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蟾这句话刚喊出来,不远处,便出现两道身影。 锦衣华服,仙气飘飘。 远远看见韩绛蟾身影,便一路小跑着,走上前来,恭恭敬敬行礼。 “掌门好!” “清月长老好。” 刚刚还怒气滔天的韩绛蟾,立即挂上出尘笑容。 他端庄点头,还不忘笑着询问:“这是要去上晚课吗?” “是呀。”小徒弟们不停点头,还叽叽喳喳地凑上前来提意见,“掌门,晚课上得好久。等下了晚课,我们又饿了,能不能多加一餐呀?” “这个我到时候,和其余长老商议一下。” “好耶!多谢掌门!” 两个小弟子欢欢喜喜的离开,等到身影消失,韩绛蟾这才恢复方才的烦闷。 不过情绪已经可控。 至少不会再砸树出气。 他拧眉,“师傅年事已高,身上还带着伤。若是贸然前往的话,只怕会凶多吉少。” “你太过担心。”月息笑起来。 她为韩绛蟾整理衣襟,语气温柔:“哪怕前掌门有心而无力,但不是还有其他几位长老吗?那几位巅峰之时,也是精彩艳绝,怎么会处理不了一个柏凝? “既然前掌门已经如此吩咐,我们安心做好手下的事情,等他们消息便可。” 听了这话,韩绛蟾侧目看她。 “你倒是一直没有变,所有事情都放心得很。” 月息笑起来:“每一件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不是么?” “倘若是坏果呢?”韩绛蟾问。 “那便把它做成果脯、或者腌制,总有办法入嘴。” “知道了。” 韩绛蟾深深看着月息。 最后,也只能选择被月息说服。 当天夜里,清源宗又离开了一批人。 和之前不同,这批人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穿着寻常麻布衣裳,好像是凡间老者,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他们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往前。 奇怪的是,虽然看起来将行就木,但是却能在天亮之前,下到山峰底部,而后,颤颤巍巍往前。 他们走着。 像是寻常老者,游山玩水。 到点便去吃饭,夜幕低垂,便住客栈休息。 偶尔遇见山贼土匪,拦路打劫。倒霉的,也另有其人。 他们缓缓走着,步履极慢,可一天下来,却也赶了不少的路。 清源宗离生死海,足足有两千里的距离,按凡人脚力来看,得走上许久。 可他们五个老头子,居然在第五天的时候,便站在生死海外围,面对着瘴气,笑呵呵的,不做防护,直接往瘴气林中走。 “喂,那边的老头子,这里不能擅闯,进去会没命的!” 年轻的声音,突然从犄角卡拉里面冒出来。 众人回头,只见得一男子,手中执剑,一双眼睛清明,盯着他们瞧:“就是你们,快点出来,再待一会儿的话,你们都得死在里面。” 是清源宗的弟子。 前掌门见状,摸着胡子,呵呵笑起来。 他杵着拐杖,好奇问对方:“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问这个干嘛?想讹我?”凌木警惕地看着对方。 “不是,老夫只是随口问问。” 他双手都挂在拐杖上,好一会儿后,这才慢慢悠悠开口:“顺便再问一问,你变成傀儡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吧?除了不需要吃饭,要是随便吃了饭,得自己抠出来以外,没什么不方便……”凌木因为对方实在是太和蔼,下意识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等到都快要说完后,这才意识过来,这个话题潜藏的威慑恐惧。 他举剑面向五人:“你们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变傀儡了?” 前掌门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傻孩子,清源专有的通讯仪都忘了?” “嗯?”凌木捞起玉佩,震惊不已,“这玩意儿,是用来通讯的?” 前掌门贴心补充,“你所遇见的场景,也能传送回清源宗。” 凌木震惊不已:“那我昨天晚上洗澡,你们不是把我看光了?!” 他抱紧胳膊,“啊,老流氓!!” 这无厘头的反应,叫前掌门和其余长老,相视一笑。 “你放心,我们没看这个。” “真的吗?”凌木将信将疑。 “嗯。”他又问凌木,“孩子,你现在一个人在这外面吗?” “对啊,里面无法修炼。”凌木说。 “我们有事,想要见见柏凝,你能不能带我们进去。”他好声好气商量着,一点也没有架子。 就是凌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想见柏凝的话,可以去人间蹲守。她最近在人间大开杀戒,应该很好找。” 众人闻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大开杀戒?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几个月前啊。”凌木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着:“她在清源宗闹了一通下来后,不就开始乱杀人了么?” 五人又是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前掌门笑眯眯的,换了一种说辞:“那你的师傅呢?能带我们去见见吗?” 凌木闻言,稍微有点心虚。 “我师父?我师父在清源宗呢,不在这里。” “孩子,我们不会怪罪你另拜她人为师,我们也只是想见见她,和她聊点事情。” “真不怪罪?” “不怪罪。” “回去之后,也不会和掌门他们告状?” 前掌门笑起来,乐呵呵的:“你看我们一把老骨头,怎么爬得上青碧峰?” 话已经说到这里,凌木也就收起剑来,不再指向眼前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