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问完就后悔了,她看得出,江予兮是那种不喜欢有人侵入她的个人领域的人,她自找没趣干嘛? 然而—— “嗯。”江予兮淡淡应了一声,允许了。 白穆抬眸。 江予兮:“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穆摸摸脸:“惊讶。” 江予兮不理她。 白穆心想自己送的手链和木雕还是有点用的,她确定了一遍:“那我去了?” 江予兮似乎懒得加入她的废话对话中,连看也没看她,白穆笑了一下,上楼了。很快她又下来了,身上还是原来那身,这下江予兮抬头看了她一眼。 素姨问出了江予兮想问的:“怎么没换?” 因为很奇怪,不伦不类。 白穆不想把这一结果说出来娱乐别人,说:“啊?我只是去参观一下。” 素姨嘟哝:“我还以为小小姐想换换风格,去试小姐的衣服了呢。” 白穆:“……”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事实证明那是她抽风了。 江予兮看着她,不像素姨那样,轻易被她的说辞骗过去,白穆毫不心虚地看回去:“你还不去上班吗?要迟到了吧?” 江予兮收回视线,起身,上班去了。 出门前,想到了什么,对白穆说:“把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半的时间空出来,如果没有重要的理由的话,把这段时间空出来。” 这大概就是合同里说的,需要她在场的她必须到场吧,白穆意会,点头:“我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雇主要她干嘛。 白穆没有多去想,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江予兮走了,素姨接着问白穆要不要挑选新衣,白穆拒绝了,她觉得自己穿T恤休闲裤挺好的。素姨说她知道了,她询问的目的是不想让同一个屋檐下的另一个小姐感觉受到冷落,而不是强迫对方更改自己的穿衣习惯。 白穆在家抱着冰镇西瓜吃的时候,一个标注为A女士的号码打了进来,她接通了电话,电话接完,跟素姨说了一声,出门了。 七月的天不再适合扫小黄车出行,她乖乖打车出的门。 她在一个小区门口见到了A女士,对方一见她就热情地上前寒暄:“这天儿很热吧?走半步汗就能接半碗汗,如果能下点雨就好了。” 说着,给了她一把印着房地产广告的扇子,让她扇扇。 白穆拿扇子扇着风,一边听A女士闲扯,一边跟着人往小区里走。 小区是个很新的住宅区,在大学城里,距离A大不远,环境不错,基础设施配置齐全,除了房租略贵,没别的毛病。 “那是个刚装好的新房,三室一厅,精装修,提包就能入住。小夫妻俩装完还没等入住就换了新工作,去了别的城市,房子暂时空着,打算租出去,人家说了,只租给生活习惯比较好的年轻女孩,不想糟蹋了房子……”房产中介A女士介绍着。 白穆想租个房子,她先前一直住在华红毓那里,华红毓也希望她住在那里,所以从来没有独立出来,现在她想了。 中介看她耷拉着眼无精打采的样子,误会她是那种挑剔又难搞的租客,全程热情陪聊,但白穆的要求其实不多,没有房产纷争之类的坑就行。 所以当白穆看了房当场爽快地签了合同,中介还有点恍惚,白穆在小区外等车,中介也呆呆地跟着,白穆扭头看她,慢悠悠地开口:“其实……” “嗯?” “我虽然爽快,但不打算租第二套房子。” 言下之意,再怎么跟着她,她也不可能再跟她做一笔生意。 中介:“……”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圆滑地笑起来:“不租二套没关系,有亲朋想租或者想买,联系我呗。” 白穆叹气,那她得有亲朋才行。 她好像有点寡。 白穆等到车,先走了,她没回江予兮的别墅,而是去了华红毓那里。 一周没回这个地方,屋子大变样,乱了很多,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酒瓶子,这情景让白穆想起了糟糕的记忆。但她不是屋主,本质无权去管这些。 挑着干净的地方走,白穆拿了个行李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次不止是衣服,别的重要之物也都一一收装。 收拾好了,把别的不重要的东西都销毁了,她是这里的租客,走的时候什么也不留。 拉开门离开时,华红毓正好回来,她看到白穆,愣了愣,缓缓放下输密码的手。 目光下垂,看见白穆提着行李袋,脸上惊喜的表情慢慢退去。 “要出门?” “嗯。” “还回来吗?” “不。” “……” 华红毓脱鞋进屋,说:“那坐一会儿,我们聊聊。” 她的表情很平静,在看到白穆提着行李袋的那一刻,冥冥之中,她知道,她们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华红毓一进屋就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知道是隔了几夜的水,她大口大口灌了几口,而后走到作为会客厅存在的第二厅。 会客厅临窗,厅里放着一张长方桌,配几张椅子,她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 白穆看了她一会儿,放下行李,走了过去,坐在隔了几张椅子的位置上面。 华红毓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说说,你怎么想的。” 沉默了很多天,现在的白穆十分直接,她说:“关于我的作品的代理权,我要收回。” 她说“要”,没有商量的余地。 华红毓交握在一起的双手紧了紧:“因为找到了对你的事业更有帮助的人?” 她没有忘记江予兮跟着白穆出现的事,且至今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联系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