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事，你放心！我姨住在孟家村，离公社很近，我们走完下一个村子就往回走，来得及。”　　 韩春明对此胸有成竹，因为他已提前写信说过这事，还和自己老妈确认过位置距离。　　 陈光明心道：“孟家村，不会就是孟小杏和孟小枣家吧？若真是，倒是可以提前把刘地主家那张古床给拿下。”　　 三人按着老乡指的道，很快就到了另外一个村庄。　　 村头树荫下，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正在唠嗑。　　 “小伙子，你们是来干嘛的？”　　 一个头发全白，手把着茶壶的老爷子抬眼瞅着陈光明等人。　　 “大爷，我们是来收破烂的，也收些有年头的老物件，您们村谁家有老物件可以拿来卖，价格绝对好商量。”　　 陈光明说着拿出烟给在场的大爷和大妈都发了一支，这年代农村女人抽烟的也很多。　　 “啥样的老物件？”　　 老大爷见陈光明懂事儿，便乐呵地顺着话问。　　 “各种瓶瓶罐罐，碗碟；桌椅、床、柜、屏风等老家具；玉器铜器、古书字画、古钱等等，只要有上百年头的我们都收。”　　 陈光明怕这些老人家听不太懂，错过了好东西，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花瓶碗碟这些玩意都能卖钱吗？”一个老太太问道。　　 “能，不过得要百年以上的老物件，不是大家平常见那些。”　　 陈光明耐心解释，这要是不说清楚的话，保准他们能把家里吃饭的东西全部给你搬来。　　 “能卖多少钱？”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大妈问道。　　 陈光明说道：“这得看东西，少的三五块，多的几十上百都有可能。”　　 大爷大妈们听到能卖上百块钱，也不唠嗑了，纷纷往自家跑，生怕比别人慢了。　　 农村家庭，谁家还没有几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物件，回去翻翻找找说不定就能换点钱，这些东西留着也没啥用。　　 看到这一幕，陈光明三人麻了，前两个村他们都是挨家挨户去问的，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光明，这样真能收上好东西吗？”韩春明一脸苦笑道。　　 陈光明笑了笑，说：“试试就知道了，也省得我们挨家挨户地去费口舌。”　　 十多分钟后，便陆续有村民抱着物件前来。　　 有铜器，有玉器等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但最多的还是花瓶碗碟之类的瓷器。　　 韩春明一开始并不抱多大希望，可看了几眼之后，脸瞬间变了，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陈光明和他交换了下目光，知道这回可能真遇上好东西了。　　 二三十个村民很快将他们三人包围住了，都嚷嚷着让他们先看自己的东西，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在赶来。　　 陈光明见状，赶紧维护秩序，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都安静一下，不要着急，只要是符合我们要求的东西我们全都要，你们这样吵吵嚷嚷，我们根本没办法鉴定。”　　 听到陈光明承诺全都要，村民们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都是一个村的，只要没有利益冲突，大家还是很和睦的。　　 半个小时后，韩春明终于将大大小小五十多件东西一一鉴定完。　　 两人走到一旁，韩春明压低声音说道：“有五件东西可以确定是明代真品，有三件我拿不准。”　　 “这么多？”　　 陈光明虽然早有猜测，但还是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这是捅了古董窝了？　　 这应该不是个普通的村子，待会得找个人问问是不是有什么来历。　　 “光明，怎么办？”　　 韩春明内心既兴奋又忐忑，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好东西，让他都陷入自我怀疑，反复确认后才敢下结论。　　 “当然是全收了。”　　 陈光明毫不犹豫说道。　　 辛辛苦苦跑到农村来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两人重新回到人群，陈光明也仔细看了韩春明说的那八件东西。　　 分别是一个青花八吉祥纹罐、一个青花缠枝花纹碗、一个青花葡萄纹折沿盘、一个釉里红玉壶春瓶、一个宣德香炉。　　 拿不准主意的是一幅山水画和一幅字帖，还有一个色彩鲜艳的罐子。　　 接下来就是谈价了，陈光明把持有这八件东西的七个人单独叫到了一边。　　 其他村民看到这一幕，很快就看出了猫腻，现场又吵闹起来。　　 还有几个自作聪明的，抱着东西偷偷跑去和那几个人站在一起。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陈光明举高手拍了拍巴掌，大声说道：“现在东西我们已经仔细看完了，他们七个人手上的东西是我们感兴趣的，其他人可以拿着自己东西回去了。”　　 “小伙子，你可不能让我们白高兴一场啊，大妈我都一把年纪了，抱着这大花瓶出来可不容易啊。”　　 之前在村口树下问陈光明能卖多少钱的那个大妈说道。　　 “是啊，不能让我们白跑一趟啊！”　　 “对，多少给点补偿吧。”　　 这时又有几个人跟着起哄。　　 “你们排好队，我清点人数，只要手上拿着物件的，我每人补偿两毛钱。”　　 陈光明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让张富霖组织他们排好队，清点人数。　　 大家日子确实都不好过，就当做做慈善吧，只要能顺利拿下那几件好东西，多花几块钱也值。　　 陈光明把点人头的任务交给张富霖，然后和韩春明走到了七个人那边。　　 他挑了个看上去朴实和蔼的大婶说道：“大婶，由你先开始吧，你这香炉我们看上了，你开个价。”　　 “小伙子，我们人都站这里，你一起先给我们说价格，合适我们就卖。”大婶看了看身边的几人说道。　　 她也不傻，自己要是先开价把东西卖了，万一要低了，这不得亏死。　　 “好，那我待会给你们一一报价，我事先跟你们说清楚，你们手上的东西各有不同，大小不一，我们所给的肯定不是同一个价。”　　 陈光明知道这种人多的买卖不易谈妥，本想先找个突破口。　　 他和韩春明商议了一会，便逐一给了他们报价。　　 体型最大的青花八吉祥纹罐给四十块，釉里红玉壶春瓶三十，其他几件都是二十块。　　 至于看不准那三件只打算给五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