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天井里？”　　 苏渔愕然。　　 原本以为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女孩，就能弄清整个绑架事件。　　 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不对啊，囡囡刚刚还说，那小女孩还陪她一起玩过！”　　 “她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你们有让仵作现场查验吗？”　　 苏渔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大人，仵作已勘验过了。”　　 “那孩子浑身多处骨折，连脚都摔断了，内脏也有些许破裂。”　　 “似是从高处坠亡。”　　 “但浑身的鲜血全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抽干了。”　　 “死了大概有三四天吧！”　　 一想起那具诡异的尸体，里长一个大老爷们都感觉脊背发凉，汗毛直竖。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对一个孩子下那样的毒手啊。　　 他想不出来。　　 也不敢想。　　 “那，其他孩子呢？”　　 苏渔摸了摸下巴。　　 这下好了，一家四口，四种死法。　　 他都没法判断，苏囡囡被掳过来，到底是因为人伢子。　　 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人寻仇。　　 但无论是陈老太爷还是陈皮一家，死的都十分蹊跷。　　 “大人见谅！”　　 “其他孩子，死了都超过一年了，很多都只剩骸骨，仵作凭借现有的东西，根本无法查探出准确的致死原因。”　　 里长解释道。　　 大夏不像蓝星有完善的法医体系。　　 仵作能大致判断死因和死亡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更精确根本不大可能。　　 除非，他们像术士一样，能动用特殊能力，回溯过往发生的事情。　　 “头儿，你看，这里有东西。”　　 也就在几人说话之际，一名暗卫突然叫了起来，从房梁上找出一本厚厚的类似账簿的东西。　　 后者吹了吹上面的落灰，把东西递到了暗卫头子手里。　　 暗卫头子掸了掸上面的灰，翻开了第一页。　　 “兴景十六年十月，送猪仔一只入宫，生辰丙寅年辰月戌时。”　　 苏渔也扫了眼册子。　　 兴景是元景帝生前所用年号，而兴景十六年正是打完山海之战后的一年，按之前那名暗卫的说法，陈皮是马烈的人。　　 战争结束之后，他在第一时间就销声匿迹。　　 没人知道他在哪儿，又做了什么！　　 可这账本却记录了他进宫送猪的事情。　　 着实奇怪。　　 按规矩，进出皇城的无论是谁，别说一只蚊子，哪怕是皇子，城防司都会登记。　　 暗卫也会逐个排查。　　 可这人进宫的消息却没有。　　 因为有，老于早说了。　　 显然，暗卫那边是没有记录的。　　 而且，生辰那几个字，还用朱砂特意圈注了。　　 这说明，要么有特殊含义，要么记这本帐的人，对这个日子很重视。　　 “不对，怎么可能有人会记猪的生辰？”　　 大夏跟蓝星不一样。　　 没人闲得无聊，会去关心一头猪何时生产。　　 那记录这些生辰又有什么含义？　　 难不成，为了讨好皇帝老子？　　 也不对，这家伙隐姓埋名，难道就为了这点破事？　　 他就算光明正大去做也不会有人指摘他。　　 毕竟想舔皇帝的，大有人在。　　 不差他一个。　　 另外，他要有这份心，早就该出去当官了。　　 怎么可能甘心窝在这种地方，籍籍无名。　　 也就在苏渔疑惑之际，老于翻开了第二页。　　 “兴景十七年二月头，送猪仔一只入宫，生辰丙寅年辰月亥时。”　　 “兴景十七年二月中，送猪仔一只给老太爷，生辰丙寅年辰月辰时。”　　 这次记录明显比第一页多了一条。　　 可生辰的年份依旧没变。　　 也还是用朱砂圈着。　　 老于不信邪又翻了几页。　　 所有记录几乎一模一样。　　 多时候一个月甚至有三四条记录。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年前，账本上记录的内容才终于有了变化。　　 “兴景二十四年开春，续弦，婆娘带了一只猪仔，生辰丙寅年辰月！”　　 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就像有人刻意记的流水账。　　 “这家伙，难道是把拐来的孩子都记成了猪仔？”　　 苏渔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老于，你让人去把那些死掉孩子的父母叫来，问问他们孩子的生辰。”　　 “好！”　　 暗卫头子立马着手让人去办。　　 不多时，十多个农户便被领了过来。　　 “大人，您找我们？”　　 “嗯，我想问一下，你们的孩子是否都是丙寅年出生的？”苏渔道。　　 “对！”　　 “我们家二丫是丙寅年生辰。”　　 “我们家小虎也是丙寅年生辰。”　　 “我们家也是。”　　 “大人，您问这个做什么？”　　 众人好奇。　　 “没事，就随便问问。”　　 苏渔表面在笑，可心里恨不得把地上早已死去的陈大拽起来千刀万剐。　　 这王八蛋，果真丧心病狂。　　 兴景十七年到现在，整整十年。　　 这家伙拐孩子每个月少则一个，多则三四个，月月不走空。　　 被他拐掉的孩子，单账本上记录的都有三四百个。　　 这些孩子如果真去达官显贵府上做工也就罢了。　　 至少还能混上口饱饭。　　 可从目前陈老太爷府上找到是尸骨来看，这些孩子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头儿，我们还搜到一些东西。”　　 也就在这时，两名暗卫脸色不好的走到了老于面前。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有屁就放。”　　 老于虽然统管暗卫，但对下面人几乎没架子。　　 一看这俩家伙磨磨唧唧，当即没好气骂道，就差没伸脚去踹了。　　 “头儿，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话间，一面纯铜雕铸虎头样式前面刻着暗字，后面刻有陈皮名字的令牌便被拿到了暗卫头子面前。　　 “这……”　　 见到令牌那刻，暗卫头子也是楞了。　　 “这是……这是……”　　 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良久。　　 后面的字终究是没说出口。　　 两名暗卫也是心照不宣的点了的头。　　 这东西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就大条了。　　 这玩意是皇帝授予暗卫的身份令牌。　　 除了皇帝本人，根本没人有权授予别人这种令牌。　　 就连老于这个暗卫统帅都不成。　　 陈皮为什么会有令牌，这说明他是先帝爷的人。　　 可先帝爷都驾崩了，他为什么还没回去复命。　　 “怎么了？”　　 见暗卫头子脸色难看，苏渔不由问道。　　 “没，还是让钦天监的白衣过来回溯吧。”　　 老于没解释，这件事就算烂在心里都不能说出口。　　 毕竟陈皮是暗卫的人，是先帝爷的人，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　　 不管他有没有错，都不重要。　　 因为暗卫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