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能与你们证明？”　　 青凤可不会因为简单两句话就把人放了。　　 毕竟出了人命官司。　　 就算苏博雅真没杀人。　　 若最后找不到真凶，按大夏律，作为嫌疑人，也得徒三千里。　　 “连升客栈，对，我们昨晚住的地方叫连升客栈！”　　 “掌柜的和伙计都见过我们，当时都快打烊了。”　　 “我还多塞了好几两银子……”　　 苏大郎回忆道。　　 原本还以为焕发了第二春，结果一大早就被当成嫌疑犯给带过来了。　　 “行，其他人，带他一道，去客栈问话，然后去书院找那个女教习。”　　 青凤朝众人吩咐道。　　 剩下的夜不收瞬间都动了起来。　　 苏渔刚准备跟着一块走。　　 就被青凤喊住了。　　 “苏渔，你，跟我去妓馆。”　　 苏老二虽不受待见，可终究是夜不收的一员，魏公更点名要好好栽培。　　 青凤不乐意归不乐意，但避嫌总还是要的。　　 “小弟！”　　 一听苏渔不跟自己一路，苏大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没事的！”　　 苏渔安慰道。　　 可这事并不简单。　　 之前望山村，一个诅咒几乎灭了全村。　　 现在情形差不多。　　 更可怕的是，都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连邪祟杀人的动机都没弄明白。　　 关键还牵扯到自家人。　　 老苏跟嫂子要知道，估计该担心了。　　 苏忆这货，真不让人省心。　　 但闹归闹，骂归骂。　　 毕竟是亲大哥，不能见死不救。　　 最后，苏渔只能跟着青凤走了，期望可以在窑子里查到点什么，也好帮某个狗东　　 西洗脱嫌疑。　　 醉香楼本来离着粪帮也不远，跟白玉京跟教坊司比，不算什么太高档的地方，两　　 人没多久就到了。　　 这里四周早就被城防司和京兆尹派人给围了，不许任何人出入。　　 就连来看热闹的也被赶了回去。　　 窑子里，原本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海鲜商人们，此刻就像被雨水打过的娇花，　　 无精打采盯着黑眼圈，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眼巴巴看着外面。　　 身材富态的老鸨此刻也是一脸紧张。　　 这都死了四个了。　　 这年头生意本就不好做。　　 大部分利润都被白玉京、教坊司和潇湘馆一类的地方给分润了。　　 剩下的无非喝口汤。　　 可自家这凶宅的名头若传出去。　　 以后谁还敢来消遣姑娘。　　 “青大人，您可算来了。”　　 一见青凤，京兆尹撩着官袍，一路小跑就迎了上来，满脸堆笑。　　 本来监国上位，整个京都都在施行京察。　　 考核官员政绩。　　 先帝时，有魏相有魏党，没那么复杂。　　 只要银子到位，孝敬到位。　　 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现在，先帝崩，魏相倒，东林党那帮疯狗打着清流的名头，大肆排除异己。　　 整个朝堂都唯他们马首是瞻。　　 今日又恰逢监国殿下纳征，可偏偏死了人。　　 还一下死了四个。　　 你说京兆尹慌不慌？　　 “狗奴才，还不过来，迎接两位大人。”　　 自己是跑过来了，可手下这帮酒囊饭袋，居然还杵着，京兆尹不由骂道。　　 “哎，哎！”　　 几名衙役应和着跑了过来。　　 城防司的人倒是没动。　　 他们一向跟暗卫的人比较好。　　 暗卫又跟夜不收不对付。　　 周围的好姑娘们，则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二人。　　 毕竟夜不收的，对于她们这些贱籍而言，也算大人物了。　　 更何况，为首的还是个女子。　　 就更稀罕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　　 也不知是不是跟魏青衣日子久了，青凤经常就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京兆尹倒是丝毫不在意。　　 “里面的东西，一丝一毫我都没让人动。”　　 “青大人，我引你们去看。”　　 那间死过人的房间，早就派人团团给围住了。　　 原本住在周围的好姑娘，也都不敢逗留。　　 纷纷拿了几件贴身衣物，搬去跟其他人一起住了。　　 虽然两三人住一间略显拥挤，可也好过死的不明不白。　　 还没走进，苏渔和青凤就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因为空气里的血腥夹杂着脂粉味儿实在太浓厚了。　　 有人觉得杀鱼腥。　　 其实人血，比鱼血更腥。　　 强忍着内心不适。　　 苏渔推开了那扇被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木门。　　 “呕……”　　 还没等他开始吐，一旁的京兆尹已经忍不住了，转过身，对着一株盆栽就开始狂　　 呕。　　 这下空气里的气味更不好闻了。　　 苏渔都想把这狗东西一脚踹出去了。　　 这是吃屎了吗，味儿这么冲。　　 可推开门，他就后悔了。　　 因为横梁上，一双死不瞑目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就连苏渔这八品武夫都不禁打大了个寒颤。　　 更别提衙役和仵作了，根本没人敢把这具吊着的尸体弄下来。　　 尸体心口左侧有五个手指粗细的血窟窿。　　 透过窟窿，能看到另一侧的事物。　　 窟窿附近的血液已经有些黏稠发黑了，顺着衣襟，沿着大腿脚尖。　　 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好大一滩，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恐怖。　　 比之前，在蜃境里看到的那般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的一切有人动过吗？”　　 “绝，呕，对没有。”见苏渔转身出来，京兆尹连忙快步上前将门拉上。　　 这尼玛绝对要花钱找点泥腿子过来抬尸了。　　 别说衙役了，就是他们衙门里几十年的老仵作，都不敢沾手啊。　　 这女人死的太恐怖了。　　 “那死因仵作查了吗，几名死者间可有关联？”　　 虽然没学过刑侦，但架不住苏渔看过柯南。　　 “本官倒听了些，不知当讲不当讲！”京兆尹看了看左右，低声道。　　 “楼里的姑娘说，今个死的是因为偷摸了昨个的钱财。”　　 “昨个的回来要钱，所以就给带走了。”　　 “仵作看过伤口，不像利器所为。”　　 “倒像闹妖，毕竟谁能凭空把人心给挖了去。”　　 ……　　 “除了仵作，还有人进去过吗？”苏渔再次问道。　　 “没有没有，这等恐怖，我们哪儿敢啊。”京兆尹头摇得跟个拨浪鼓　　 似的。　　 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呢！　　 “不好了，统领出事了。”　　 可没几时，带着苏大郎的那队人就赶到了醉香楼。　　 “慌什么？”青凤眉头一皱。　　 “那连升客栈的掌柜的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