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韩绛蟾为何将她的青木龙剑转赠他人,哪怕是他的妹妹,那也不行。 柏凝手腕微动,只发出极为细弱的声响,便被来人所捕捉到。 “青木龙剑?” 温柔的眉眼落在泛着青光的剑身上,他浅笑着,如沐春风。 “这位小友,烦请问一下,这剑是我妹妹韩归眠所有,现在,怎么落到小友手上?” 听着韩绛蟾的声音,柏凝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对方心里面,青木龙剑的主人早已变更。 而他站在自己对面,也只能喊一句小友。 黑袍笼罩了她的身形,花栖枝为她重塑身体,她再也不是曾经的柏凝。 过去的那些恩怨纠葛,也就无关紧要。 可是…… 柏凝捏着手里的剑,压低了声音,“这剑,不是柏凝的么?” “柏凝?” 温润笑着的掌门,脸上有片刻僵硬。 随即沉了下来,袖袍一挥,冷哼出声:“如此恶贼,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她早已身死,这等宝物自然是交给有识之人。” 冷冰冰的语调,眼底的厌恶如此深重,几乎压得柏凝心口都跟着疼。 “你是这么想得?” 她问韩绛蟾。 “不然呢?”韩绛蟾反问她,语气已经带了不快:“莫非你认为,柏凝有冤屈,需要洗涮?” “我只是——” “哼,我看你是邪魔入脑。”韩绛蟾根本不听柏凝说话,袖袍一挥,直接封住柏凝的嘴,冷淡开口:“看你这一身穿着打扮,也是信魔教异端之人,你不必多说,我自会带你们回清源宗,叫你们知道,你们所崇拜的魔教之人,究竟做了什么恶。” 泛着金光的绳索,从他的灰质袖袍里面飞出来。 随后,将花栖枝和柏凝捆在一起,就这么随意放在路边。 手一挥,青木龙剑从柏凝手中飞出,落入他掌心之中。 韩绛蟾将青木龙剑收起,只是看着柏凝和花栖枝一眼,便驾云而去。 “且等着把,莫要想着逃离。” 说罢,留一道潇洒背影,叫黑袍之下的柏凝,久久不能回神。 等到韩绛蟾的身影终于消失,柏凝这才松懈下来。 看着眼前云雾缭绕的悬崖,低声喃喃。 “一切都变了。” “嗯。” 许久不说话的花栖枝,冷不丁,突然开口。 “你现在,人人喊打。” “为何?”柏凝想不明白。 在过去,她也算是正道魁首,一人呼而万人应,怎么突然之间,就跌落尘泥之中? “因为你脑子不好。” 第23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柏凝如此评价花栖枝。 花栖枝向来不爱和她斗嘴,现如今,也没忍住回应一句:“野猪嘲笑乌鸦黑。” 说罢,又装自己的闷葫芦,一语不发。 柏凝被捆着,浑身不自在,韩绛蟾一走,她便想要挣脱束缚,躲到旁边去。谁知身形才化作水滴,还没往下淌,便被花栖枝制止。 “别挣扎。” “为什么?” “我们正好要去清源宗。” “你想说,以俘虏的身份,被绑上去?”柏凝有些难以接受。 “顺便。” “不行。”柏凝蹙眉,万分嫌弃:“我怎么说,也是曾经的正道魁首,怎么可能如此灰溜溜地回去?就算是要去清源宗,要抢尸体,也要堂堂正正的,叫所有人都知晓,是他们的老子——我,回来了!” “一路上跟着清源宗的小徒弟们,你可以探听消息。” 花栖枝没有否定柏凝的想法,只是换了个说辞。 “什么消息?”柏凝问。 “你不好奇,你死后发生了什么吗?” 这……花栖枝还真说到她心坎上了。 她好奇极了! 只不过前些日子都比较忙,不是遇见山贼,就是花栖枝被掳走。 期间虽然相处着,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探听机会……当然,也又那么一两分的原因,是柏凝觉得,从这些小娃娃嘴里面,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过去的事情,当然要问过去的人。 不过花栖枝今儿一说,倒是给柏凝一点思路。 虽然小年轻们对于过去的事情,不算清楚,但是他们肯定知道当下局面。 别的不说,为什么自己现在名声这么臭,甚至于还在她鸾鹤谷前修茅厕,这肯定知晓!! 想到自己的鸾鹤谷,柏凝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是她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提议,她一定将人碎尸万段,然后扔进茅厕里面,泡上九九八十一天! 气死她了。 柏凝想到这里,处于长远考虑,难得忍下脾气,就这么和花栖枝被捆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待着。 不过眼前只有流云,到底是无聊。 在飞过第三只鹤的时候,柏凝实在是无趣,又只能问花栖枝。 “你说,韩绛蟾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吧。” 花栖枝声音悠远,好似流云:“他俩打不起来的。” “为什么?”柏凝问。 “有些事情,刀剑无法解决。” “啧。”柏凝有些不满:“你别学那些酸腐老头子,刀剑不能解决,难不成要和他们一样,坐下来,泡杯茶,一坐就是一整天,大眼瞪小眼?” “大概。” 花栖枝轻声道:“毕竟在过去,月息就是这么做的。” “……月息不一样。”柏凝说。 “嗯。” 花栖枝只会这么回答。 两人之间没有交流的必要, 柏凝不信花栖枝,花栖枝也知晓。她本来也不是个话多的人,既然对方不愿意听,那她便不说,反正现在发生的一切,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