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钱江终于见到了父亲,父子两个相互看着彼此,有那么一分钟都没有说话,但却从彼此的眼神中明白了许多。 “爸,你瘦了!”还是钱江先开了口。 “瘦?有吗?我觉得还好啊?”钱友生看了一下自己身上,接着耸了耸肩,笑说着道。 钱江能看得出来,父亲的精神状态不错。钱江也知道,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随和而豁达,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对生活。 “你在里面过得好吗?”钱江问道。 “很好啊,该吃吃、该喝喝,每天还能通过劳动锻炼一下身体,以前积累的肥肉一直减不下去,现在好了,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没有了。”钱友生笑着说道。 他说得轻松,钱江却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的辛劳。要是一般人处在他的这个位置有他这样的境遇,从老总变成监下囚、还在被冤枉的情况下,相信即使没有崩溃,也会变得意志消沉。 钱友生却没有,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渡假一样。钱江知道,这是他的真实状态,并不是装出来给自己看的。 看到这个样子的他,钱江有些放心了,而且很佩服父亲的这种性格。 “我,我高考成绩下来了,736分!”钱江笑着说道。 “什么?这么高的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们小江一定能考好,哈哈哈!”钱友生不由得大笑起来。 钱江也不说说话,只是任由着父亲笑,他自己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笑了一分多钟,钱友生才停了下来,拍了拍钱江的肩膀说道:“小江,你是爸爸的骄傲!” 听了这话,钱江心情一阵激荡,有感动、也有激动,他觉得,这是得知成绩以来得到的最高荣耀! “不过,小江!”钱友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钱江本来还激动得不能自已,这时听了他的话不由地向他看了过去,想听听父亲要说什么。 “人生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一时的成绩骄傲,也不能一时的打击而一蹶不振!”钱友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他这话,既包含了对钱江的告诫,也包含了对对此时困境的坚强态度。 “是!”钱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能明白父亲的意思。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一点点地教他许多做人的道理,只不过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到了现在,父亲进了监狱,更是没有机会教他了。 所以此时能听到父亲的教诲,钱江十分的珍惜。 “嗯,这才是我的好儿子!”钱友生拍了拍钱江的肩膀说道。 这时,他捏了捏钱江的肩膀,有些惊讶地说道:“不错啊小子,不但长高了,而且也变壮实了不少,很好、很好!” 钱江当然会变壮实,自从修炼到封烟神功引烟部分、完成对身体的淬炼之后,他的身体就变得十分强壮,筋骨强健、肌肉有力。 看到父亲这个样子,钱江有些相信母亲的话了,自己的到来果然能给父亲带来很多的快乐,这让他很高兴,不过接着他就有些遗憾,要是母亲也能进来就好了。 “爸,我很想你,妈妈也很想你,可惜她这次却进不来,不过她就在门外。”钱江对父亲深情地说道。 “嗯,我也想你们,你妈也好吧?”钱友生看着钱江的眼睛有些担心地问道。 “最近这段时间她很好,比起爸爸刚进来时好了许多,能吃了也能睡了,特别是我高考之后,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钱江一边想一边说道。 “是吗?那就好!我现在不在你们身边,咱家的担子现在全担在她身上,小江,你一定要多帮帮她,少让她担心、生气。”钱友生手放在钱江的肩膀上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钱江点了点头。 “那就好,小江,你现在也长大了,说话做事尽量多想想,不要凭一时冲动,特别是出去上学,为人处事一定要多动动脑子,虽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也不可无防人之意!”说到这里,钱友生的表情一黯。 钱江知道,父亲一定是又想到了潘忠,不过他也没有去点明,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不忍看到父亲这有些消沉的样子,钱江从包里拿出了带来的木盒,说道:“爸,送你个礼物!” 说着,他将盒子向着父亲一推。 钱友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打开了盒子,看到了盒子里的“云”。 只一眼,他便喜欢上了,从盒子中将“云”取了出来,不停地上上下下地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好东西,哪里弄到的?”钱友生问道,在他想来,这一定是钱江从哪里淘到的,否则以钱江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买到这样的玉器。 钱江看他喜爱的样子,心里也高兴起来,却不说话。 “怎么?是让我猜吗?”钱友生笑着问钱江道。 钱江还不是说话,只是笑着看着父亲。 “我猜是从古玩市场吧?”钱友生笑着问道。 钱江摇了摇头,还是笑着。 “那是从民间发现的?”钱友生又问道。 钱江还是摇头,脸上的笑容不减。 “咦,这倒是奇了,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钱友生不由挠了挠头,此时的他,像个好奇的大孩子,哪里还有一点别人父亲的样子。 钱江很少看到父亲这个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不过他此时已不忍再逗父亲,笑着接开了谜底。 “这是我刻的!” “什么?你刻的?不可能?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高的刻玉水平了,这样的水平离创意也不远了!”钱友生马上反驳道。 “就是我刻的,爸,你仔细看一些,应该能发现这‘云’上的许多刻法与纹路是我们钱江独有的!”钱江压制住自己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道。 钱友生听了他的话,又向着“云”扫了几眼,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这样,这么说……” “嗯,就是我刻的,我现在已达到了刻玉匠的最高水平,可就是找不到到达创意阶段的路。最近才有了一点点思路,刻了几副作品,但又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这‘云’,既是送给爸爸的礼物,也是我向爸爸你求证的载体。”钱江说得认真而严肃。 钱友生从“云”上挪开了目光,认真地看着钱江,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说道:“创意这个阶段,说容易也很容易,说难也难。有的人可能一下子就明白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不明白。说说你的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