的后备箱,她们留下的车辙和脚印在草坪上清晰可见,遗忘了从前。 回到房子里拿钥匙,她顺便把木苑子叫醒了,她知道木苑子喜欢赖床,从前总要她抱到浴室才肯洗漱。 “起床了,苑子。”白玉堂半跪在木苑子的床头边,把脸凑近她的脸,用手指在她面前勾勒出她的眉目和鼻梁。 木苑子没有像从前一样不耐烦地转身,然后开始撒娇。不,应该是犯规。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睁开惺忪的睡眼,若有若无地开始蹭白玉堂的手指,目光迷离,有些发白的小嘴似张又合就再没有张开过。 但白玉堂知道,木苑子说了一个字,“好。” 她浅笑着吻在木苑子的额头上,然后拿了钥匙离开房间。 她的车很大,把轮椅放进后备箱并不难,只是这个过程却显得很漫长,她想起她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或许那里,是她们都想回却回不去的魂牵梦萦之所吧。 关上后备箱的时候,她的眼底竟是笑意。 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苑子,起床了吗。”在客厅里,白玉堂就迫不及待地呼唤着她,也许木苑子听不见,但是没关系。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木苑子已经卷着被子到了床边。 白玉堂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她不急不缓地走到床边,木苑子闭着眼不急不缓地从床边滚了下去。 没有任何声音,她恰巧接住了她。 木苑子在白玉堂怀里,还闭着眼,却笑弯了眉眼。 “起床了,好不好。”白玉堂的眉眼也跟着弯曲,勾起的弧度略胜一筹。 木苑子的唇色更红了一些,又是那种似张又合,“好。” 白玉堂把她抱回床上,解开被子,又抱起,穿过客厅,走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 木苑子一直躺在她怀里,两条腿架在浴缸边缘上,一动不动,只是任由她擦拭自己的身体,当毛巾从脖颈抚过右边的小臂时,才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白玉堂,” “你为什么叫白玉堂啊?” 第一个白玉堂跟后面的问题之间有一段短暂的停顿。 木苑子闭着眼,神色恬然。那是她刚悟到的,跟白玉堂最好的相处方式。 擦拭的手没有停止,很快就换到了左边的胳膊上。 没有任何犹豫,白玉堂郑重地说出了她的回答,“因为,你叫木苑子。” 若不是两人现在的姿势,那语气,说是在求婚也不为过。 木苑子,跟白玉堂,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是,你曾给我取了个名字吧,不过话说回来,我似乎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 算了,没关系了,这一点都不重要了,苑子还是院子有什么区别啊。 白玉堂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但鼻尖已经凑在木苑子的发丝上轻嗅,“苑子,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木苑子眉头微蹙,很快又恢复了恬淡的样子,“回哪儿?”这“儿”音似是有意又是无意。 白玉堂在她身后,忽然有些用力地亲了她的发丝,明明不是面颊,却也发出了模糊地“木嘛”的声音。 又是那种声音,白玉堂一直模糊地在后面轻吻着她,从后脑勺一直沿着脖颈亲到肩颈,她只觉得浑身发麻,有些痒痒的,但更多的是恐惧。 不敢动,小腹却是一阵热。 白玉堂把头颅埋在她的肩颈,嘴唇轻轻地摩擦着。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她们的鬓发不自觉地贴在彼此的脸上,轻揉着对方,或许,这就是“耳鬓厮磨”吧,历史上的那些眷侣或许也不过如此吧。 被抱着的木苑子感觉到白玉堂的手在自己小腹上移动,觉得惊奇,不管自己在想什么,这个人似乎总能猜到。 但为了阻止她的动作,木苑子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去哪?” 不一样的问法,不一样的语调,但得到的回答应该是一样的。 感觉到温热的舌头在脖颈间舔舐,木苑子真的再也坐不住了。 推开她,不,她没有,她只是坐在白玉堂怀里发抖。 “水太凉了?”白玉堂感觉到她的不安。 想来,牧羊人对他的羔羊也不过如此了。 “去哪?” 分离的发丝因为白玉堂的动作从木苑子脸上落回白玉堂的左脸,她唇上一抿,在木苑子右耳边落下一吻,“青岑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